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林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决赛前没有换掉虚拟头盔里的神经导液。队友提醒过他,可已经决定退役的他放弃了,感觉再打最后几局比赛问题不大。
他记得太清楚了——星渊传奇全球总决赛最后一局,“夜枭”机甲压箱底的“影袭三连斩”打出去,胜局已定,全场沸腾,场外弹幕“神之操作”飘满屏,队友们疯了一样冲向他。可他的虚拟头盔突然爆出一团蓝火,脑袋像被雷劈了。
再睁眼——
一股铁锈混着腐肉和臭氧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天是灰色的,云像煮烂的猪肝,慢吞吞地滚。远处堆着山一样的金属残骸,飞船骨架、装甲板、推进器,歪七扭八地堆在地上,惨白日光下泛着灰蒙蒙的光。
他躺在破铜烂铁堆里,身上裹着看不出颜色的合成布,手腕上戴着个老式辐射计数器,液晶屏闪着猩红数字:4.7Sv\/h。
林默盯着那串数,脑子“嗡”的一下。
这玩意儿,超0.5就得穿防护服,超2就得进急救舱。现在这数值,等于被人塞进反应堆核心泡澡。
“我……没死?”他张嘴,声音干得像砂纸磨铁。
话音没落,一股陌生记忆猛地涌了进来,像电钻往太阳穴里钻。
林默,17岁,洛希星系垃圾星的拾荒者。父母死于“碎星走廊”探险,靠翻联邦废料活到现在。理论一堆,各种机甲,太空舰知识背的滚瓜烂熟。动手稀烂,外号“会走路的废品目录”。
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把林默呛死。
魂穿?还穿到垃圾星?穿成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底层拾荒少年?
他低头看手——瘦、黑、指节粗大,掌心全是茧。这不是职业选手的手。他的手,本该握着操控杆,在星渊打出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可现在,站都站不稳。
胃里翻腾,冷汗顺着额角滑,肌肉抽痛,脑袋像被人拿锤子轮了十八下。辐射中毒的典型症状。
不是模拟舱,不是全息,更不是真人秀。这里是真正的地狱。
他咬牙,撑着一块锈迹斑斑的合金板,一点一点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视线模糊,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但他逼自己冷静下来。
职业选手的本能还在。
看一眼全身上下:破布、铭牌(刻着“林默·-7区”)、裤腰带上别着一根合金管、手腕计数器还在响。
没通讯器,没武器,没补给。
死局。
可林默没慌。
打职业联赛那会儿,零比三落后都能拖到决胜局。现在只是开局崩,还没到GG的时候。
他闭眼,用复盘的方式整理记忆。
前世决赛还在脑子里:掌声、欢呼、奖杯、镜头对准他喊“mVp”。可画面一跳——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脚踹他胸口,骂“废物,今天交不出货就剁手”,原身蜷地上,嘴里全是血。
记忆乱了,现实懵了。
他吸口气,把两段人生分开归档:环境、身份、资源、威胁。
环境:洛希星系边缘垃圾星,联邦倒垃圾的地方,辐射高,没法律,拳头大说了算。
身份:拾荒少年,父母没了,没人管,理论一堆,手不能提,人见人欺。
资源:一根合金管、一块铭牌、一身破布、一个计数器。
威胁:辐射、没水、饿、怪兽、拾荒团伙、黑帮。
林默睁眼,目光扫向远处。
那座歪斜的钢铁高塔,他认得。
“坠落之塔”——原身记忆里,十年前联邦中转站的残骸,7区最大的拾荒点,后来被风暴掀了,埋了上百人。
现在,它是这片废土的地标。
他靠记忆判方向,确认自己在7区边缘,离主废料场不远。
“3025年……星际历……”他低声念,脑子飞转。
这世界三大势力:凯撒斯帝国、曦曜星际联盟、混乱之地。外头还有虫族啃星系,黑市横行,机甲是主力,普通人摸都摸不着。
而他,一个连营养膏都啃不起的虫,从全球冠军直接掉进泥潭。
“这波……不是摆烂,是进棺材。”他扯了下嘴角。
可笑的是,他脑子里塞满了《星渊机甲》的构造图、动力组配比、能量回路,连“泰坦级”主炮的冷却公式都能背。
可这身体,虚弱得连一块稍微大点的钢板都搬不动。
理论王者,实战废物。
典型的“脑子里有钱,身上负资产”。
正想着,远处传来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嘎——吱——
像钝刀在铁皮上慢慢拖。
林默浑身一紧,立刻缩进阴影。
顺声看去,三百米外,一堆报废货舱间,一个黑影在动。四足,背拱着,皮像是融化的金属和烂肉拼的,脑袋歪一边,眼眶闪着绿光。
辐射兽。
看那扭曲的腿和能量波动,至少b级。
林默屏住呼吸,冷汗顺着脊背滑,瞬间湿透后背。
游戏里他杀过上千的垃圾兽,可现在,手里连把枪都没有。
他下意识摸下后腰,掏出那根合金管。
老式动力残件,裂了缝,接不了设备。但在原身记忆里,这玩意儿砸人挺疼——拾荒者打架,常规武器。
“防身……勉强算武器?”他嘴角抽了抽。
这要是在赛场,队友看见他拿合金管上阵,怕得笑的退网。
可现在,只能靠它。
风突然变了,腐臭味扑脸。
林默抬头,灰紫的云开始转,边缘泛起荧光绿。
辐射风暴要来了。
原身记忆提醒:这种风暴带高能粒子流,没遮蔽的人,十分钟内神经就崩。
他只剩不到二十分钟。
目光一扫,百米外有个半埋地下的货舱,门歪一半,里面能藏人。
跑,还是不跑?
跑,可能引来辐射兽;不跑,风暴来了直接变烤肉。
林默盯着那货舱,脑子飞转。
他现在体力只剩原身三成,跑直线都费劲。但那货舱是唯一遮蔽,必须抢。
“妈的,冠军开局,居然是个‘活下去’的任务?”他咬牙,把合金管攥紧,像握一把生锈的刀。
“行吧,既然老天让我重开……”
他撑着残片,踉跄站起。
“那这局,我苟到底。”
他一步一晃,朝货舱挪。
风越来越大,吹得金属呜呜响。
身后,那辐射兽的绿眼,缓缓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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