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温暖,漂浮。
这是凌最初的全部感知。
他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失去了意义。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紧密地包裹着,如同尚未破茧的蝶,在混沌中缓慢地孕育。
偶尔,会有一些冰冷的、零碎的、带着强烈秩序感的“碎片”融入这片混沌。
【……查克拉经络初步成型……稳定性远超寻常婴儿……】
【……灵魂本质异常坚韧……有趣……】
【……对水元素的天然亲和力……近乎本能……这是……“纯水”?莫非是水无月那支遗脉的极端显化?】
这些碎片像是无声的低语,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尚未苏醒的意识深处响起,冰冷、理性,不带丝毫情感,却奇异地带来一种安定的力量,滋养着他脆弱的灵魂,使其愈发凝实。
外界的声音和感觉时而模糊地传来:女人的低哼、颠簸的震动、潮湿的水汽、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感。最后是持续的奔波,以及一个相对安稳、但充斥着许多孩子哭声和喧闹声的环境。
他本能地吸收着一切,灵魂在混沌与那些冰冷碎片的滋养下逐渐壮大。
直到某一天——
仿佛水滴终于盈满了容器,又或是破晓的阳光刺穿了最后的夜幕。
凌猛地“惊醒”了。
不是身体意义上的醒来,而是意识的彻底清明。
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入脑海: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另一个世界的喜怒哀乐……以及,一个名为《火影忍者》的故事。
紧接着,是今世三年来的模糊感知:颠沛流离、母亲的温暖怀抱与最终冰冷的沉寂、被人带着跨越山海、最终被安置在这个挂着“木叶孤儿院”牌子的地方。
巨大的信息量让他小小的身体僵住了,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孤儿院那略显陈旧的天花板,消化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我……穿越了?成了木叶孤儿院的一个孩子?而且,似乎从出生就开始了?只是现在才真正“醒来”?
【哦?终于完全苏醒了吗?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上不少。看来异世界灵魂的韧性与我这三年来的滋养,效果比预想的更好。】
那个冰冷的、理性的、早已在三年混沌低语中熟悉无比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清晰无比,不再只是碎片化的信息。
凌一个激灵,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薄被。
这个声音!就是他沉睡时那些冰冷碎片的来源!
“谁?”他在心中惊疑不定地发问。
【哼,睡了三年,终于知道问了吗?】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吾乃千手扉间。至于为何会在此处,与你这小儿纠缠不清,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千手扉间?!二代火影?!
凌的心脏狂跳,即便早有猜测,得到证实依旧震撼。这位不是早就死在金角银角手里,长眠冥土了吗?怎么会……
【准确来说,并非完整的我。】扉间的声音仿佛能洞悉他的想法,冷冷道,【只是一片因未知原因附着于你灵魂之上的碎片。从你于水之国边境那座小村诞生、发出第一声啼哭时起,我便在此了。】
水之国边境?小村?
凌努力回想,却只有一些模糊的温暖和血腥交织的画面。
【看来你彼时灵智未开,记忆残缺。】扉间淡淡道,【也罢,告知你亦无妨。带你来到木叶之人,称你的母亲为‘凛’,她似乎预感到灾祸将至,将尚在襁褓中的你托付于一个落魄的流浪忍者,耗尽积蓄请求其将你送往最强的忍村木叶寻求庇护。她自身则留下断后。】
【那女人……你的母亲,拥有罕见的冰遁血继限界,虽刻意隐藏,但其力量本质逃不过我的感知。她临别时看你的眼神,决绝而充满希冀。至于追兵,所使用的忍术带着雾隐暗部的风格。】
【那个流浪忍者倒还算守信,一路躲避追杀,穿越火之国,最终将你送至木叶孤儿院门口,便因旧伤复发和旅途艰辛而力竭死去了。哼,弱者是很难在这个世界生存的。】
扉间用最平静的语气,叙述着凌这具身体降临世间最初三年里所经历的残酷与漂泊。
母亲……水无月遗孤……雾隐暗部追杀……流浪忍者的死亡……木叶孤儿院……
信息量巨大,让刚刚苏醒前世记忆的凌一时难以消化,小脸微微发白。他这开局,可真是够坎坷的。
【无需摆出那副表情。】扉间的声音依旧冷酷,【悲伤和恐惧毫无意义。你活了下来,并且拥有了远超常人的起点——我的指导,以及你那继承自母亲的‘绝对纯水’体质。这才是你该关注的。】
【从今日起,你的训练提前开始。首先,学习感知并控制你体内的查克拉。若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便不配拥有这天赋,更不配知晓更多的秘密。】
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
是啊,既然想起了火影的剧情,就知道这个世界未来有多危险。悲伤过去无用,恐惧未来也无用。唯有力量,才是根本。
而现在,他似乎拥有了一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导师之一(哪怕只是碎片),以及非凡的资质。
他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该怎么做,扉间……老师?”
脑海中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
【……倒是比看起来机灵一点。首先,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能量流动,跟随我的指引……】
窗外,木叶的阳光正好。
无人知晓,在这座普通的孤儿院里,一个三岁孩童的体内,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已然苏醒,而一位本应长眠的忍界大师,正式开始了他对唯一弟子的锤炼。
新的故事,于此掀开了扉页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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