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堆锈蚀成暗红色的齿轮残骸,眼前出现了一条通往山体内部的矿洞入口。
洞口被几块腐朽的木板半掩着,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涂抹着意义不明的符号,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洞内深处,隐约传来一种仿佛某种巨大机械在休眠的嗡鸣声。
“就在这里,有一处机关,进入就是地下实验室。”流浪武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向洞口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眼中是刻骨的恐惧。
“嗡——!”
一道刺耳的尖啸骤然从头顶传来,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矿洞上方一个金属光泽的造物,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突然诡异的暴动了。
它有着类似螃蟹的机械节肢,但主体却是一个高速旋转的机械身体。它那猩红的独眼瞬间锁定了我们。
“趴下。”完全是本能反应,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几乎站立不稳的流浪武士狠狠扑倒在地,滚到一旁石头后面,自己也紧跟着伏下身体。
就在同时。
一道炽白得足以灼伤人眼的能量射线,如同死神的镰刀,切割时带着恐怖的高温呼啸着扫过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射线所过之处,地面坚硬的焦黑岩层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瞬间熔开一道深沟。
灼热的焦味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梢都传来焦糊的气味,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扑倒及时躲开了致命一击,但射线扫过旁边一根锈蚀的金属管道时,瞬间将其熔断。
距离太近了。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球凸出,布满血丝。
被蒸汽灼伤的皮肤变得通红。
这地狱般的剧痛,击穿了他所有的恐惧外壳,将他强行拖回了那不愿回忆的深渊。
“不要!不要!放开我!”他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仿佛要驱散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恐怖画面。“电极插进脑子…冰水灌进喉咙……还有那鬼东西!紫色的……插进胸口……好痛!全身都在烧!烧啊!!烧啊!!!”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涕泪横流,声音里是彻底的崩溃和绝望。
难道,他也是从这个地方逃出来的吗。
“那个蓝头发的……外国小姑娘……她叫得好惨……他们……他们给她用了更猛的药……她眼睛……眼睛都流血了……后来……后来就不叫了……像个破布娃娃……丢在角落里。”
他双目无神地念叨着。
蓝头发。外国小姑娘。
拉尔夏。
是拉尔夏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一边死死按住因剧痛和恐惧而疯狂挣扎的流浪武士,防止他弄出更大动静,一边警惕观察周围。
“哎,这机器动不动就无差别乱扫射,上次还弄死了我们的人。”
“没事,过段时间工厂造好了,我们就不在这里活动了。”
议论声从不远处传来,我蹲着,仔细辨别声音来源。
那巨大的机械造物悬浮在半空,猩红的独眼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视着下方。它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新的威胁,旋转的核心发出低沉的嗡鸣,缓缓落回那座废弃的钢铁高台,猩红的独眼渐渐暗淡下去,重新陷入沉寂。
他们越来越近。
我几乎是趴在了地上。
“咳咳——”
我一惊,连忙捂住流浪武士的嘴。
“什么声音?”
“过去看看。”
我拿过流浪武士身边那把废了生锈的刀。握紧匕首。抬头看着那个巨大引擎,心里有了决定。
但这当我要行动时,只听到不远处的喊叫:“坏了坏了!那东西暴怒了!快来帮忙!快点!”
附近的两个人闻言,又跑了回去。
什么东西,暴怒了?我困惑着。
危机暂时解除。
但流浪武士的痛苦并未停止,他蜷缩在地上。
他浑浊的眼睛失焦地望着雾霾天空,大口喘着气,冷汗混着泪水流下,在脏污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
“你刚才说的外国女孩,”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她现在……还活着吗?”
