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云飞已经提着流星剑的锦盒，踏上了崖底山谷的小路。脚下的落叶被露水浸得湿润，踩上去软乎乎的，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妖兽的嘶吼，却没再遇到像黑纹猴那样的强敌。自从突破到炼气四层， 他的轮回气愈发凝实，光是周身散出的气息，就能吓退大部分炼气五层以下的妖兽。
他一边走，一边按照《轮回剑典》的口诀,用指尖的轮回气模拟剑势。淡金色的气刃在指尖闪烁，划过面前的藤蔓，切口平整得像是用真剑斩断。练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在识海里问道:“前辈，我现在已经到炼气四层了，往后还有多少境界要走?”
识海里的白光沉默了片刻，六道冷淡淡的声音才响起:“连境界都不清楚，也敢妄想着找妹妹、修仙道?”
云飞脸上一红，却没反驳。他之前只是个凡人仆人，接触修仙也不过三个月，对境界的认知，还停留在炼气之后是筑基的模糊概念里。
“凡人界的修仙境界，从低到高分为九大境。”六道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念一本枯燥的典籍，“你现在所处的炼气境，只是最基础的入门，能引气入体、强身健体，在修仙界连蝼蚁都算不上。”
“炼气之后是筑基境，需凝聚道基，将体内灵气化为液态，寿元增至两百载，才算真正踏入修仙门庭，能在小家族里当个长老。”
“再往上是金丹境，将液态灵气凝为金丹，寿元五百载，举手投足间可引动天地灵气，在一城一域内都算得上顶尖修士，能开山立派。”
“金丹之后是元婴境，金丹碎裂化为元神，可神游太虚、夺舍重生，寿元千年，是大宗门里的中流砥柱，跺跺脚就能让一方势力震动。”
六道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至于化神境、炼虚境、合体境、大乘境，对你来说还太遥远。炼虚境需将元神化为虚无，合体境可穿梭虚空，大乘境更是能调动一方天地之力，寿元万载，是凡人界的巅峰存在。”
“最后一境是渡劫境，需渡过九重雷劫，褪去凡胎，飞升仙界。不过自古以来，能走到这一步的修士，万中无一，大多死在了雷劫里，或是像玄星宗那样，宗门没落，传承断绝。”
云飞听得心头震撼，他原本以为炼气四层已经不算弱，可在六道口中，竟连“蝼蚁”都算不上。他攥紧了拳头，语气坚定:“不管有多少境界，我都会一步步走下去。”
“走下去?”六道冷笑一声，“ 就凭你现在的速度？炼气四层到五层，若只靠吸收天地灵气，至少要半年。等你走到金丹，说不定你妹妹早就成了别人的炉鼎，或是死在了哪个宗门的角落里。”
云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知道六道说的是实话，修仙本就是与时间赛跑，他耽误不起。“那我该怎么办?”他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六道的声音依旧冰冷，“白天赶路时，用轮回气牵引周围的灵气，让灵气在移动中也能融入体内。晚上找个安全的地方，用灵石辅助修炼。你那储物戒里不是有两百块下品灵石吗?别像个守财奴似的舍不得用，灵石就是给修士铺路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 《轮回剑典》，别只练剑势的皮毛。每天至少花两个时辰，用轮回气模拟流星剑的剑气，哪怕只是引动一丝，也能让你的剑势进步更快。你要记住，轮回气是你的根本，剑法是你的杀招，两者缺一不可。”
云飞点点头，将六道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下品灵石，握在掌心，一边赶路，一边运转六道轮回功。灵石里的灵气顺着掌心涌入体内，被轮回气包裹着，缓缓融入丹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比之前运转得更快，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梳理完的灵气，现在半个时辰就能完成。
走了约莫一个月，山谷里的草木渐渐稀疏，空气中的灵气也淡了些。这天傍晚，云飞爬上一座小山丘，终于看到了山谷的尽头。远处有一片开阔的平原，平原上隐约能看见一座小城的轮廓，城墙上挂着“青石城”三个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前面是青石城，应该是青莽山脉附近的城池，里面有修仙坊市，也会有宗门的分支。”六道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去坊市看看，把那玉鳞虫的鳞片和多余的妖兽材料卖掉，换些修炼资源。对了，别暴露流星剑和储物戒，你现在修为太低，怀璧其罪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云飞应了一声，将储物戒藏在怀里，又将粗布衣服裹紧。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确认没有破绽后，才朝着青石城的方向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身后的山谷里。他知道，走出这片山谷，就意味着他真正脱离了周家的掌控，踏入了更广阔的修仙界。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能找到妹妹，只要能变强，他就不会停下脚步。
识海里的六道没有再说话，只是那道白光，似乎比之前亮了几分。
山谷口的风带着几分干燥，吹得云飞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他望着眼前开阔的平原，掌心下意识地攥紧。这一个多月的赶路与修炼，轮回气在体内反复淬炼，丹田处的灵气早已凝练如雾，距离炼气五层只剩最后一丝屏障。
“别光顾着看，先稳固修为。”识海里的六道突然开口，语气依旧冰冷，“你现在离炼气五层只有一步之遥，找个隐蔽的地方突破，免得突破时灵气外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飞依言，绕到谷口旁的一片矮树丛后，盘膝坐下。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两块下品灵石，分别握在掌心，运转六道轮回功。灵石中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周身天地灵气汇聚，在丹田处盘旋成涡。淡金色的轮回气裹着这些灵气，一次次冲击着炼气五层的屏障，每一次冲击，他的经脉都传来阵阵胀痛却又在轮回气的滋养下快速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咔”的一声轻响在体内响起，屏障应声而破。灵气如潮水般涌入丹田，瞬间化作更凝练的雾态，周身的气息也骤然攀升。炼气五层， 成了！
云飞睁开眼，指尖划过一道淡金色气刃，气刃落在旁边的石头上，直接将石头劈成两半。他正想开口道谢，六道的声音却先步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别想着事事靠我。我这残魂从仙界坠落时，神魂受损严重，这些日子为了帮你梳理功法、探查危险，消耗早已超出预期。往后，我会时常陷入沉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随时回应你。”
云飞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心里涌起一丝慌乱:“前辈，你……”
“慌什么?”六道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我沉睡不是放弃你，只是残魂需要修养。若你遇到致命危险，神魂间的联系会自动唤醒我。但寻常麻烦，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我的庇护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谈什么找妹妹、修仙道?”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云飞瞬间清醒。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往后我会自己应对，不会再依赖前辈。”
六道没再回应，识海里的白光也黯淡了几分，显然是陷入了沉睡。云飞望着那道微弱的白光，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六道嘴 上刻薄，实则一直在帮他，若没有这道残魂，他现在或许还是周家那个任人欺凌的凡人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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