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夜晚,无月,星稀,正是杀人放火天。
涿县县城早已宵禁,一片寂静。县衙侧门悄然洞开,五十二骑如同黑色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涌出,融入沉沉的夜色。所有人皆着黑衣,黑巾蒙面,马蹄包裹厚布,兵器也用布条缠裹,避免反光和碰撞。为首的正是刘备和张飞。
队伍如同一股暗流,避开官道,专走偏僻小径,一路向东南方向的中山郡疾驰。刘备前世丰富的夜间敌后渗透经验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选择路线、规避村落、侦查前方、保持静默,整个队伍在他的指挥下,如同一个精密的杀戮机器,高效而隐秘。
两郡交界之地,守备本就松懈,加之夜色深沉,这支小小的队伍竟如入无人之境,在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然抵达了目的地——位于中山郡边境地带的王申庄园外围。
众人潜伏在一片密林中,远远望去。那庄园果然气派非凡,墙高壕深,几如一座小型堡垒。望楼上灯火通明,隐约可见护院家丁巡逻的身影,防卫相当严密。
张飞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大哥,这龟壳挺硬,怎么砸?”
刘备仔细观察片刻,冷静下令:“不必强攻。翼德,你带二十人,绕到庄园后门附近制造动静,放火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我带其余人,从侧翼薄弱处潜入。以火为号,一旦庄内火起,你便立刻强攻后门,里应外合!”
“明白!”张飞眼中凶光一闪,点了二十人,悄无声息地向后门方向摸去。
刘备则带领剩下的三十名精锐,借助地形掩护,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接近庄园侧翼。他早已观察清楚,那里有一处排水沟渠,虽然狭窄,但足以容人匍匐通过,且相对隐蔽。
留下十人在外接应,刘备亲自带着二十人,俯身钻入那冰冷腥臭的沟渠,艰难地向庄园内部爬去。过程极其压抑,但所有人都咬牙坚持。终于,成功潜入庄园内部,躲在一片花圃的阴影下。
庄园内部面积广大,亭台楼阁,富丽堂皇,可见王申搜刮了何等巨额的财富。此刻,大部分区域都已熄灯,只有主要通道和核心区域有灯笼和巡逻。
刘备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分成三组。一组由他亲自带领,直扑王申的主宅;一组负责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另一组则负责清除巡逻哨和望楼上的守卫。
行动开始!
“噗!噗!”几声轻微的闷响,几个落单的巡逻家丁被迅速解决。
几乎同时,几处偏房、马厩、草料堆几乎同时燃起大火!
“走水了!”
“不好了!走水了!”
庄内顿时一片大乱,惊呼声、救火声、奔跑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混乱之中,刘备带着五名最精锐的好手,如同鬼魅般直扑那栋最豪华的主宅。门口两名守卫刚反应过来,便被刘备闪电般两剑刺倒!
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灯火通明。只见一个脑满肠肥、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身边还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姬妾。正是王申!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胆子!可知我是……”王申惊怒交加,试图抬出后台。
刘备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眼中寒光一闪,剑如毒蛇出洞,直刺其心口!对于这种祸国殃民、死有余辜的渣滓,他没有任何怜悯。
“呃……”王申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剑锋,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名贵的地毯。那两个姬妾吓得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搜!所有账册、书信、地契,全部带走!金银细软,尽量取用!”刘备冷声下令。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翻箱倒柜。
与此同时,庄外后门方向杀声大作!张飞看到庄内火起,立刻发动猛攻!他如同战神下凡,丈八蛇矛所向披靡,瞬间就砸破了后门,带领二十名精锐杀了进来,与庄内慌乱的家丁护院战作一团。
整个王家庄园彻底陷入了火海与屠杀的地狱。刘备带来的都是百战精锐,杀人放火,效率极高。而王申的家丁护院虽然人数可能稍多,但事发突然,群龙无首,又遭内外夹击,很快便崩溃四散。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渐渐平息。主要抵抗被清除,剩下的不是逃跑就是跪地求饶。
“大哥!得手了!”张飞浑身是血,兴奋地跑来汇报,“粮仓、银库都找到了!乖乖,堆得跟山一样!这狗官真他娘的有钱!”
“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连同这庄园,一并烧了!”刘备果断下令,“动作要快!官军很快会到!”
士兵们迅速行动,将从庄园马厩里现抢的骡马牵来,疯狂搬运粮食、金银、布匹以及那些搜刮来的文书账册。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兴奋而又冷酷的脸。
约莫一炷香后,眼看搬得差不多了,刘备一声令下:“撤!”
五十二骑,外加数十匹驮满物资的骡马,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已成一片火海的王家庄园,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来时如鬼魅,去时如疾风。只留下身后冲天的火光和无数焦黑的尸体,以及那面被刻意丢弃在废墟边缘的、残破的黄巾军旗帜。
当附近郡县的官兵被大火惊动,姗姗来迟时,看到的只有一片断壁残垣和“黄巾余孽猖獗作案”的惨烈现场。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那些神出鬼没的太行山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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