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
白芸似乎被女儿的无礼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嘴上呵斥着。
“怎么跟肖阿姨说话呢？快道歉！”
她呵斥得很严厉，但肖芷涵却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纵容和得意。
孟娇娇哪里肯道歉。
她把头一扭，哼了一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没错！我爸就是副厂长！这个厂里，就得听我爸的！”
童言无忌，却也最能反映一个家庭的面貌。
肖芷涵看着眼前这对母女，心里有了判断。
她没有再理会孟娇娇的叫嚣，只是看着白芸。
“白姐，规定就是规定，在我这里，谁来都一样。”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工作。”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目光清澈坚定。
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也是无形的压力。
白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本想借这件事试探一下肖芷涵的底线，顺便立一下自己副厂长夫人的威风。
没想到却踢到了一块铁板。
这个肖芷涵，软硬不吃。
白芸拉着还在嚷嚷的女儿，悻悻地离开了。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肖芷涵一眼，目光里的温和消失了，只剩下算计。
这件事很快就在厂里传开了。
有人佩服肖芷涵有原则，敢得罪领导家属。
也有人说她太傻，不懂人情世故，以后肯定要吃亏。
周红知道了这件事，特地跑来找她。
“芷涵，你可得小心点。”周红脸上写满了担忧。
“那个白芸我看着就不是善茬，表面笑眯眯的，背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还有她那个女儿，就是个小霸王，跟王翠花她闺女凑在一起，都快把家属院的天给掀了。”
“你这次驳了她们的面子，她们肯定记恨上你了。”
“我知道。”肖芷涵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做错什么，不怕她们。”
话虽如此，肖芷涵还是把周红的提醒记在心里。
她知道这对母女会成为新的麻烦。
肖芷涵通过赵秀莲和周红，开始打听副厂长一家的情况。
赵秀莲消息灵通，很快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我听说，那个孟副厂长是个妻管严，在家里什么都听他老婆的。”
“他能坐上副厂长的位置，好像也是靠了他老婆娘家那边的关系。”
“他老婆白芸，娘家是市里的，有点背景。”
周红也在厂里听到了一些传闻。
“厂里的老人都说，这个孟副厂长业务能力一般，就是特别会搞人际关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这个人，心眼小，还特别记仇。”
这些信息在肖芷涵的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图像。
这是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又看重权力和面子的家庭。
他们的女儿就是他们价值观的体现。
肖芷涵意识到，自己和他们的矛盾恐怕不只是两个暖水瓶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几天后麻烦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孟娇娇又来后勤科领东西。
这次，她是跟着班里的老师来领新学期的课本和文具。
按照规定，这些东西领回去后是要分发给每个学生的。
但孟娇娇仗着自己是副厂长的女儿，非要挑最好的，还要比别人多拿一份。
负责发放的老师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不敢得罪她，只能由着她胡来。
肖芷涵正好从仓库里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走了过去，从孟娇娇手里拿过了多出来的一份文具。
“孟娇娇同学，这些东西是公家的，每个同学都只能领一份，这是规定。”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又是你！”孟娇娇看到肖芷涵，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
“你管得着吗！我爸是副厂长！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她说着就要上手去抢肖芷涵手里的文具。
肖芷涵轻轻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她看着孟娇娇，目光变得严厉。
“你爸爸是副厂长，更应该以身作则教育好自己的子女，而不是放任你在这里占公家的便宜，破坏集体的纪律。”
“你今天的行为不仅是给你自己丢人，更是给你爸爸抹黑。”
肖芷涵的话掷地有声，像重锤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那个年轻老师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他来领东西的学生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孟娇娇。
孟娇娇被说得面红耳赤，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你胡说！”
她气得哇哇大叫，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就在这时，白芸又恰好出现了。
白芸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欺负，立刻冲了上来，把孟娇娇护在身后。
“肖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白芸脸上没了和善，满是冰霜。
“娇娇还是个孩子，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好好跟她说就是了，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训斥她吗？”
“你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不觉得丢人吗？”
她一上来就给肖芷涵扣上了一顶以大欺小的帽子。
“白姐，我只是在教她什么是规矩。”肖芷涵平静地回答。
“孩子还小，正是要好好教的时候。如果现在不教，由着她养成骄纵蛮横，不分是非的性子，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你！”白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肖芷涵的嘴巴竟然这么厉害。
白芸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她知道今天这番交锋自己又输了。
“好，好得很。”
白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拉着孟娇娇的手转身就走。
“我们走！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肖芷涵的神情变得凝重。
她知道这对母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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