流浪武士的瞳孔似乎聚焦了一瞬,又迅速涣散开。他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得像游丝:“不知道,我逃出来的时候。她好像已经死了,又没死透。被他们拖走了。关在更深的地方。他们说她是难得的样本……”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苦不堪。
“我去找人。你在这里等着我。”
流浪武士虚弱地点点头,我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远离了那个危险的矿洞入口,朝着附近一片由坍塌墙体形成相对隐蔽的掩体挪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放下他后,我又紧跟着之前那些人进入的地方,慢慢走了进去。
昏暗,烧灼,机油。这里的气味复杂,而且越往深处走,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被她逃掉了!”
“快追!”
我努力挤进角落,看着众多愚人众的军官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屏息敛声,等四周没有声音,悄悄进去。
昏暗的应急灯光在冰冷的金属墙壁和粗大管道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精密的仪器里不知道是谁的身体浸泡在培养皿中,身体插着无数暗红色导管。中央金属台旁堆着书籍与老式打字机。
这是什么。我低头看着散落的日志,很新,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封面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串冰冷的编号。
我借着应急灯昏暗的光线,翻开了日志。
日志内容:
「日期:3月24日
实验体:d2(男性,成年,战俘)
邪眼型号:Alpha
反应:剧烈排斥。神经系统崩溃,表现不可控,肢体抽搐及尖叫。生理指标于注入后4分钟达到峰值后骤降。
结果:失败。耐受性:0。无回收价值。焚烧处理。
日期:4月23日
实验体:F11(女性,成年,流民)
邪眼型号:delta
反应:初期生理指标平稳,耐受性评级:b。于注入后3小时出现深度昏迷。脑电波活动异常衰减。
结果:死亡。耐受性:短暂维持后崩溃。器官衰竭。解剖取样。」
我连续翻了几页,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形式,而且越往后翻日期之间隔着的时间便越近。
「日期:6月13日
实验体:J04(异国女性,约13-14岁,幕府军特殊移交品)
邪眼型号:Sigma
反应:异常。初期排斥反应剧烈,生理指标濒危。于临界点,生命体征稳定。邪眼能量波动趋于可控,但极不稳定。
观测:目标展现与邪眼异常适配性,能量输出峰值远超预期。但伴随严重副作用:情绪极端化、间歇性严重记忆缺失、失控风险。标记为“残次品——特殊观察对象”。持续监测。」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未干,似乎是前不久才写的。
「日期:8月10日
实验体:p23(男性,幼童,诱捕)
邪眼型号:Gamma
反应:极度异常。预期排斥未出现。生理指标呈现适应性波动。邪眼能量以极低水平自发循环,未观测到明显器官损伤迹象。耐受性评级:S,需持续观察。目标精神状态:混沌,对外界刺激反应微弱,并且得——」
记录在此处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的墨迹明显拖长晕开,仿佛记录者被突然打断或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未来得及写完。
我猛地合上日志,冰冷的皮质封面让我指尖发麻。
除了档案柜和实验台,角落还有一个被厚重防尘布盖着的
我冲过去,一把扯开防尘布。
灰尘弥漫。防尘布下是一个半透明的圆柱形培养舱。冷凝液在舱壁流淌。舱内浸泡着一个蜷缩的身影——正是小竹。
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瘦小的身体上连接着好几根粗细不一的管线,一直延伸到机器底部。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紧握着,指缝里透出不稳定的紫色光芒。
这是什么。
我只能抓紧时间,在周围寻找开关。没有明显的按钮,基座上的仪表盘闪烁着意义不明的红光。
当我看到舱体侧面有一个应急手动阀门,我抓住冰冷的金属阀门,使出蛮劲,狠狠一扳。
咔——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气体泄漏声响起,培养舱的密封盖缓缓弹开。
营养液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汹涌地喷溅出来,浇了我一身。
好恶心。
“小竹,醒醒。”我伸手进去,摸索着扯掉那些黏糊糊的管线。
冰冷液体包裹着这个可怜孩子。他的身体摸上去像一块冰。
我抓住他的胳膊,用不知道是谁扔在椅子上的愚人众衣袍裹住他,背起他。
就在这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金属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清晰地从门外走廊传来。
而且不止一个。
是巡逻队。
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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