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忍小姐的生日还有四天。
这几天大家不仅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地为她的生日做准备。
“烟花已经准备好啦,各位。”宵宫歪着头,随即拍手笑道,“那,蛋糕呢?苦荼你会做吗?”
我脸上的兴奋凝固,泼了一盆冷水:“呃…这个…不会。”在须弥,厨房并不是我的领地,我最多负责吃。或者帮忙刀功。
“没关系!”宵宫一把揽住我的肩膀,笑容灿烂得能驱散阴霾,“我们可以学,长野原家的厨房虽然小,但工具齐全。我老爹以前也爱鼓捣些新奇点心,面粉鸡蛋什么的都有,现在就可以试试!”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后面的小厨房走。
“等等!”我连忙稳住身体,看向托马,“那个…托马先生,无忧日的事情,还有怎么让阿忍放假,可能得麻烦您和一斗老大多商量……”
托马微笑着点头:“放心,一斗那边交给我。我会说服他,让他明白强行放假也是需要技巧的。”他语气轻松,“至于那些日常小惊喜的点子,宵宫的主意很棒,具体怎么布置,我们晚点再详细计划。”
“嗯,对了,后面几天我在社奉行有新的任务,可能不能在你们身边,但是忍小姐生日那天我一定会到的。”托马说着,站了起来。
宵宫的小厨房果然不大,灶台、水缸、案板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石味和食物残留的混合气息。
我看着宵宫变戏法似的拿出面粉、鸡蛋、一小罐珍贵的糖霜,还有几个颜色可疑的瓶瓶罐罐,感觉一阵头大。
“第一步,先把鸡蛋和糖霜搅匀!”宵宫兴致勃勃地指挥着,递给我一个陶碗和两根筷子。
我深吸一口气,学着宵宫示范的样子,笨拙地磕开鸡蛋。蛋壳碎片毫不意外地掉进了碗里,手忙脚乱地去捞。开始搅拌,动作僵硬,蛋液和糖霜飞溅出来,沾在我的脸颊和袖口上,黏糊糊的。
之前听因论派的一个前辈毕业以后,去枫丹深造,现在已经是个甜品大师了。但是,这做甜品也没比写论文简单到哪去啊……
“噗…”一声极轻的闷笑从旁边传来。
我恼怒抬头,正对上托马来不及完全收敛的嘴角。他站在水缸边,挽起了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正用木瓢舀水清洗宵宫拿出来的几个木碗。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手臂滑落。
接触到我控诉的目光,他抿紧唇,别开脸,但肩膀可疑地微微耸动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脸,但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出卖了他。“咳…需要帮忙吗?”他走过来,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笑意。
我停下,看着他,我才不会拒绝逞能呢。
有人提出帮助,为什么不接受呢。
“手腕放松一点,”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侧,“顺着一个方向,不用太快。”他并没有直接接手,只是虚扶着碗,温热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我冰凉的手背。
我抓起旁边的一小袋面粉:“该…该加面粉了吧?”
接下来的过程堪称灾难片现场。
面粉加多了,面糊干得像沙子。又加水,结果稀成了汤。
宵宫贡献的日落果提供的红色素倒进去,面糊变成了暗粉色。当我把这团不明物体倒进一个边缘有点歪的模具,放进蒸炉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拿出来时,已经没什么颜色了。
“嗯……”宵宫神情复杂地嚼嚼嚼。
托马正犹豫要不要下嘴,不知道内心经过多少次挣扎,他才吃了一口:“…嗯……”
我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嗯……”
我们三个人彼此看着彼此,同时发出了一声感慨。“哎——”
失败了。
好难啊。
蛋腥味很浓,因为过滤时没有搅拌均匀,咬起来,颗粒时大时小时粗时细。表面应该熟了,但里面还夹生着。
“再来吧。”
一只干净的木碗递到了我的眼前。碗里是重新称量好的面粉,像一小堆细腻的雪。
托马不知何时已经洗净了手,重新舀好了面粉。他站在案板前,身姿挺拔,“看来我现在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了。”
“什么?”
