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霍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灯光却亮如白昼。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坐着十二个人——全球金融体系的真正掌权者。他们面前摆放的不是名牌，而是代号：美联储的“鹰”、欧洲央行的“狮”、中国央行的“龙”……以及坐在主位的霍沉舟，代号“医者”。
苏念辞站在霍沉舟身后，看着这些平日只在新闻中出现的面孔，此刻却个个面色凝重。她手中平板显示着全球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一片血红。
“林氏崩塌引发的连锁反应已经超出控制。”美联储代表声音沙哑，“道指暴跌18%，纳斯达克下跌22%，欧洲各大股指平均下跌15%，亚洲市场…”
“数据我们都看到了。”霍沉舟冷静地打断，“现在需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病情描述。”
会议室陷入沉默。这些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此刻却像等待老师给出答案的学生。
苏念辞轻轻点击平板，将一份方案投射到中央全息屏上：“我们提议启动‘新基石计划’。”
方案详细呈现，会议室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太激进了！”欧洲央行代表猛地站起，“全面重组金融体系？废除现有信用评级制度？建立全球统一的数字货币监管框架？这简直是…”
“革命。”霍沉舟接话，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林兆远不仅摧毁了一个集团，他撕裂的是整个金融体系的基础信任。”
他站起身，走到全息屏前：“诸位还记得2008年吗？那时我们用药膏治疗癌症，结果只是延缓了病发。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我们必须进行根治手术。”
中国央行代表缓缓点头：“霍先生说得对。但手术需要精准的方案和执刀的手。您准备如何实施？”
苏念辞接过话头：“第一步，全球主要央行同步宣布无限流动性支持，稳定市场情绪。”
“这会引发恶性通货膨胀！”有人反对。
“不会。”她调出数据模型，“因为我们同步启动第二步：建立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全球资产登记清算系统，所有交易实时可追溯，杜绝投机做空。”
会议室再次哗然。
“这是要打破百年来的金融惯例！”
“正是要打破。”霍沉舟声音冷峻，“林兆远正是利用这些漏洞建立了他的帝国。不再有离岸天堂，不再有暗池交易，每一笔资金流向都阳光透明。”
争论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苏念辞看着霍沉舟以惊人的耐心和智慧逐一反驳质疑，解答担忧，最终让所有代表勉强同意了方案框架。
会议暂停休息时，霍沉舟走到落地窗前，揉了揉太阳穴。苏念辞递给他一杯咖啡。
“他们不会完全配合。”她低声说，“我看到欧洲代表在桌下发信息，可能在向国内请示变通方案。”
霍沉舟抿了一口咖啡：“意料之中。政治总是优先于原则。所以我们还需要b计划。”
“b计划？”
他转身看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如果体系不能从内部改革，那就从外部摧毁重建。”
休息结束后，代表们回到会议室，态度明显缓和许多。初步协议达成，全球央行将协同行动，启动史上最大规模的金融稳定计划。
就在签署备忘录的前一刻，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苏念辞的二哥苏景轩冲了进来，西装皱褶，领带歪斜，完全不见平日里的翩翩风度。
“念辞！沉舟！出事了！”他气喘吁吁，“林家...林兆远的人控制了苏氏集团35%的股份，正在要求董事会重组！”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苏念辞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林氏已经崩盘了...”
“是通过离岸复合持股结构，还有...”苏景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大哥的股权做抵押借的杠杆资金。现在对方要求立即清偿，否则将强制执行股权。”
霍沉舟立即调出数据，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不对，这不是林兆远的风格。他从不做这种明显会暴露的布局。”
苏念辞突然想起什么，调出之前全球医疗系统被攻击时的数据流：“看这里！攻击源头的加密签名模式...这是三哥常用的算法！”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苏家内部有叛徒。
金融大佬们开始骚动，有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一旦苏氏集团倒台，将引发新一轮恐慌，刚刚达成的救市计划将功亏一篑。
霍沉舟猛地拍桌：“诸位请留步！这正是检验新体系的第一道考题。”
他转向苏景轩：“二哥，立即联系所有你能信任的苏氏股东，召开紧急会议。念辞，你负责追踪资金流向，找出实际控制人。”
然后他对金融代表们说：“请按计划启动救市方案。苏氏的问题，我们会在一小时内解决。”
代表们将信将疑地离去后，霍沉舟立即拨通一个电话：“启动‘守护者’协议，级别最高。”
五分钟后，霍沉舟的私人会议室里，三个屏幕同时亮起。
左边屏幕是苏氏集团股东大会现场，苏景轩正在艰难地说服股东们支持紧急增发方案；
中间屏幕显示全球资金流动图，苏念辞追踪着那些神秘资金的来源；
右边屏幕则是全球各大媒体的新闻直播，全部在头条报道苏氏危机。
“找到了！”苏念辞突然喊道，“资金最终流向一个瑞士账户，开户人是...”
她突然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是谁？”霍沉舟问。
“是...母亲。”她声音颤抖，“冷冻前的母亲。林兆远用她的名义开设了这个账户。”
霍沉舟瞳孔猛缩：“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即使自己失败，也要拉所有人陪葬。”
这时，左边屏幕传来惊呼声。苏氏股东大会现场，一位小股东突然晕倒，现场一片混乱。
苏念辞认出了那个人：“是陈叔叔！他从父亲创业时就跟着苏氏，怎么会...”
霍沉舟调出医疗监测数据：“不是意外。他的心率在晕倒前突然加速，像是被什么刺激了。”
苏念辞突然想到什么，飞快操作键盘：“我接入会场的监控系统...放大陈叔叔晕倒前看的手机屏幕...”
图像经过增强处理，模糊的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背叛者终将付出代价。下一个是你，苏念辞。”
会议室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这是调虎离山。”霍沉舟声音紧绷，“林兆远的真正目标一直是你。”
几乎同时，所有屏幕突然黑屏，然后同时显示出一行血红的倒计时：
00:59:59
00:59:58
00:59:57...
苏念辞的手机响起，是一个未知号码。她接通后，传来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林兆远。
“喜欢我的礼物吗，念辞？”声音带着笑意，“一小时后，要么你来找我，要么苏氏集团和你珍爱的一切，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电话挂断。
霍沉舟猛地砸向桌面：“他怎么可能还控制着这么多资源？！”
苏念辞却异常平静：“因为他从来不只是一个人。记得父亲的话吗？‘小心身边的人’。”
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减少。
00:45:00...
霍沉舟已经调动所有资源追踪林兆远的位置，但一无所获。
00:30:00...
苏氏股价开始新一轮暴跌，拖累刚有起色的全球市场。
00:15:00...
苏念辞突然站起身：“我知道他在哪了。”
霍沉舟抓住她的手：“不行！这明显是陷阱！”
她轻轻挣脱：“但我必须去。不是为了救苏氏，而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她指向倒计时屏幕：“他给了我一个坐标。那里有所有答案。”
霍沉舟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最终，他叹了口气：“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苏念辞摇头，“你需要留在这里，稳住金融体系。这是更大的责任。”
倒计时还剩最后十分钟时，苏念辞独自走进电梯。在门关上的前一秒，霍沉舟塞给她一个微型通讯器：“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取下它。我会找到你。”
电梯下行途中，苏念辞看着手机上的坐标——那是城市边缘一个废弃的基因研究实验室，二十年前因为重大事故被封闭的地方。
也是她前世死亡的地方。
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苏念辞站在了实验室锈迹斑斑的大门前。门缓缓自动开启，里面传来林兆远的声音：
“欢迎回家，我的完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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