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厂长！”
王科长连忙应下，心里暗暗咋舌。
高级工程师的待遇，还配一套独门独院？
这规格，厂里几个老资格的工程师都没这待遇！
这何雨天，面子真够大的！
李怀德又拿起那份“特聘技术助理”的证明，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这小子，跟第一机械工业部八局的关系，可不仅仅是‘有点关系’这么简单啊……”
“老陈能为他背书到这个份上……啧，这可是条人脉！得维系好了。”
“这样，老王，手续办完，你带他去认认房子。我……算了，我亲自陪他去一趟！显得咱们厂重视！”
王科长一愣，副厂长亲自陪着去看房？这待遇……绝了！
下午。
一辆吉普车碾过四九城略显坑洼的街道，停在了一片相对僻静的区域。
李怀德率先下车，王科长紧随其后，最后下来的是一身蓝布工装，身姿挺拔的何雨天。
“雨天同志，就是这儿了！”
李怀德指着前方一道青砖围墙，围墙中间开着一扇略显古旧的黑漆木门，
门上还残留着兽头门环印子。
何雨天抬眼望去。
围墙很高，顶端覆盖着灰黑色瓦片，不少地方已经坍塌，露出里面黄泥芯子。
几株顽强的蒿草从墙缝里钻出来，在风中摇曳。
王科长赶紧上前，掏出一串黄铜钥匙，费了点劲才捅开那锈迹斑斑的锁头。
“吱呀——嘎……”
大门被推开，声音令人牙酸，
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草木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怀德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咳咳……是够破的，委屈雨天同志了。不过地方是真不错，你看！”
何雨天走了进去。
月洞门，青砖砌成，线条圆润，门楣上依稀可见砖雕花纹，只是蒙了尘。
穿过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
前院天井，
东西长8米、南北宽5米，地面铺十字纹青石板，中央置圆形石桌配四把鼓形石凳。
四周植两株石榴树。
青石板铺地，通往主体建筑区，以前的书房和茶室。
空间比四合院的正房堂屋还大一些，书房24平方，茶室20平方。
还有一个12平方的储物间。
当然现在都叫房间了，书房是正房。
门窗早已朽烂不堪。
何雨天的目光越过正房，直接投向了后面。
后院。
一个比前院天井大了小一半后花园。
一条被杂草掩盖的石板小径蜿蜒通向深处，
小径尽头，一个破败的观景亭。
亭内地面铺青石板，置石桌石凳，可俯瞰花园全景，是夏季纳凉观景的核心节点。
现在只能看到花园太湖石假山，杂草遮盖下，半月形水池是一丁点儿都看不到了。
没有汉白玉栏杆，没有池内锦鲤。
只有高高杂草。
荒芜，破败，却难掩其骨架清雅与格局开阔。
闹中取静，独门独院，前庭后园，月门亭榭……
这简直是一小块桃源！
古代真正大户人家的休闲区域，多用于接待外宾。
风水也是极为讲究，不然会没面子。
何雨天在念力空间，甚至已经模拟出了原先风貌。
何雨天心脏，不争气重重跳了一下。
他几乎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这可比挤在95号院那嘈杂的大杂院里强出百倍千倍。
空间够大，足够他折腾，也足够他冬天一边烤全羊，一边堆雪人。
至于破……有念力在手，有空间里的“土特产”打底，修葺翻新算个事？
也就是现在不能在小径两侧植松、竹、梅各一株，
南侧空地种植牡丹、芍药花丛，
北侧沿墙植爬山虎，
形成“三季有花、四季常青”的景观。
没事，先种菜，菜花也是花。
先把房子拿下来再说。
“李厂长，王科长，”何雨天转过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笑容，
“这地方，太好了！劳厂里费心，我……非常满意！就是这修葺……”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李怀德见他喜欢，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修葺的事儿你甭操心！厂里房管科牵头。”
“找工程队！你只管提要求！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屋顶、门窗、地面、墙壁、水电……统统换新！”
“后院的杂草杂树该清的清，亭子该修的修！费用厂里全包！”
“争取在你正式上班前，给你弄出个能住人的样子来！”
“细节上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跟老王说！”
“那真是太感谢厂领导关心了！”何雨天真诚道谢。
李怀德这顺水人情做得漂亮，他自然也领情。
李怀德又热情地交代了几句，便和王科长先行离开。
留下何雨天一人在这方小小的废墟里。
何雨天独自站在后花园中央，念力无声铺开。
残破的亭柱、腐朽的梁架、布满蛛网的房梁、坑洼的地面……
所有细节在识海空间里，清晰无比地构建、推演。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里，将是他何雨天在四九城住一辈子的家了。
……
傍晚时分，夕阳给95号四合院镀了一层金边。
何雨天出现在垂花门前。
三年多不见，院子里似乎更显拥挤破败了几分，各家门口堆放的杂物也更多了。
他刚一踏进前院，正在门前洗菜的三大妈杨瑞华愣住了：
“哎哟！这……这不是何家老三吗？雨天？！你……你回来啦？”
这一嗓子，如同往平静湖面扔了块大石头。
“谁？何雨天？”
“哎哟！真是小天回来了！”
“中专毕业了这是，咋晚了一年？雨水都工作快一年了。”
“看着可真精神！长高了一大截！”
前院、中院，正在做饭、纳凉的邻居们纷纷探头。
何雨天微笑着，跟相熟的邻居打着招呼：
“三大妈，是我，回来了。李婶，张大爷，您二老身体还好？”
还有一些陌生脸孔，他也点头打招呼。
他拎着简单行李，径直穿过前院，走向中院何家。
何家门敞开着，里面传出孩子的吵闹声和饭菜香气。
何雨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又刻薄的声音：
“……我说柱子媳妇，不是我说你！你们家这心也太大了！”
“润安都十一了，润生九岁，润庭也三岁了，眼瞅着有两人就是半大小子！”
“还跟着爹妈挤一个炕头？这像话吗？我们棒梗才多大？”
“都知道害臊了！你们家倒好，大的小的，全挤一块儿！”
“这何老三倒好，在外面念书念得逍遥自在！这学上完了，拍拍屁股又回来了！”
“他住哪儿？难不成跟雨水丫头挤外屋那小隔断？”
“那更不像话！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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