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的“耐心”并没有等待太久。
就在赏花会后的第三日,他再度广发请帖,言称前番国师突至,扰了诸位雅兴,心中甚愧,特于别院另设私宴,只邀前日与会之核心人物及几位新至的“挚友”,品鉴西域新到的葡萄美酒,以示赔罪,兼有要事相商。
请帖措辞恳切,理由冠冕堂皇。经历了鸠摩智风波,众人对这位慕容公子的观感颇为复杂,既有对其野心的猜忌,亦有对其处境微妙的同情,更多则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加之“要事相商”四字吊足了胃口,收到请帖者,大多都应邀前来。
宴设于别院花厅,规模较前次小了许多,却更为精致。烛火通明,映照着琉璃盏中琥珀色的美酒,香气醇厚。慕容复依旧是那副主人姿态,周旋于宾客之间,只是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焦灼,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压抑着的兴奋所取代。
段誉放心不下王语嫣,硬是跟着来了,坐在她附近,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王语嫣则依旧心事重重,对眼前美酒佳肴毫无兴趣,目光偶尔掠过慕容复,带着担忧与不解。
凌霄亦在席间,坐于相对偏僻的一角,面前酒盏未动。他神识微敛,却如同最精密的罗网,笼罩着整个花厅。慕容复那异样的兴奋,厅外看似随意站立、实则气息紧绷的邓百川、公冶乾等家臣,以及空气中那极淡极淡、若有若无、与酒香花香混合后几乎无法分辨的甜腻气息……都清晰地映入他的感知。
那气息,绝非葡萄酒香,更非草木花香。它极其细微,无色无味般渗透在空气里,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侵入人体。
酒过一巡,慕容复起身举杯,说着些场面话,感谢诸位赏光。众人纷纷举杯回应。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首当其冲的是几个内力稍弱的江湖豪客。正笑着举杯,手臂却突然一软,琉璃盏“啪”地摔碎在地。那人一愣,试图弯腰去捡,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麻木,竟“噗通”一声软倒在地,脸上满是愕然与惊恐。
“怎么回事?我……我浑身没力气?”
“酒……酒里有毒?!”
“慕容复!你搞什么鬼?!”
惊呼声、怒斥声瞬间响起!众人惊骇欲绝,纷纷运气试图抵抗,却骇然发现丹田之中的内力竟如同沉睡了一般,难以调动,即便能勉强提起一丝,也迅速涣散消失。手脚迅速变得酸软无力,头脑阵阵发晕。
“嘭!”“噗通!”
接二连三有人支撑不住,从座椅上滑落,或直接瘫倒在地。内力高深如丐帮长老、少林高僧,虽未立刻瘫倒,却也感到内力凝滞,运转不灵,浑身力气飞速流逝,只能勉强扶着桌子站立,脸色铁青,怒视慕容复。
段誉惊呼一声,只觉体内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的内力自行运转,抵消了大部分酸软之感,但依旧行动迟滞,他下意识地就想冲向王语嫣:“王姑娘!”
王语嫣内力几乎全无,此刻已软倒在座位上,花容失色,气息微弱,看着步步逼近的慕容家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恐惧。
整个花厅,顷刻间乱作一团!杯盘狼藉,桌椅歪斜,方才还言笑晏晏的群雄,此刻竟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一片,只剩下愤怒的咒骂和虚弱的喘息。
慕容复站在主位前,看着眼前这番景象,脸上那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与狰狞。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由他亲手制造的混乱,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此乃西域奇珍‘悲酥清风’,并非什么致命毒药,只是暂且请各位休息片刻,莫要动怒,以免气血加速,药性深入,反而不美。”
他踱着步子,走到一位瘫倒在地、对他怒目而视的丐帮长老面前,微笑道:“陈长老,何必如此瞪着晚辈?慕容并无恶意。只是今日请各位来,确有一件关乎武林未来、天下大势的要事,需得诸位鼎力相助。又恐诸位意见相左,不肯平心静气商议,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又看向那位勉力支撑的少林玄难大师:“大师乃得道高僧,当知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慕容此举,虽略显唐突,却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武林的安宁一统啊!”
他话语冠冕堂皇,将下毒胁迫之举,说得仿佛是多么不得已而为之的正义行为。
“我呸!慕容复!你个卑鄙小人!”
“武林败类!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有种解开毒药,真刀真枪打过!”
怒骂声此起彼伏,却因中毒而显得有气无力,更添几分绝望。
慕容复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诸位冷静下来,细细思量慕容之所求,便会明白,与我慕容氏合作,共谋大业,才是诸位最好的选择!”
他图穷匕见,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他要以这满厅武林豪杰的性命为筹码,逼他们签下城下之盟,或臣服,或合作,助他完成那疯狂的复国梦!
花厅一角,凌霄依旧安静地坐着。那悲酥清风对他早已淬炼过的仙道之体毫无作用。他冷眼看着慕容复的表演,看着这精心策划的逼宫戏码,心中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怜悯。
慕容复啊慕容复,你只道掌控了全局,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般疯狂,又将这满厅之人置于何地?你可知,你已将你自己和慕容家,推到了整个武林的对立面?
他缓缓垂下眼睑,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动。
是时候,让这场闹剧,换一个方式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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