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城东某个街角,霓虹招牌闪烁着中文和英文混合的“老王烧烤”字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食指大动的、混合着孜然、辣椒粉、炭火和油脂焦香的浓郁气味,与周围典型的美国街区景象形成一种奇妙的碰撞。
路明非和陈超跟着老唐走到路边支起的大棚子下,看着塑料桌椅和周围喧哗着撸串喝酒的食客(其中不少还是华人面孔),都有点恍惚,仿佛一瞬间穿越回了国内某个热闹的夜市。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
老唐熟门熟路地找了个空桌坐下,一脸得意
“老板是正儿八经的东北那旮沓来的,以前在老家就是干烧烤的,这手艺,绝不含糊!我敢说,整个芝加哥,就这儿最地道!”
很快,一个系着围裙、身材微胖的中年大叔拿着菜单走过来,看到老唐就笑
“小唐又来啦?今天还带朋友了?”
“王叔,把我平时爱吃的那些,统统加倍上!今天我两个兄弟从…从外地来,必须安排到位!”
老唐豪气地一挥手。
没多久,烤串就陆陆续续上来了。铁盘子里堆得冒尖,种类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
羊肉串 肥瘦相间,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着油花,孜然和辣椒面撒得足足的。
牛肉串 肉质紧实,嚼劲十足。
烤大腰子 处理得干干净净,毫无膻味,烤得火候恰到好处,一口下去满嘴留香。
烤韭菜 翠绿油亮,蒜蓉酱汁浓郁。
烤茄子 整只剖开,铺满了蒜蓉肉末,软烂入味。
烤鸡翅 表皮金黄焦脆,内里鲜嫩多汁。
烤馒头片 刷了层秘制酱料,烤得酥脆喷香。
烤玉米 颗粒饱满,带着焦糖般的甜香。
还有各式烤肠、烤豆干、烤金针菇、烤鱿鱼须……林林总总,几乎摆满了一整张不大的桌子。
“我靠……”
陈超看着这满满一桌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烧烤,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老唐,你真是找对地方了!这看着也太正了!”
路明非也瞪大了眼睛,拿起一根羊肉串闻了闻,那熟悉而霸道的香气瞬间勾起了他所有的馋虫
“我在卡塞尔天天啃猪肘子吃奶酪,都快忘了烧烤啥味了……老唐,你立大功了!”
“那是!别愣着了,快动筷子!不对,上手撸!”
老唐自己先拿起一串大腰子,嗷呜就是一口,烫得他直吸凉气,却一脸满足
“嘶哈…爽!就是这个味儿!”
三人再也顾不上形象,立刻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撸串大业中。
烤串消灭了大半,桌边堆起了竹签小山。
老唐啃完一个烤鸡爪,嘬着手指,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对付一根烤肠的路明非和陈超都吓了一跳。
“对啊!”
老唐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遗漏,“我说总感觉差点意思!咱们这都算是成年老爷们儿了(他自动忽略了某些国家的法定饮酒年龄),撸串不整点儿酒,那不是跟吃饺子不蘸醋一样,没灵魂嘛!”
他热情地看向两人
“你们喝点啥?啤酒?白的?这家店啥都有!王叔自家泡的杨梅酒也是一绝!”
陈超倒是很爽快
“那必须啤酒啊!吃烧烤不配冰啤酒,天理难容!”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路明非。
路明非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他酒量其实很一般,而且体内还藏着路鸣泽那个不定时炸弹,酒精会不会刺激到封印?师父好像也没教过用意能解酒这招……
但看着老唐热情洋溢的脸和陈超期待的眼神,再想到今天这难得轻松的氛围,他实在不想扫兴。
或许…用意能稍微压制一下酒精的影响,小酌几杯应该没事吧?好歹自己现在也算是个“超常”人类了。
“行…行吧!”
路明非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也啤酒就行。”
“痛快!”
老唐高兴地大喊一声,“王叔!先来一打冰镇青岛!要冻得挂霜的那种!”
