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厚重的金属卷帘门在无数死侍疯狂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剧烈的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开。
门内,恺撒和楚子航正以惊人的效率将一切能找到的重物
废弃的机床零件、沉重的木箱、甚至几个锈迹斑斑的铁桶
将这些东西拼命堆叠到门后,构筑一道临时的壁垒。
两人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带着经年训练出的冷静。
楚子航手臂上被死侍抓伤的地方只是简单用止血绷带缠绕了一下,渗出的血迹在袖子上染开一小片暗红,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擦伤。
恺撒那身同样不起眼的深色夹克也沾满了灰尘和刚才战斗溅上的污渍,他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略显凌乱,但冰蓝色的眼眸中唯有专注和决断,不见丝毫狼狈。
就在他们几乎将门口堵死之际,门外那狂躁的撞击声和嘶吼声,却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停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仓库,只剩下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有力搏动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比之前的疯狂更让人心悸。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都没有放松警惕。
楚子航黄金瞳微亮,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恺撒则再次尝试展开“镰鼬”领域,但那股笼罩天地的黑暗力量似乎极大地压制了他的言灵,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而混乱,只能确认外界的死侍并没有远离,而是像退潮般暂时停止了攻击,徘徊在周围。
“怎么回事?”
楚子航压低声音问道,村雨依旧紧握在手。
“不清楚。但它们没走。”
恺撒皱眉,收起狄克推多,
“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被什么东西约束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被困的局面没有丝毫改变。
两人稍稍松了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
他们开始利用这宝贵的时间仔细探查这个临时找到的避难所。
仓库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更加宽敞,但也更加破败。
高高的穹顶下悬挂着几盏早已损坏的吊灯,蛛网遍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味以及淡淡的机油和铁锈气味。
四处堆放着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生锈的工具、以及一些用防尘布半盖着的、看不出原貌的旧机器。
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空木箱和成捆的枯黄稻草。
恺撒小心地移动着,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线索或危险的角落。
楚子航则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搜索,动作轻捷如猫,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是个废弃多年的农机仓库。”
恺撒用指尖抹过一个机床操作台上的厚厚灰尘,低声道,
“不像有近期活动痕迹。”
楚子航点了点头,用刀尖小心挑开一块防尘布,下面是一台锈蚀得几乎报废的老式拖拉机。
两个人的搜索进行了十几分钟,却一无所获。
既没有找到其他出口,也没有发现任何与卡塞尔失踪专员、或者那个“绝密物品”相关的线索。
压抑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
就在恺撒走到一堆特别高大的、用破旧帆布盖着的草垛旁,试图用狄克推多的刀柄捅一捅里面是否藏有东西时——
异变突生!
他脚下的地面,一块看起来与其他水泥地无异的、方形的区域,突然毫无征兆地向下一陷。
恺撒反应极快,重心瞬间后移,试图跳开。
但那块活动的石板下落的速度超乎想象,而且边缘极其光滑。
他一只脚已然踏空!
“嗯?!”
恺撒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身体失去平衡。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活动石板之下,并非什么深坑陷阱,而是一个似乎有着什么软垫缓冲的狭小空间。
而就在他脚下一空的瞬间,从那黑黢黢的洞口里,伴随着一声充满敌意和惊慌的、含糊不清的呜咽,一个瘦小的、脏兮兮的身影如同被惊扰的地鼠般猛地窜了出来。
那身影速度极快,而且目标明确——一口狠狠咬在了恺撒因为失去平衡而未来得及收回的、穿着长裤的小腿上。
“嘶——!”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恺撒·加图索,在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所有战术预想的攻击下,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这咬合力有多强(而且对方的牙齿似乎还没完全换完),而是因为这攻击方式实在太过于……荒谬和难以理解。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最多七八岁、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脏得只能看清一双瞪得溜圆、充满警惕和愤怒的眼睛的小男孩,正像一只发怒的小野兽一样,死死咬住他的裤腿,喉咙里还发出威胁式的“呜呜”声。
小男孩身上穿着极不合身、打满补丁且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衣服,光着两只黑乎乎的小脚丫。
恺撒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预想过无数种危险——死侍突袭、炼金陷阱、言灵攻击……但他这辈子,哪怕是在卡塞尔学院最离谱的生存训练课上,也从来没预想过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穿着破烂的小屁孩咬住小腿!
