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卜庐位于璃月港东北部,深入莲花池处,暑意未消,绿叶托起一朵朵娇艳盛开着的荷花。
莲蓬浮在水中,清晰可见湖面下游动的鱼。
步入不卜庐,特有的药草混合着淡淡艾灸的气味,钻进鼻腔。
我跟着枫原万叶,熟门熟路地穿过回廊,来到陈叔养伤的单间。
阳光透过糊着素白窗纸的格子窗,斜斜地照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陈叔半靠在垫高的枕头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木架高高吊起,脸上没什么血色,但精神头比坑底那会儿强了百倍。
他朋友老刘,如今气色红润,行动自如。
“哎呀!是你呀,还有万叶小哥!”陈叔一看到我们,蜡黄的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激动得想坐直,牵动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哎哟喂……别动别动。”老刘赶紧按住他。
“陈叔,您悠着点吧。”我赶紧把带来的水果篮子放在床头小几上,“感觉怎么样了?”
“死不了,捡回条命。”陈叔嗓门依旧不小,“多亏了你们俩啊,还有北斗大姐头,要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就得烂在那个鬼地方了。”
他眼眶有点红,抓着万叶的手用力摇了摇,“万叶小哥,还有爱吃的丫头,好!真好!”
他在我和万叶身上,目光不停流转。
“鸭头?好吃吗?”
万叶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转向陈叔:“抱歉,她……有时候会突然这样。”
陈叔摇摇头:“嗐呀……什么鸡头鸭头的……”他目光转向我:“以后陈叔的小灶,给你开定了。谁来了也拦不住!咱们死兆星号的规矩,救命之恩,得拿好吃的还!”
有这个规定吗?
我被他这豪言壮语逗笑了,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忍不住吐槽:“陈叔,您可小声点吧,回头让北斗大姐头听见您这话,怕不是要连您带灶台一起掀了。”
陈叔嘿嘿一笑,一脸“老子不怕”的表情。
“我去拿午饭,顺便瞧瞧你的药熬没熬好。”老刘说着,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仨。
万叶很自然地坐到床边的矮凳上,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和水果刀。
他手指修长稳定,银亮的刀刃贴着果皮,一圈圈均匀地旋下,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下来,动作娴熟得赏心悦目。
“万叶小哥,你这削苹果的手艺,比老刘强多了!”陈叔一边艰难地啜着热水,一边不忘点评。
“熟能生巧。”万叶声音温和,将削得光溜溜的苹果递给我,“这是你的。”
“啊?哦!还有我的份啊。谢谢万叶。”我连忙接过,咔嚓咬了一大口。
万叶又拿起一个梨,继续他的工作。
“陈叔,我去看看厨房那边好了没。”
“行行行,去吧丫……孩子!”陈叔挥挥手。
不卜庐内部结构复杂,回廊曲折,弥漫着更浓的药香。
我凭着记忆摸到正堂,里面空无一人。高高的药柜贴着墙壁,一格一格的小抽屉上贴着龙飞凤舞的药材名。
几张看诊的桌案也空着。
“有人吗?”我扬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堂屋里回荡。
一片寂静。
我东张西望,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后面厨房找找,一道幽冷带着点稚气的小女孩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你……在找谁?”
声音近在咫尺。
可我身边明明没人。
“谁?!谁在说话!”我转身,后背紧紧抵住冰凉的柜台,声音都变了调。
“啪嗒。”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桌案。
我心脏狂跳,循声望去——诊桌后面依旧空空如也。
就在我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几乎要夺路而逃时,大腿忽然被一个冰冰凉凉又软乎触感的东西碰了一下。
“啊——!!!”我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在药柜上,撞得抽屉哗啦作响。
“七七……很可怕吗?”那个幽幽的小女孩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困惑。
我惊魂未定地低头,这才看清——一个穿着紫色小裙子,头上贴着符咒,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女孩,正仰着小脸,用那双毫无焦距的紫色大眼睛看着我。
她个子太小了,刚才完全被柜台桌挡住。
“呼……”我捂着狂跳的心脏,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腿都软了,“不可怕,只是…刚才没看到你。”
这小姑娘走路都没声的吗?!
“那你是在说七七很矮吗?”小女孩——七七,歪了歪头,语气平淡无波,但问题相当犀利。
“不不不!绝对没有!”我赶紧摆手,蹲下身尽量与她平视,“你这么可爱!是小姑娘嘛,以后肯定还会长高的呀!”我试图用哄小孩的语气。
“不,”七七迟疑了一下,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头上的符纸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七七已经……”她的话没说完。
“又有新客人了?”带着点慵懒和戏谑的尖锐嗓音,从我身后传来。
一个男人。
一个身着青衫,气质儒雅的绿发青年。
他面容清俊,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是温和的翡翠色,嘴角噙着一丝安抚的笑意,他肩上还搭着一个装满了新鲜草药的竹篓。
为什么,会发出……女人的声音。
“嗯,这位客人眼神不好吗?这样盯着人瞧。”
不,说话的人不是走进来的男人,而是一条通体雪白、鳞片细密的小蛇。
它正懒洋洋地缠绕在青年纤细的脖颈上。它支起上半身,赤红的竖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鲜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
蛇。会说话的蛇。
我盯着她良久,“什么啊,这么失礼。”白蛇甩了甩尾巴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大惊小怪。”
“长生,不得无礼。”一道温和清润的男声及时响起,带着些许无奈。
“这位姑娘,抱歉惊扰了。”白术对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我和一脸无辜的七七,发生什么不必多说,“七七和长生并无恶意。姑娘是来取药的?”
看来他就是不卜庐的大夫,白术。
“是……是的!”我赶紧点头,感觉脸颊有点发烫,“给、给陈叔拿汤药……”
“陈师傅的药还在后厨煨着,火候未到。”白术语气温和,“稍后我会让七七送过去,姑娘请先回病房等候即可。”
“好……好的!谢谢先生!”我如蒙大赦。
临走前,又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七七和他脖子上的白蛇长生。
长生察觉到我的目光,赤红的眼瞳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细的蛇牙,我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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