很快,冒着冷气的绿色酒瓶就摆上了桌。
瓶盖开启的清脆声接连响起,淡金色的酒液倒入杯中,泛起细腻的泡沫。
“来!第一杯!”
老唐率先举起酒杯,情绪高涨,“为了咱们星际三人组胜利会师!为了路神和陈老板前程似锦!也为了…呃…为了这顿好吃的烧烤!干杯!”
“干杯!” “干了!”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酒液带着麦芽的香气和一丝苦味冲入喉咙,紧接着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腾起来。
他下意识地调动起一丝意能,试图包裹住那股上涌的酒劲,效果似乎…还行?头脑暂时还清醒。
“可以啊明明!深藏不露啊!”
老唐看路明非喝得干脆,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几杯啤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话匣子彻底打开,从星际战术吹嘘到大学生活,从游戏里的趣事吐槽到各自遇到的奇葩经历(当然,路明非和陈超都默契地隐去了超自然的部分)。
“嗝…”
老唐打了个酒嗝,脸已经有些泛红,他搂着路明非的脖子,大着舌头说
“明明啊…说真的,上次视频看你那怂样…嗝…没想到现在混得这么风生水起…还有专车接送了…哥们儿我是真替你高兴!”
路明非也被酒精和气氛烘得有些晕乎,意能的压制似乎开始有点吃力,他笑着摇头
“啥风生水起…就…就那么回事儿…糊口…糊口而已…”
他心里默默补充:是拿命在糊口。
陈超酒量似乎不错,还在那跟老唐拼酒
“老唐你别光说他,你呢?最近咋样?还接那些奇奇怪怪的导游活儿?”
“接啊!怎么不接!”
老唐一挥手,“赚钱嘛,不寒碜!前两个月还带人去钻了下水道找什么…嗝…二战遗迹呢!差点没让耗子给我搬走!”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又重重地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桌上的空啤酒瓶越来越多,烤串的竹签也堆得更高了。
酒精让每个人的话都变得密了起来,眼神也有些迷离,开始勾肩搭背地吐槽起各自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和不如意。
陈超又开了一瓶啤酒,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叹了口气
“唉,说起来还是你们潇洒。我老头子在那边开个小破公司,天天念叨着让我学商科,以后好接班。烦都烦死了!我是那块料吗?我就想…就想…”
他打了个酒嗝,没把飞影铠甲和阿瑞斯科技说出来,含糊道,“…就想搞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路明非感同身受地拍拍他肩膀,他自己的家庭也是一本难念的经,但他现在烦恼的层次显然已经超出了“家庭矛盾”的范畴,只能含糊地附和
“理解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轮到老唐,他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脸上的喜感被一种混杂着自嘲和无奈的情绪取代
“你们那都不算事儿!至少家里还有矿可以继承…看我!”
他指了指自己
“罗纳德·唐,听着洋气吧?屁!我就是个住在布鲁克林穷人区的穷鬼!高中都没念完就跑出来混社会了。”
路明非和陈超都安静下来,听着老唐难得的“诉苦”。
“平时就靠接点‘赏金猎人’的活儿糊口。”
老唐晃着酒杯
“就那种…帮人找找丢失的宠物猫狗啊,调查点婚外情啊,偶尔也接点…嗯…更邪乎点的单子。”
“邪乎的?”陈超好奇地问。
“就是那种…号称闹鬼啊、有什么灵异现象啊之类的地址去看看。”
老唐摆摆手,一脸“别提了”的表情,“妈的,说起来就邪门!好几次,别人去都说碰上怪事,不是设备失灵就是看到鬼影,吓得屁滚尿流。但只要我一去!嘿!屁事没有!风平浪静!搞得老板都觉得我是不是在骗他,或者运气好得离谱!”
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但酒精让他的思维有些迟钝,没往深处想,只觉得老唐这经历确实挺奇葩。
老唐叹了口气,继续吐槽
“就因为这点‘邪门’的运气,偶尔还能接到点价格高的离谱的‘高级任务’,去些更吓人的地方。但有什么用?赚点玩命钱,回头还因为是个路痴,经常找不到任务地点,或者完成任务后自己绕不出来,还得加钱请人把我捞出来!丢人丢大发了!”
