晚上的八重堂大厅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所幸这里没人。我偷摸着拿了几个给客人食用的点心,鬼鬼祟祟地回到了房间。
“吃吧吃吧。我最喜欢这个口味了。”稻妻的抹茶微苦,但吃在嘴里却清甜。
他缩在角落里,手里握着糕点,细嚼慢咽。
我也不敢多拿,只敢拿四块。“喝点水,会有饱腹感。明天早上,你应该能吃饱了。”
他摇摇头:“谢谢你,已经足够了。”
真的吗?才这么点东西,根本就不够塞牙缝。我挑了挑眉,本来房间里吃的挺多的,担心大晚上饿着,但是经过老鼠那一次,荒谷也让我收敛一下。
不要藏那么多吃的在屋子里。跟囤物的松鼠一样。但又不用过冬。
“我帮你擦擦尾巴吧。”
“不——!不用!”
反应好激烈。我把毛巾递给他,“那你自己擦吧。”
他接过毛巾,慢慢地顺着顶部往下滑。
“需要梳子吗?”
他看向我。
“好吧,我帮你找找。”我开始在柜子里寻找,“喏,拿去吧。我没怎么用过。”
棕色的毛随着主人的滑动水润有光泽地顺着。
“那个……”
“什么?还缺什么东西吗?”他看起来很害羞,是不好意思开口吗?
“不,不是的。”他咬着下唇,“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感觉奇怪。”
“噢!抱歉!”我立马别过脑袋,“你继续。”
等他顺完毛,又继续躺下。
身边有人躺着,确实很难让人入睡。我翻了个身,却见他正朝着我,突然与我对视。
“……”
“……”
两两相望,竟无语凝噎。
我们又很默契地翻身背对彼此。
夏夜的热意不散,我无意摩挲起那枚戒指。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往我这边靠,过一会儿又缩了回去。他这才安心地闭眼。
这个笨蛋犬妖以为我睡着了吗?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他均匀的鼻息。
胆子真小呢。
第二天,我就因为什么东西压在我腿上,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而早起了。比平时都要早,早到黑田那位大忙人都没来的程度。
我看着因为捆绑,而双脚搁在我腿上的犬妖,他横七竖八地躺着,睡姿不敢恭维。
“……”
好想一把叫醒他。
我挪了挪身子,把他的腿放了回去。
只听到他嘤咛一般的鼻音。
我瞧了他一眼,他眼睛紧闭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被子不放。
等等,为什么是我的被子。
原来窒息感来源于这。
这小子想在梦里勒死我吗?
我想慢慢把被子从他手心扯出来。
失败。
我松了被子,整个人半盖着被子,面朝他。
他的耳朵一动一动的。
不能看。我这么想着,目光却又忍不住移过去。
直到我听见八重堂大门打开的动静,在这早晨格外突兀。我才起身,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荒谷女士正摆好早餐,黑田先生坐在椅子上正吃着。
荒谷看到我出来了,“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儿?怎么回事,要不要紧,需不需要请医生。看起来这么憔悴……哎,怎么越休息越虚脱呢。”
我摇摇头:“我好饿,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我当着他们的面,将十个饭团盛放进卷起的衣兜里。“谢谢。我慢用了。你们也是。”
是的,八重堂的早饭除了做早活的员工,基本没什么人吃。
而早起干活的除了黑田,就是我。
以前他们总说每次早饭晚饭都会剩很多,但自从我来了,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我太能吃。而是你们吃太少。
被荒谷拉着打量许久,她才肯放我回去。
我推开门,见犬妖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打着哈欠,毛茸茸的头发有点散乱。
我把十个饭团放在案板上,“吃的放这里了,你去洗漱吧。哦,对了,我得给你换套新的洗漱工具。你等等我。”
我以昨天三郎捣乱为由,让黑田给了我一套新的洗漱工具。
不花钱的,就是好。我暂时为他松绑。“去洗漱吧。”
等他回来时,我已经拿起一个梅子饭团就大口吃了起来。
香软可口的饭团沁着梅子的酸甜,海带咸香,搭配起来却一点也不奇怪。
无论怎么吃都吃不腻。
里面的酱料更是开胃。
他看起来很犹豫。
“别客气,还是说你要我喂?”我拿起一个饭团,塞进他的嘴里。
我单肘撑着柜子,“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嗯。谢谢。”
他的兽耳蔫耷耷地贴着额角,眼睛却瞪得溜圆。
眼前这人正把第五个饭团往嘴里塞,饭团掉在桌板上滚了两圈,竟直接低头用牙咬住,腮帮鼓动时连绷带都跟着晃了晃。
“你、你……”犬妖喉间溢出困惑的呼噜声,尾巴无意识地扫过潮湿的地面,“寻常人类吃三个便饱了……”
“哈?你在质疑我的饭量?”我凑上前,“昨天为了你,可把我累坏了。”下巴沾着粒米却浑然不觉。
犬妖盯着沾着饭团渣的嘴角,耳尖忽然抖了抖。
刚要开口提醒,却见我已经摸向下一个饭团:“你吃不吃?你的胃口怎么这么小?才吃两个。你不饿吗?别为了脸面,放弃白面。需要我分你一半嘛?”
“不!不用了——”犬妖猛地别过脸,尾巴却在身后扫出唰的响声,耳尖红得比烛火还亮,话没说完就被噎住。
我已经把饭团掰成两半,直接塞进他掌心,柔软的米粒蹭过他掌心的薄茧。
看着他发愣的样子,“哎你耳朵抖什么?”忽然伸手戳了戳他耷拉的兽耳,“再不吃我可就要吃了。”说着就要把饭团拿回来。
犬妖猛地张口咬住饭团,牙齿却不小心蹭到我的指尖。他浑身一僵。
他看着我,忽然发现我右手虎口,有一道齿痕。
“这是你咬的。”我指了指伤口,“你昨天疼得厉害,要叫。我怕吵着别人,遂捂住你的嘴。但是你直接咬我。”
犬妖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脸颊又瞬间红了起来,比番茄柿子还要红,像是要冒烟了:“你……你,我……”又是帮他换衣服,又是给他处理伤口,他还咬了人家,而且,咬这种做法本身就有问题。
“抱歉。”
“没事,让我揉揉耳朵,摸摸尾巴就行。”我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