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斗广场，一片死寂。
玄骨和他那几个同党的骨灰，被风一吹，彻底散了。
那几个太上长老在青莲之火下死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没来过。
牧尘收回手，掌心的青色火焰也跟着消失。
他目光扫过广场上跪了一地的药王谷众人，从外门弟子到核心长老，没一个敢抬头。
恐惧、敬畏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药王谷的天，塌了。
一个新的天，站了起来。
“谷里，还有谁练这种魔功？”牧尘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却让所有药王谷弟子的魂都抖了一下。
没人敢回答。
就在这时，三个白胡子老头从长老席位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互相扶着走到牧尘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启禀宗师，我们是药王谷丹藏阁的长老，只管炼丹，不管俗事，玄骨他们干的事，我们确实不知情。”带头的老者声音沙哑，带着后怕，“今天要不是宗师揭穿，我药王谷千年的名声，就全毁了。”
“宗师清理门户，是我药王谷的运气。”
牧尘看着他们。
这三个老头都是元婴中期，神魂里的丹火很纯正，没有血腥怨气，看来没说谎。
“不知者不罪。”牧尘淡淡地说。
三人松了口气，像是捡回一条命，又拜了下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牧尘话锋一转，“药王谷风气这么坏，你们当长老的，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
带头的老者脸色一白，刚想求饶，牧尘就继续说道。
“我要整合中域的丹道资源，在这里，建一个‘青龙丹阁’。”
“药王谷所有的丹方、书、药园，全部归丹阁所有，向整个中域开放。”
这话一出来，不光是那三个老头，整个广场的修士都炸了锅。
“什么？所有丹方都开放？”
“这……这可是药王谷站了上千年的根本啊。”
一个脾气火爆的药王谷长老忍不住抬头，脸涨得通红：
“宗师！不行！这些丹方都是我们祖师爷的心血，怎么能随便给外人看？
要是没了这些，我们药王谷跟那些三流货色还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说出了很多药王谷弟子的心里话。
他们可以服牧尘的强大，但不能接受宗门的根基就这么没了。
牧尘没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最擅长炼什么丹？”
那长老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回宗师，是‘紫蕴养魂丹’。”
“丹方拿来。”
那长老不敢不给，立刻把一道神识印记递了过去。
牧尘神识扫了一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他手指一弹，一道神念在空中变成光幕。
光幕上就是紫蕴养魂丹的丹方，但有十几处药材的比例和炼制手法，被红色的符文标了出来，旁边还附上了修改方案。
“这……”那长老看着光幕，从不解到震惊，最后是难以置信。
他研究这丹药研究了上百年，自认为已经到了顶。
可牧尘标出来的这十几处，每一处都是他炼丹时感觉最别扭、最费劲的地方。
而牧尘给出的修改方案，看着简单，却像是神来之笔，瞬间让他想通了。
“按新丹方，成丹率能提三成，药效提五成，炼制时间缩短一半。”牧尘的声音响起。
“这……不可能……”那长老喃喃自语，眼睛却死死盯着光幕，跟看见了神仙一样。
牧尘不再理他，看向那三个丹藏阁长老。
“你们引以为傲的传承，在我眼里，全是漏洞。”
“守着一堆破烂，还以为自己拿着什么宝贝。”
他的话很难听，但没人能反驳。
那名长老呆了一会儿，猛地对着牧尘磕头，这次是五体投地。
“弟子蠢，谢宗师指点。”
他这一拜，彻底把所有药王谷弟子心里的那点不甘心给打碎了。
原来，他们当宝贝的东西，在真正的丹道顶峰看来，这么不值钱。
牧尘扫视全场。
“从今天起，青龙丹阁成立。”
“韩云。”
一直跟在后面的韩云立刻上前，躬身道：“弟子在。”
“你当青龙丹阁副阁主，管丹阁所有杂事。”
“这三位长老，成立丹阁长老会，负责教人炼丹。”
“丹阁的规矩只有一条。”牧尘的声音传遍四周，“有教无类，谁行谁上。
只要人品好，有炼丹天赋，不管什么出身，都能进来学。”
广场上，那些出身不好的散修丹师，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睛里冒出前所未有的光。
