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时光,嗖嗖的过了
建邺城,张府。
徐平连滚带爬,哦不,是风尘仆仆地冲进了张昭的书房。他觉得自己这十天简直是在参加铁人三项极限挑战赛,
日夜兼程,马都跑瘦了三圈,他本人更是瘦了不止三圈,眼眶子底下挂着俩浓重的黑眼圈,活像被人用锅底灰抹了两把。
“昭……昭公!!”徐平一进门,腿肚子还在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直接一个“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的姿势,差点给张昭表演个平地摔。
张昭正在批阅公文,闻声抬头,看着徐平这副尊容,眉头微微皱起。
他放下手中的笔,语气平静:“徐平?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徐平喘着粗气,摆着手,感觉自己肺活量都快跟不上了:“不……不是慌张,昭公,是……是天大的事!他终于捋顺了气,一把抓住桌角,稳住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
“讲。”张昭言简意赅。
“朱崖郡!朱崖郡那个‘妖术’!我查明白了!”徐平激动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劈叉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妖术!
那是……那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然后猛地一拍脑门,“那是正统回归!太子爷显灵……不对,是太子爷本尊啊!”
张昭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徐平,确认对方不是在梦游或者中暑。
“昭公,您是没瞧见呐!”徐平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汇报,唾沫星子横飞,手舞足蹈,把他在朱崖郡的所见所闻,
特别是孙绍那张脸,太史慈和凌统那俩门神般的护卫,以及那顿差点吃上的红烧肉,都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他重点强调了孙绍那张脸:“昭公,您是不知道,那位小爷,那眉毛,那鼻子,那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简直和先将军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昭拿着茶杯的手开始轻微抖动,杯中的茶水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还有太史慈和凌统!”徐平继续他的表演,“那俩老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抡板凳,一个舞铁枪。
我那些兄弟,连人家一根毛都没摸到,就被打得哭爹喊娘,差点就地开席,吃自己的散伙饭了!”
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我当时就一个激灵!这配置,这阵容,这熟悉的忠诚度!
张昭终于放下了茶杯,茶水已经洒出来一些。他看着徐平,久久没有说话。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徐平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张昭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我徐平敢用我下半辈子的俸禄担保!”徐平举起三根手指,
“我当时就想明白了,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局!这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立刻鸣金收兵,哦不,是吹哨子撤退,保住了兄弟们的狗命,哦不,是小命要紧!”
张昭站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他那张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也起了波澜。他停下脚步,看着窗外:“孙伯符之子……孙绍……竟然真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徐平知道,这位江东的股肱之臣,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且下去休息,此事,我自有计较。”张昭挥了挥手。
“是,昭公!”徐平如蒙大赦,躬身退下。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至于建邺城会不会地震,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死士头子该操心的事儿。
张昭在书房内独自站立许久,最终,他迈开脚步,朝着吴王宫殿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情,必须立刻让那位知道。
建邺,吴侯宫。
孙权正在听取官员汇报春耕事宜,听到内侍通报张昭紧急求见,不禁有些意外。张子布向来稳重,若非十万火急之事,绝不会如此。
“宣。”
张昭快步走进殿内,他今日的步伐似乎比往日急促了三分,连带着胡须都有些微微颤抖。
“老师,何事如此匆忙?”孙权示意汇报的官员暂停。
张昭躬身行礼:“启禀吴王,臣有万分紧急之事禀报,关乎我江东之根本!”
孙权眉头一挑:“哦?老师请讲。莫不是哪家豪族又想上天了?”
张昭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从徐平那里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他尽量保持客观,但语气中的凝重却是掩饰不住的。
当听到“孙伯符之子”、“与先将军一般无二”、“太史慈、凌统贴身护卫”这些字眼时,孙权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一点点凝固。
他拿着一份奏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竹简捏得咯咯作响。
“你是说……我大哥的儿子……孙绍……他还活着?并且,就在朱崖?”孙权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徐平所报,细节详尽,且有太史慈、凌统二人佐证,臣以为……此事十有八九不假。”张昭垂首道。
大殿之内,气氛一度十分压抑。
大哥的儿子?那个在他记忆中几乎已经模糊了的孩子?他不是早就……
“大哥啊大哥,”孙权心中暗道,“你死了都不让我安生!现在又冒出个儿子来!这是要演一出‘王子复仇记’还是‘真假太子’的戏码?”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上来回踱步。
“太史慈……凌统……”孙权念着这两个名字,这两个都是他大哥的铁杆心腹。他们会拥立孙绍,一点也不奇怪。
“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孙权停下脚步,盯着张昭。
“目前应只有臣与徐平,以及徐平带回的少数亲信。但朱崖那边,既然太史慈和凌统敢如此行事,恐怕……他们也做好了公开的准备。”张昭分析道。
孙权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开,对他的统治,对整个江东的局势,都将产生巨大的冲击。
“此事……需从长计议。”孙权缓缓吐出一句话,然后对着张昭道:“老师,你先退下。严令徐平等人,不得将此事外泄半句!违者,斩!”