“蛋糕。”
他拿起鸡蛋,手腕轻巧地一磕,蛋壳完美地分成两半,蛋液丝滑地落入另一个碗中,没有一丝浪费。
加入糖霜,他执起筷子,手腕以一种稳定而富有韵律的节奏开始搅打。蛋液和糖霜迅速融合,在他的力道下渐渐变得绵密,体积膨胀起来。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与我刚才的手忙脚乱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午后的光线透过厨房狭小的窗户,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专注得仿佛在雕琢艺术品的眼眸。
“面粉,分三次加进去。”他头也没抬,声音平稳,“每次加完,轻轻翻拌,不能用力搅,会消泡。”他示范着,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好深奥。但尝试理解。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按照他的指示,将面粉一点点加入。
“可以了。”托马将拌好的面糊倒入那个歪边的木模具,轻轻在台面上磕了几下震出大气泡。他的额角也沁出了一层薄汗,但神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他看向我:“剩下的,交给火候和时间。”
我看着模具里那平整光滑的面糊,又看看他被面粉沾了一点点的鼻尖。“好!”
尽管出来的蛋糕差强人意,味道也算是不错。
“嗯,差点奶油。”我吃着,松软的糕体,除了没有挤上奶油,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我总觉得头晕晕的。
“这个得等一斗回来。”托马点点头。
“但感觉没有奶油也很好吃呢。”宵宫握着分成一半的蛋糕胚。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一斗在忙些什么,但是我们这边的烟花和蛋糕,准备的确实差不多了。
我带着还剩下一半的蛋糕胚回到了八重堂,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黑田先生与荒谷女士在前厅议论纷纷。一看到我,他们连忙拉住。
我心一紧,难道是在仓库里的三郎,还是被发现了吗?
“闹鬼啊我说仓库。”
“你睡在仓库那边,你平日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地方啊。”
“我以为黑田先生开玩笑呢,但是今天我去仓库找书,就听到一些声音,然后看到了什么影子,我以为是你,但是黑田先生说你一早就出去了……”
黑田皱着眉:“八重堂怎么最近老是起风波呢。”他有意无意看了我几眼。
“之前不是说,三郎在里面吗?”
“没有,这次我亲眼看着三郎乖乖在自己家里待着的。”黑田摇摇手指。
“仓库黑灯瞎火的,看岔了说不定,我都住在那里,也没什么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荒谷忧心忡忡:“还是小心些,实在不行搬出去住吧。怪渗人的。”
“你们进去看过了?”
“不是,是今天早上……哎呀……”
带着二人的疑惑,我回到了仓库里。
三郎躲得很好。但地形有限,他无法在更多改变什么。在仓库待了这么多天也没被发现,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咳咳,”我扣了扣仓库内的门。
狭窄的空间里,属于我的地铺铺盖已经平整地摊在地上,而那张唯一的小榻上,黄褐色毛茸茸的,随着清浅呼吸微微起伏的一大团。
他就这样,也没被发现?
他侧身蜷缩在榻上,睡得正沉。被子只盖住了他的腹部与大腿,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那条大尾巴此刻正毫无防备地搭在他的脑袋下面,当作枕头,蓬松的毛发呈现出一种温暖柔和的质感。
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呢。
怕吵醒他,我蹑手蹑脚地挪到榻边,拿起我的换洗衣物。不自觉瞟向他。
睡得这么熟,真的不担心坏人进来把他抓了吗?
还是替他拉好被子吧……
“唔……”
一声含糊的呓语。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搭在被子外的那条尾巴也随之一颤,尾巴尖的深色毛发扫过我的手腕。
那触感像最上等的绒羽,温暖蓬松。
三郎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蓝色眼瞳还蒙着一层初醒的迷茫水汽,眼神没有焦距地眨了眨,然后才渐渐聚焦,落在了近在咫尺的我。
一秒,两秒……
三郎瞬间清醒,惊呼一声,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一样从榻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盖住下半身,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因为受惊和剧烈的动作唰地一下高高竖起,所有的毛都炸开,显得比平时粗壮了一倍不止,像一根炸了毛的逗猫棒。
他的手却拍在了墙壁,惹得他痛呼出声。“哇啊……唔——!”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被人发现。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红色,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震惊和羞窘。
“苦…苦荼小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自然。
“刚,刚回来……”
“这个,你尝尝。”我把袋子里的蛋糕胚递给他,“这是大家一起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眨眨眼睛,像是忘记那一茬,手刚想接过蛋糕,一阵刺痛,蛋糕掉落到他怀里。
“……抱歉,刚刚,扭到手了。”
我无奈地把蛋糕胚拿起,凑到他的嘴巴:“吃吧。”
他眼睛一亮:“好软,好嫩的口感,很好吃诶!”
好吃就行。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