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一批“居民”
板车轱辘碾过辐射坟场边缘的碎石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在为这场迁徙伴奏。林野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工兵铲，时不时回头确认队伍——老王推着装满物资的板车，额头上渗着汗；瘸子刘拄着自制的木拐，另一只手帮着扶板车边缘，他的左腿是去年被赵虎的人打断的，至今还没完全好利索，走快了就会发颤；寡妇张抱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她唯一的念想——丈夫生前用的一把旧剪刀，她丈夫就是因为不肯把捡到的半块晶核交给黄毛，被推搡着摔进废铁堆，扎破了动脉没救过来。
算上林野，这支队伍一共12个人，全是老鼠窝里最老实、也最惨的拾荒者——要么被抢过物资，要么被打断过手脚，要么失去了家人，没一个没受过赵虎的欺负。林野特意选了他们，不仅因为他们可靠，更因为他们知道被压迫的滋味，更能团结在一起。
“快到了，前面就是山洞。”林野指着不远处被灌木丛挡住的洞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为了避开锈铁镇的巡逻队，他们绕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现在终于要到目的地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里瞬间亮了起来。瘸子刘加快了脚步，木拐戳在地上的频率都变快了：“可算到了，再走下去，我这腿就要撑不住了。”
寡妇张也松了口气，抱着布包的手稍微放松了些——她一路上都在担心，怕再遇到赵虎的人，现在看到山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林野先拨开灌木丛钻进山洞，激活金属感知扫了一圈——没有变异生物的踪迹，之前撒的净化散还在起效，辐射检测仪显示数值稳定在0.05Sv\/h，安全。他回头朝众人招了招手：“进来吧，安全。”
大家陆续钻进山洞，先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山洞不算小，中间的空地能容下十几个人，角落里堆着林野之前藏的汽油桶和蒸馏装置，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杂草和碎石。寡妇张放下布包，伸手摸了摸洞壁，惊讶地说：“这洞真干燥，比老鼠窝的破屋舒服多了。”
“舒服是舒服，就是得搭点棚子，晚上冷。”老王看着洞口的方向，外面的风已经开始变大，“咱们带的铁皮够不够？”
“够，之前捡的废铁皮都带来了，还有几根木梁，搭几个简易棚子没问题。”林野指着板车上的物资，“大家分工来：我和瘸子刘负责搭棚子，刘哥以前在镇上的木工房打过工，会修东西；老王和张姐负责整理里面的空地，铺干草当床铺；剩下的兄弟去附近捡点干柴，晚上生火取暖，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当钉子用的废铁丝。”
“好！”众人齐声应下，立刻行动起来。
林野把废铁皮搬到山洞内侧的墙边，用工兵铲在地上挖了几个浅坑，把木梁固定进去，然后把铁皮架在木梁上，用捡来的废铁丝穿过铁皮的孔，牢牢绑在木梁上。瘸子刘虽然腿不好，但手里的活却很利索，他找来几块碎木头，削成楔子，把铁皮之间的缝隙堵住，防止漏风：“这样就行，晚上就算刮风，也冻不着人。”
另一边，老王和寡妇张已经把带来的干草铺在了地上，分成了12个小区域，每个区域都放了一块破旧的布片当褥子。寡妇张还把大家的物资分门别类放好——压缩饼干放在最里面的岩石后面，防止受潮；药品单独放在一个铁皮盒子里，贴上小标签；工具则挂在洞壁的钉子上，方便取用。
捡干柴的几个年轻人也回来了，不仅抱了一大捆干柴，还带来了几根粗细合适的树枝和不少废铁丝：“林哥，我们在附近的废汽车堆里找到的，铁丝能当钉子用，树枝能当床腿。”
林野笑着点头，接过铁丝：“辛苦你们了，晚上多给你们分半块饼干。”
夕阳西下时，山洞里的简易棚子已经搭好了三个，能挡住大部分风；床铺也整理好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小角落；洞口旁边还挖了个简易的灶台，放着一口捡来的铁锅，能煮水和热饼干。整个临时营地，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