“臣,遵命。”张昭躬身告退。他知道,吴王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惊天大瓜,以及思考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家庭伦理兼权力斗争”大戏。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朱崖郡守府。
那晚的不速之客被太史慈和凌统用“物理劝退”之后,孙绍、太史慈、凌统,外加蹭吃蹭喝的林家兄弟二人组,
正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摆着残羹冷炙,气氛却比刚才那顿被打断的晚饭还要热烈几分。
“慈叔,凌叔,看来建邺那位鼻子挺灵啊,这么快就派人摸上门了。”孙绍剔着牙,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经历一场生死搏杀的是别人。
太史慈灌了一口水,擦了擦嘴:“哼,那帮黑衣耗子,鼻子再灵,也快不过老夫的凳子!
少主放心,有我太史慈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除非他能把我这四方凳给坐穿了!”他说着,还拍了拍身旁那张历经战火洗礼、依旧坚挺的木凳。
凌统则要沉稳许多:“少主,经此一事,对方必然已经知晓了您的存在。下一次,恐怕就不是这些小鱼小虾了。”
林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知道一点:“绍哥,下次他们再来,我这板凳腿也不是吃素的!”他挥了挥手中那根粗壮的板凳腿,虎虎生风,差点把旁边林浩刚端起来的茶杯给扫飞。
“咳咳!”林浩稳住茶杯,瞪了林东一眼,随即转向孙绍,眼中带着思索:“绍哥,凌叔所言极是。我们现在是被动方,若是等对方准备妥当,再派大军前来,恐怕……”
孙绍摆了摆手,打断了林浩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老六”专属的笑容:“浩子,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被动?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他看向太史慈和凌统:“慈叔,凌叔,既然纸包不住火,咱们不如把这火烧得再旺一点!”
太史慈一愣:“少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孙绍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带着兴奋,“咱们,公开我的身份!”
“什么?!”太史慈和凌统同时一惊。就连林东也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板凳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浩倒是反应快:“绍哥,此计……莫非是想将暗斗转为明争?让对方投鼠忌器?”
“浩子不愧是咱们草村第一智多星,一点就透!”孙绍打了个响指,“没错!我那位二叔,现在最怕的是什么?是名声!是江东人心不稳!
我这先太子爷的名头一旦亮出来,他敢明着对我动手吗?他要是敢,江东的父老乡亲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孙绍越说越兴奋:“咱们就来个‘我自光明磊落,尔等宵小鼠辈’的剧本。他孙仲谋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行,我把牌摊开了跟他打!我看他怎么接招!他要是敢派兵来剿我这个‘前朝余孽’,那就是坐实了他得位不正,心虚胆寒!”
太史慈听得是热血沸腾,一拍大腿:“妙啊!少主此计甚妙!让他孙仲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老夫这把老骨头,就陪少主好好闹他个天翻地覆!”
凌统也点头道:“少主所言,确是一条险中求胜之路。与其被动等待对方布局,不如主动出击,打乱他的阵脚。只
是,如此一来,少主也将彻底暴露在明处,风险极大。”
“风险?”孙绍笑了,“凌叔,人生何处不冒险?想当年我爹纵横江东,哪一次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我身为他的儿子,这点担当还是有的。再说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咱们现在就是光脚的,他孙仲谋才是那个穿着龙袍怕被扯坏的!”
林东捡起地上的板凳腿,一脸崇拜地看着孙绍:“绍哥威武!干就完了!需要砸谁,绍哥你发话!”
林浩也赞同道:“绍哥此举,看似冒险,实则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只要我们运作得当,便能争取到舆论支持,让孙权进退两难。”
“正是此理!”孙绍一拍桌子,“所以,咱们下一步,就是总而言之!我要让整个江东,不,整个天下都知道,他孙伯符的儿子,回来了!”
太史慈和凌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一切,但凭少主吩咐!”两人齐齐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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