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骨林深处。
与外围想象的阴森恐怖不同,这里是一片生机盎然到近乎梦幻的仙境。参天古木缠绕着散发着柔和荧光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为实质雾气的自然能量,奇花异草遍地,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能安抚灵魂的奇异歌声。在这片圣地的最深处,一汪如同巨大翡翠般的温泉氤氲着充满生命气息的雾气,温泉中央,凌的身体静静悬浮其中,周身被凝实的、如同蓝色水晶般的自然能量结晶包裹,如同沉睡在琥珀中的远古生物,气息微弱却稳定,正在进行着极其缓慢的修复。巨大的蛞蝓仙人一部分躯体融入温泉,持续不断地将最精纯的生命能量注入凌的体内,维系着他那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
温泉旁,千手扉间的灵魂虚影比在波之国时凝实了许多,但依旧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他双手背负,冷峻的目光落在沉睡的凌身上,眉头紧锁。即使是在湿骨林这等圣地,凌的恢复速度也慢得令人心焦。肉身与经脉的重塑尚可依靠自然能量和时间,但灵魂本源的损耗,以及强行承载超越极限力量带来的“道伤”,绝非轻易能够愈合。
就在这时,温泉旁的空气一阵扭曲,伴随着淡淡的樱花色查克拉光芒,纲手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她使用了逆向通灵之术,直接来到了湿骨林。看到温泉中沉睡的凌和一旁扉间的灵魂虚影,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纲手的心中依旧巨震。
她快步上前,先是仔细感知了一下凌的状态,确认其生命特征稳定,只是修复过程极其漫长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对着扉间的灵魂虚影,郑重地单膝跪地:
“五代目火影,千手纲手,拜见二代目火影大人!”
尽管是祖孙,但在这种场合,火影的身份和传承的礼仪更为重要。
扉间虚影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纲手托起:“不必多礼,小纲。情况卡卡西应该都向你汇报了。”
他的声音直接响彻在纲手脑海,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冷静和威严,但纲手能隐约感觉到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紧迫感。
“是,二爷爷。”纲手站起身,神色凝重,“‘圣主’的威胁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凌的牺牲……木叶铭记于心。只是他如今的状态……”
“湿骨林能保他不死,但恢复遥遥无期。”扉间直接说出了残酷的现实,“而‘圣主’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凌的纯净之水之力是克制其的关键,但他现在无法战斗。我们必须寻找其他方法,获取情报,了解‘圣主’的本质和弱点。”
纲手眉头紧锁:“您有什么打算?联合其他忍村?还是……”
扉间的灵魂虚影转向纲手,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常规手段太慢,而且未必有效。我们需要更直接、更深入黑暗内部的方法。”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纲手心头一跳的话:“我打算,暂时离开湿骨林。”
“离开?您现在的状态……”纲手惊愕。灵魂体长时间脱离宿主和特定环境,极其危险,更何况扉间的灵魂之前为了稳定凌也消耗巨大。
“不是以这种状态。”扉间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我所研究的‘秽土转生’的本质,是一种利用灵魂与祭品结合,赋予其接近生前力量的禁术。但反过来思考……如果一个足够强大的、完整的灵魂,是否能够反向侵蚀、强行占据一个被秽土转生的躯体,并获得其临时的行动力与部分力量?”
纲手倒吸一口凉气:“您是想……侵占一个秽土转生体的控制权?!这太危险了!且不说成功率,灵魂与秽土躯体的排斥反应、施术者的反制……”
“风险我当然知道。”扉间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但这是目前最快获得一个能够自由行动、并具备一定战力‘身体’的方法。我需要去确认一些事情,获取关键的情报。而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很可能掌握着关于‘圣主’、关于灵魂、关于许多禁忌知识的关键信息。”
纲手瞬间明白了扉间的目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您是说……大蛇丸?”
“没错。”扉间点头,“那个叛徒,他对禁术、对灵魂、对长生不死的研究走在所有人前面。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无论是关于‘圣主’,还是关于如何更快治愈凌的灵魂创伤。找到他,撬开他的嘴!”
“可是大蛇丸行踪诡秘,而且极其危险!即便您能成功占据一个秽土躯体,实力也必然大打折扣,如何能对付得了他?”纲手急切地反对。
“所以需要精心挑选‘载体’和目标。”扉间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载体不能太弱,否则无法承载我的灵魂和施展必要的术式。目标……不能直接对上大蛇丸本体,需要找到他的一个关键据点或分身。至于危险……”
扉间的灵魂虚影散发出一股冰冷而强大的自信:“我千手扉间纵横忍界之时,什么危险没见过?为了木叶,为了应对这场可能毁灭整个世界的危机,这点风险,值得一冒。”
他看着纲手,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的决定。我需要你利用火影的情报网络,帮我筛选合适的‘秽土载体’目标,以及锁定大蛇丸一个可能藏有重要情报的据点位置。记住,此事绝密,除你之外,不得让第三人知晓。”
纲手看着眼前这位以智谋和果决着称的二爷爷的灵魂,深知一旦他做出决定,无人能够更改。她心中充满了担忧,但也明白,在凌沉睡、强敌环伺的当下,这或许是打破僵局唯一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二爷爷。我会尽快为您准备好所需情报。”
“很好。”扉间满意地颔首,目光再次投向沉睡的凌,“在他醒来之前,就由我这个已死之人,再为木叶,扫清一些障碍吧。”
他的灵魂虚影开始缓缓变得稀薄,重新融入湿骨林浓郁的自然能量之中,显然是去进行侵占秽土躯体术式的最后推演和准备。
纲手站在原地,看着沉睡的凌,又想到扉间那疯狂而危险的计划,心中百感交集。平静的日子,果然一去不复返了。木叶的阴影之下,连逝去的先辈之魂,都不得不再次拿起武器,为了未来而战。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被自然能量包裹的凌,身影在一阵烟雾中消失,返回了木叶。一场围绕着禁忌之术、叛忍与古老灵魂的暗战,即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展开。而这一切,都只为了给那沉睡的希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与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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