这简直比面对一头次代种还要让他措手不及。
他握着狄克推多的手抬起又放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总不能一刀劈下去吧?!
一旁的楚子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瞬间闪身过来,村雨半出鞘,警惕地指向那黑黢黢的洞口,以为里面会冲出什么怪物。
但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个小男孩还在执着地咬着恺撒的腿。
楚子航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眨了眨,罕见的,他那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茫然的困惑。
他看着那个挂在恺撒腿上的“人形挂件”,又看了看一脸无语、浑身僵硬的恺撒,冷静如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画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短暂的死寂。
最终还是楚子航先回过神来。
他缓缓将村雨归鞘,走上前两步,但没有靠得太近,以免再次惊吓到那个孩子。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尽管配上他那张冷脸和燃烧的黄金瞳,效果实在有点打折。
“小朋友,”
楚子航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起伏,但刻意放慢放轻了,
“你为什么咬他?还有,你为什么会在下面?”
那小男孩听到楚子航的声音,警惕地转过头,但当看到楚子航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的金色瞳孔时,他明显瑟缩了一下,咬得更用力了,含糊地嘟囔
“金……金眼睛妖怪!和外面的坏人一样!你们都是坏银!想抢我的家!”
恺撒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把这小崽子拎起来的冲动。
他,恺撒·加图索,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未来要改变混血种世界的男人,居然被一个鼻涕孩当成了抢“家”的坏蛋?还和死侍归为一类了?!
楚子航耐心地继续问
“家?你说下面是你的家?”
他指了指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小男孩用力点头,终于松开了恺撒的裤腿——那里已经留下了一小片湿漉漉的口水印和几个小小的牙印。
他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气势汹汹地指着两人
“奏是!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是我先找到的!你们不准抢!爷爷说了,外面的坏银都有金眼睛,会吃小孩!”
恺撒:“……”
楚子航:“……”
两人再次沉默。
信息量有点大。
所以,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孩,把仓库地板下的一个暗格或者地下室,当成了自己的“家”和“秘密基地”?
而他口中的“爷爷”似乎告诫过他,拥有黄金瞳的是“坏银”?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他看到楚子航的眼睛反应那么大,而一开始攻击的是穿着更“朴素”、眼睛颜色也更普通的恺撒……
恺撒终于从被咬的震惊和无语中恢复过来。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比跟死侍群打了一场还累。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要哄骗小孩的怪叔叔(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这形象估计已经毁了)
“听着,小家伙。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抢你的……‘家’。”
他说“家”这个词的时候有点艰难,
“我们只是……路过,遇到了麻烦,暂时躲在这里。”
小男孩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偷偷瞟了一眼楚子航的黄金瞳,小声嘀咕
“真的?那你们为什么也有金眼睛?爷爷说只有坏人才有……”
楚子航平静地回答
“眼睛的颜色不能决定好坏。”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解释,最后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方式,
“如果我们是坏人,刚才你咬他的时候,”他指了指恺撒,“我就已经用刀了。”
这个解释简单粗暴,但意外地有效。
小男孩看了看楚子航腰间的长刀,又看了看恺撒腿上被自己咬出来的痕迹,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他脸上的敌意稍稍减退,但警惕依旧。
“那……那你们不许碰我的东西!”
小男孩后退一步,挡在那个洞口前,一副誓死扞卫家园的小模样。
恺撒和楚子航再次对视一眼。看来,这个意外发现的小地洞,以及这个看起来对小镇异常熟悉的小土着,或许能给他们提供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只是这获取信息的方式……恐怕会相当曲折。
恺撒看着自己裤腿上的口水印,已经开始觉得小腿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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