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红星二队的仓库院门口就聚了不少社员。
王婶正踮着脚往仓库里瞅,手里的笸箩里,装着刚蒸好的红薯干样品。
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春杏攥着账本,跟在周叔身后,时不时抬头往村口的方向望。
今天是去公社,领加工点批文和启动资金的日子,陆霆骁和林星天不亮就出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周叔,你说支书和星姐会不会遇到啥麻烦?”春杏小声问,指尖把账本的边角都捏皱了。
“昨天赵干事虽说被抓了,可他不是说县城还有同伙吗?去公社的路要经过县城外的岔口,万一……”
周叔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仓库墙上,新贴的“加工点筹备分工表”上,字迹是林星写的,娟秀却有力。
“放心,陆支书办事稳妥,星丫头心思细,真遇到事也能应付,咱们把自己的活干好,就是给他们帮大忙。”
“你再去核对下社员们报的红薯数量,等他们回来,就得安排第一批红薯清洗切片了。”
春杏点头应着,刚要转身,就看见村口的土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一辆绿色的拖拉机正突突地往这边开,车斗里坐着的,正是陆霆骁和林星。
“回来了!支书和星姐回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社员们立刻围了上去。
拖拉机刚停稳,陆霆骁就先跳下来,伸手把林星扶下车,眉头微微蹙着,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咋样?批文拿到了没?”周叔赶紧迎上去,目光落在陆霆骁手里的牛皮纸袋上。
林星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封面印着“公社集体副业经营许可证”,正是加工点的批文。
“批文拿到了,张主任亲自给盖的章,说咱们这是公社重点扶持的副业,让咱们好好干。”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
“就是启动资金出了点岔子,原本该拨给咱们的五百块,被人匿名举报说‘加工点私占集体土地’,暂时冻结了,张主任说要等调查清楚才能放款。”
“匿名举报?”周叔的脸色瞬间变了。
“咱们的加工点用地是大队部闲置的晒谷场,早就报给公社备案了,怎么会私占土地?这肯定是赵干事的同伙搞的鬼。”
周围的社员也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王婶急得直拍大腿。
“没有启动资金咋弄?机器还没买呢,切片的刀盘、晾晒的竹架,哪样不要钱?总不能让社员们自己凑吧?”
林星安抚地拍了拍王婶的手,从牛皮纸袋里掏出另一张纸。
“张主任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私下帮咱们联系了县城的农机站,说有一批二手的红薯粉碎机和切片机,七成新。”
“原本要一百八十块,他跟站长说好了,咱们先付五十块定金,剩下的等资金解冻了再补,而且他还说,会尽快查清举报的事,最多三天就给咱们答复。”
陆霆骁接过话头,声音沉稳有力。
“机器的事不用愁,定金我先垫上,今天下午我就去县城拉机器,周叔你安排几个年轻社员,跟我一起去搬。”
“星星,你留在村里,盯着红薯的清洗和晾晒场地,顺便再排查下仓库周围的情况,我总觉得赵干事的同伙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星点头,心里却想起,早上从公社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事。
当时他们刚拐过县城外的岔口,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自行车从旁边的小路冲出来。
骑车的人穿着黑棉袄,帽檐压得很低,差点撞到拖拉机。
她当时瞥了一眼,那人的自行车后座绑着一个帆布包,包角露出一截纸。
上面的字迹跟昨天那个黑棉袄男人手里的“加工点开工日期”纸条很像。
等她想再仔细看时,那人已经骑车拐进了另一条小路,消失在树林里。
“我知道了。”
林星压下心里的疑虑,对社员们说。
“大家别担心,启动资金只是暂时延迟,机器今天就能拉回来,咱们的加工点下周一准时开工。”
“现在麻烦大家把家里的红薯都运到晒谷场,咱们先把第一批红薯清洗干净,等机器回来就能直接加工。”
社员们见支书和林星都有安排,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纷纷散开去运红薯。
春杏凑到林星身边,小声说。
“星姐,刚才我去核对红薯数量的时候,发现村西头的老马家少报了二十斤,我问他,他支支吾吾的说‘怕加工点开不起来,留着自己吃’,是不是村里有人听到啥闲话了?”
林星心里一紧,老马家平时最积极,这次突然少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拉着春杏往大队部走。
“你去把村里的广播打开,我跟大家说几句话,另外,你再去问问老马,是谁跟他说加工点开不起来的,注意别打草惊蛇。”
春杏点头跑开,林星站在大队部的广播室里,对着麦克风说。
“各位社员同志们,咱们的红薯加工点批文已经拿到了,下午就去县城拉机器,下周一准时开工。”
“关于启动资金的事,公社张主任已经承诺三天内解决,大家不用担心。”
“有人说加工点开不起来,这都是谣言,是别有用心的人想破坏咱们的集体副业,咱们红星二队的社员,要团结一心,别被谣言影响,只要咱们好好干,年底大家都能分到红利,日子就能越过越红火!”
广播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村子,晒谷场上传来阵阵欢呼声。
林星关掉麦克风,刚走出广播室,就看见老马低着头走过来,手里攥着个布包,脸涨得通红。
“星丫头,是我不对,我不该听信谣言少报红薯,刚才春杏问我,我才说实话,是昨天下午有个穿黑棉袄的男人来村里,跟我说‘加工点的资金被公社扣了,肯定开不起来,不如把红薯留着自己吃’,我一时糊涂就信了。”
“那个黑棉袄男人长啥样?”
林星赶紧问,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这个男人也许就是昨天在村外盯梢的人。
也是赵干事的县城同伙,他不仅想破坏资金,还想散布谣言动摇社员的心。
“个子挺高,戴着狗皮帽,说话声音沙哑,左手缺了个小指。”老马回忆着说。
“他还问我加工点的机器啥时候到,我没敢多说,就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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