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剑台建在无情天最高的山峰上。
玄铁铸就的台面泛着冷光,每一块砖缝里都刻着“断情”符文,风一吹,符文就闪过幽蓝的光。
执法者押着凌云和月姬走上剑台。
月姬的手腕被锁链勒得通红,手里的长剑不停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凌云走在她身边,肩膀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与决绝。
“哥!你真要逼我们这样做吗?”
凌云抬头,看向站在剑台顶端的凌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恳求。
凌霄穿着一身白衣,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眼神冷得像冰:“是你自己选的路。”
“要么,你亲手杀了月姬,断了情根,继续做你的凌云公子;要么,让月姬杀了你,她能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若是都不肯,那就一起死在这剑台上,让符文吸了你们的情魂,也算为我的无情大道做贡献。”
“你疯了!”凌云怒吼,金色灵力在掌心凝聚,却被执法者用符文锁链死死压制,“月姬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对她!”
“无辜?”凌霄嗤笑,“在无情天,有情就是罪,哪来的无辜?”
他转头看向月姬,语气带着威胁:“月姬,给你三息时间,动手。”
“一——”
月姬的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
她看着凌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凌云,我不能……我不能杀你……”
“二——”
凌霄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周身的黑气更浓了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
墨星辰站在剑台边缘,穿着凌霄给的白衣,手里攥着剑,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看着台上的两人,金色灵力在体内躁动,却只能强忍着——他得按计划来,不能暴露。
南宫婉站在不远处的观刑台,素色裙摆被风吹动,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死寂。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正被紧紧揪着,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三!”
凌霄的话音落下,一道黑色气刃朝着月姬射去。
凌云眼疾手快,猛地扑过去,挡在月姬身前。
气刃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青色长袍。
“凌云!”月姬惊呼,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
凌云捂着伤口,缓缓站起来,看向月姬,眼神里满是温柔:“月姬,动手吧。”
“我不要!”月姬拼命摇头,“要死死一起,我不会杀你的!”
“听话。”凌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杀了我,就能活下来。等我死了,你找机会离开无情天,找个没有‘无情剑道’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和你一起!”月姬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凌云轻轻拍着她的背,眼泪也掉了下来:“傻姑娘,别傻了。我已经连累你这么久,不能再让你为我死。”
他抬起头,看向凌霄,眼神里满是恨意:“哥,你满意了?我死了,你就别再为难月姬。”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
凌云推开月姬,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剑对准自己的胸口:“月姬,动手。”
“我……”月姬的手不停发抖,剑尖离凌云的胸口只有一寸,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快点!”凌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再不动手,凌霄不会放过你的!”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往前一凑。
“噗嗤——”
长剑彻底刺入凌云的胸口,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来,滴在玄铁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凌云!”月姬的声音撕心裂肺,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扑过去,抱住凌云,“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凌云靠在她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却还在笑着:“别哭……我没事……你能活下来……就好……”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身体软了下去,靠在月姬的肩膀上,再也没了动静。
月姬抱着他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在空旷的剑台上回荡,让人心碎。
凌霄站在顶端,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周身的黑气却没有消散,反而更浓了。
墨星辰再也忍不住,金色灵力在体内翻涌,就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凌云的身体忽然被一股黑色的魔气包裹。
魔气里传来尖细的嘶吼,像是有无数只天魔在狂欢。
月姬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连忙抬头。
只见凌云缓缓站起来,伤口不再流血,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魔气。
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一片,瞳孔里燃烧着猩红的魔焰。
“凌云?”月姬试探着喊他,声音里满是恐惧。
凌云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月姬,又扫过剑台上的所有人,最后落在凌霄身上。
魔气在他周身旋转,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连周围的符文都被魔气染成了黑色。
凌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变成了狂热:“好……好……没想到天魔之力这么强……凌云,你终于成了我无情大道的一部分!”
墨星辰站在边缘,瞳孔猛地一缩——这魔气,比他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还要浓!
南宫婉的身体也僵住了,看着台上被魔气包裹的凌云,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剑台上的风,变得更加阴冷。
被魔气控制的凌云,缓缓抬起手,一道黑色的魔刃在他掌心凝聚。
他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猩红的火焰,还有对“情”的彻底毁灭欲。
一场更大的灾难,似乎正要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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