他们对着牧尘，深深地拜了下去。
……
三天后，青龙丹阁的主峰大殿里。
牧尘坐在主位上，下面是韩云和那三名丹藏阁长老。
这三天，韩云手腕很硬，靠着牧尘的威望，很快就把乱糟糟的药王谷整合好，青龙丹阁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
“阁主，”韩云递上一枚储物戒指，“这是清点出的药王谷所有家当，书都抄了一份，药园也封了，您看看。”
牧尘接过，神识扫过。
药王谷上千年的底子，确实厚，各种好东西堆成山。
他从中拿出几样，手掌青火一冒，没一会儿就炼出两枚发光的丹药，又拿出两枚玉简，刻了点东西进去。
“青菱、白玄。”他开口道。
殿外候着的青菱和白玄立刻进来，恭敬行礼。
“阁主。”
“这个，你们拿着。”牧尘把丹药和玉简分别递给二人。
“这是‘九转元婴丹’，能帮你们突破。玉简里是配套的功法，好好练。”
青菱和白玄接过丹药，感觉到里面恐怖的药力，手都在抖。
他们卡在金丹大圆满很久了，突破元婴遥遥无期，没想到牧尘随手就给他们铺平了路。
“谢阁主赏赐！”两人激动地拜谢。
“你们的底子是我见过最好的。”牧尘看着他们，“丹药只是帮忙，未来的路，要自己走。”
打发走两人，牧尘又看向韩云。
“丹阁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韩云心里一惊，急忙问：“阁主，您这是……”
“我要离开一阵子。”
牧尘没多解释，站起身，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青龙丹阁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
密室里什么都没有。
他盘腿坐下，拿出了那张从玄骨戒指里得到的兽皮地图。
地图的材料很奇特，摸上去温润，还有点活性。
上面的纹路不是画的，像是用一种带着法则之力的能量烙上去的，有股古老的气息。
牧尘把神魂之力慢慢注进去。
“嗡。”
地图上的线条亮了起来，特别是在那片被雾盖住的区域，光芒汇聚，竟然让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一点。
他感觉到了。
那不是简单的地图标记，而是一个空间坐标。
一个指向独立空间，甚至可能是某个世界碎片的坐标。
“上古丹道遗迹……”
牧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元婴之后是化神。
但怎么化神？
整个中域，元婴后期就是顶了，几千年来没人能突破。
好像天地间有把无形的锁，锁住了所有人的路。
牧尘本来以为是功法或者积累不够。
但现在，他有了另一个猜测。
化神，可能不光是灵力积累，还需要对“道”本身，对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有更深的理解和控制。
而这个上古丹道遗迹，或许就是能接触到更高层次法则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
他收起地图，心里再没犹豫。
这中域，对他来说，已经太小了。
他站起身，一步跨出，人已经到了青龙丹阁最高峰的顶上。
云海在脚下翻滚，风刮得他衣服猎猎作响。
他看着这片刚被他踩在脚下的土地，曾经觉得无比广阔的中域，现在在他眼里，就像个大点的沙盘。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天地法则的纹路。
火的爆裂，水的柔软，木的生机……
这些法则看得清清楚楚，却隔着一层膜，看得见，摸不着。
这就是元婴期的极限。
而那场丹斗，引来了丹道法则，给他洗了一遍神魂，虽然修为没突破，却让他的神魂提前摸到了“化神”的门槛。
他在脑海中，叫出了自己的面板。
熟悉的界面展开。
【宿主：牧尘】
【修为：元婴中期】
【功法：青莲丹诀（道阶）】
【丹道：神品（法则共鸣）】
【……】
他划过这些已经满级的技能。
在面板最下面，他看到了一个因为丹道法则共鸣刚解锁的新页面。
他念头一动，点了进去。
新的一页展开，上面只有一个灰色的技能树。
【法则感悟】
【空间法则：未入门（0\/100）】
牧尘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看向地图指的遥远方向，那里是中域的禁区，是连元婴后期都不敢乱闯的“葬神雾海”。
他笑了。
丹道宗师，中域之主？
这些，不过是修炼路上一个不起眼的台阶。
“下一站，上古遗迹。”
“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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