他说得滑稽,但路明非和陈超都能听出那背后的辛酸。
一个没什么学历、独自在异国他乡底层挣扎的年轻人,靠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好运和自身的不怕死(或者说迟钝),干着这种危险又不稳定的工作。
“所以我说啊,”
老唐举起酒杯,眼圈有点发红,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真情流露
“能像今天这样,跟哥们儿一起吃吃喝喝,打打游戏,真他妈的开心!来!再走一个!为了…为了这狗日的生活!”
“为了生活!”
路明非和陈超也大声应和着,用力碰杯。
路明非看着老唐因为酒精和激动而发红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背负着龙族血统、铠甲使命已经很惨了,但老唐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冷漠的社会里挣扎求存,似乎也并不轻松。
他用力拍了拍老唐的后背
“会好的,老唐,以后肯定都会好的!”
他真心希望这个乐观又有点倒霉的朋友能过得好一点。
陈超也大声说
“没错!以后有啥事,吱一声!兄弟能帮肯定帮!”
老唐感动地重重点头,又给自己满上
“够意思!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三人再次痛饮,酒精和友情的暖流暂时驱散了生活带来的寒意。
夜色深沉,烧烤摊的喧嚣逐渐散去,只剩下满桌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烟火气。
路明非、陈超和老唐三人勾肩搭背地站起来,脚步都已是踉踉跄跄,说话舌头也大了。
“没…没事!我…我没醉!”
老唐挥舞着手臂,试图证明自己很清醒,结果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垃圾桶。
路明非和陈超对视一眼,无奈苦笑。
他们两人到底不是纯粹的正常人,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虽然强烈,但体内流淌的力量还是让他们保留了一丝清明。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意能的力量微微流转,一股清凉的意能如同细流般拂过大脑,驱散了不少混沌感,虽然胃里的翻腾和身体的燥热还在,但至少思考清晰了很多。
陈超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微弱的意能被调动起来,帮他压制住了强烈的醉意。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些许焦距。
“还行…顶得住。”
陈超嘟囔了一句,看向几乎挂在他身上的老唐
“这哥们儿是真不行了。”
结账的时候,陈超抢着用自己带来的美元付了钱,路明非的钱包在卡塞尔还没来得及换太多美金,而且他那张卡在这种小摊上也不好刷
看着那堆空酒瓶和竹签,忍不住肉痛地咧了咧嘴。
接下来是交通工具问题。
布加迪依然只有两个座位,而老唐的哈雷…
“我…我能骑!”
老唐试图去摸自己的摩托车钥匙,脚步虚浮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得了吧你!”路明非一把拉住他,“你想明天上社会新闻吗?标题就是‘一亚裔男子酒后驾驶摩托车撞进消防栓’?”
最后商量结果,路明非负责开车,把几乎不省人事、嘴里还在嘟囔着“我还能喝…再来一把星际…”的老唐塞进了布加迪那极其憋屈的副驾驶座。
陈超则骑上老唐的哈雷,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银色超跑和老旧哈雷再次组成怪异车队,缓慢地行驶在芝加哥的街道上,寻找着最近的汽车旅馆。
最终,他们在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但明显不贵的“motel”前停了下来。
开房间、登记、费力地把喋喋不休的老唐架进房间……一通忙乱之后,总算把三个大男人安顿在了一个标准双人间里——路明非和陈超合力把老唐扔到一张床上,他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就发出了鼾声。
路明非和陈超看着四仰八叉、睡得毫无形象的老唐,一时无语。
房间里弥漫着酒气和烧烤的味道,还有老唐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
陈超揉了揉额角,虽然驱散了醉意,但疲惫感涌了上来,“活得也挺不容易。”
路明非默默点了点头,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有些发红的脸和略显迷茫的眼睛。
酒精的后劲和意能的使用让他感觉有点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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