“要是有把斧头和锯子就好了，下次捡木头能方便点，搭棚子也快。”瘸子刘看着手里的工兵铲，有些遗憾地说。工兵铲虽然好用，但劈木头、锯木梁还是费劲，要是有斧头，效率能快一倍。
林野心里一动——他还有之前提炼的3升汽油，之前本来想留着应急，但现在营地需要工具，用汽油换正好。他对老王说：“老王，你跟我去趟废弃仓库，找李三换点工具，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注意安全，别出去太远。”
“我跟你一起去！”小石头自告奋勇，他年轻力壮，能帮着搬东西。
林野点点头，带着小石头，背着装着3升汽油的水壶，悄悄往废弃仓库走。路上没遇到巡逻队，顺利见到了李三。
“林兄弟？你怎么来了？还带了汽油？”李三看到汽油，眼睛一下子亮了，“你这是……要换东西？”
“想换两把斧头、一把锯子，最好再有点钉子。”林野直接说，“营地刚建起来，需要工具搭棚子、劈木头。”
“营地？”李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真把拾荒者带去住了？行啊林兄弟，有魄力！”他没多问，转身打开铁箱，拿出两把崭新的斧头（虽然是旧的，但磨得很锋利）、一把锯子，还有一小袋钉子，“这些够不够？3升汽油，换这些绰绰有余，剩下的我再给你加半块压缩饼干。”
“够了，谢了李哥。”林野接过工具，心里踏实了不少。
回到山洞时，天已经黑了。众人看到斧头和锯子，都激动坏了。瘸子刘拿起一把斧头，掂量了掂量，笑着说：“好东西！这斧头够锋利，明天就能用来劈木头，再搭两个棚子！”
晚上，大家围坐在篝火旁，烤着压缩饼干，喝着煮热的水。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压抑，多了几分安心和笑容。
“林哥，咱们这营地有了，以后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靠捡废品过活吧？”一个叫阿木的年轻人忍不住问，他以前是个学生，末世后跟着父母成了拾荒者，父母去年死于变异蟑螂，就剩下他一个人。
这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都看向林野，眼里满是期待。
老王放下手里的水杯，率先开口：“我觉得，咱们得选个首领，以后有事大家商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盘散沙。林野兄弟有本事，能打赵虎，能找汽油，还能保护咱们，我觉得他当首领最合适！”
“我同意！林哥当首领！”小石头第一个附和。
“我也同意！”瘸子刘点头，“要是没有林兄弟，咱们现在还在老鼠窝担惊受怕，哪能有这么安全的地方住？”
寡妇张也轻声说：“林兄弟心善，不贪小便宜，还帮我抢回了我丈夫的剪刀，我信他。”
众人纷纷点头，没一个反对的。林野看着大家信任的眼神，心里一暖，没有推辞——他知道，现在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带领大家，不然营地迟早会散。
“好，我当这个首领。”林野站起身，看着众人，语气坚定，“但我有个规矩，必须所有人都遵守：第一，出去拾荒，不管谁找到物资，都要先带回营地，登记清楚，然后按劳分配——出力多的多分点，出力少的少分点，谁也不许藏私，不许抢别人的东西；第二，营地的事，大家一起商量，我做的决定要是不对，大家可以提出来，咱们改；第三，要互相帮衬，谁遇到困难，其他人不能不管，尤其是老弱妇孺，咱们不能像赵虎那样欺负人。”
“好！我们都遵守！”众人齐声应下，眼里满是认同。按劳分配，不藏私，互相帮衬，这正是他们想要的公平和团结。
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映在每个人脸上，也映在山洞的岩壁上。这12个人，成了临时营地的第一批“居民”，他们曾经是被压迫的弱者，现在却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聚在一起，有了新的希望。
林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他们还会遇到更多困难——物资短缺、变异生物、赵雷的威胁，但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遵守规矩，努力活下去，这个小小的营地，终会变成他们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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