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宁把电脑合上,起身时顺手拎起包。顾砚辞还坐在旁边那张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她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她穿鞋的动作很稳,鞋跟敲在地板上声音不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两秒又灭。
半小时后,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孩子跑进教室。老师接过书包,朝她点头。她回了个笑,转身往地铁站走。
风有点凉,吹在脸上不疼,但耳朵发木。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面是自己昨晚录的会议要点。声音是她的,语速快,条理清楚。她听了一遍又一遍,手指一直捏着包带。
走到写字楼地下车库入口时,一个女人迎面走来。
对方穿着米色风衣,头发挽成一个松松的髻,妆很淡,可看得出花了心思。她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苏雨宁。
“你是苏雨宁吧?”她说,“我是蔡娟。”
苏雨宁没摘耳机,也没往后退。她站着没动,只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有事?”她问。
蔡娟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了,可眼睛没弯。“那天晚上,他根本没去公司。”她说,“我在床上醒来时,他还在我家客厅坐着。”
苏雨宁呼吸停了一瞬。
她慢慢摘下右边的耳机,拿在手里。左手依旧抓着包带,指节有点白。
“你说这些,”她声音没变,“是想让我做什么?”
蔡娟往前半步,离她近了些。她的香水味飘过来,很淡,带着点木质香。
“我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她说,“你们结婚三年了,对吧?可你知道他大学时候为了我跟家里翻脸吗?他知道我回国没人管,才来接我的。这不是义务,是情分。”
苏雨宁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里没有慌乱,也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很沉的东西,像压了很久,终于找到出口。
“那是你们的过去。”她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拦我,到底要什么?”
蔡娟眼神闪了一下。
她似乎没料到这个人会这样问。不是哭,不是吵,也不是立刻反驳。
她冷笑了一声:“我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问他,那一夜到底做了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清脆,在空荡的车厅里来回撞。苏雨宁站在原地,没动。
耳机还挂在左耳上,录音正播到“第三项:用户数据清除机制”。她没按暂停,也没摘下来。
公文包的边角被她捏得变了形,皮革发出轻微的吱声。
她看着蔡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视线才慢慢收回来。前方是通往大厅的坡道,灯光一格一格亮着,照在地上像一条线。
她转身,没进大楼。
外面天阴着,风吹得紧。她穿过马路,走进街角的便利店。玻璃门开合的声音响了一下。
她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却没有喝。
靠窗站着,她低头看手机。屏幕亮起,家庭群消息未读。顾砚辞发了张照片——孩子画的画,一栋房子长着翅膀,飞在云上面。
她盯着看了很久。
手指滑动,往上翻。前天他发了个视频,三秒,宝宝踮脚够冰箱门把手,嘴里喊“爸爸”。再往前,是他半夜拍的一张厨房台面,咖啡杯旁边放着药盒,备注:降压药记得吃。
她把手机按灭。
抬头时,看见玻璃上的倒影。
自己的脸很平静,眉毛没皱,嘴角也没往下。可手指还在抖,握着水瓶,控制不住地轻颤。
她把瓶子放在窗台上,重新打开手机。
邮箱图标跳了一下,新邮件提醒。她没点进去。
通讯录滑到最上面,那个名字就在那儿。她盯着看了五秒,锁屏。
风从门口灌进来,吹乱了她耳边一缕头发。她抬手别到耳后,动作很慢。
外面一辆公交车停下,乘客陆续下车。有人撑伞,有人低头看手机。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七分。
她站了将近十分钟,水一口没喝。
最后把瓶子盖好,放进垃圾桶。
走出便利店时,她摸了摸包里的笔记本。昨夜凌晨三点醒来的那一个小时,她改完了心理支持团队的联络方案。字迹工整,逻辑清晰。没人知道她做过这些,包括顾砚辞。
她沿着人行道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
路过一家花店,门口摆着几束白玫瑰。她看了一眼,继续往前。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她没掏出来看。
走到下一个路口等红灯,她站定,目光落在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阳光斜照,反射出一片白光。
她眯了下眼。
绿灯亮了,行人开始过马路。她没动。
背后有人小跑着超过去,撞了她肩膀一下。她晃了半步,站稳。
手机又震了一次。
她终于拿出来,解锁。
是项目组群消息。技术负责人问排班表什么时候更新。
她打字:今天中午前发。
发送成功后,她把手机放回包里。
抬头看天,云层厚了,可能要下雨。
她把手插进外套口袋,指尖碰到一张折叠的纸。那是早上出门前随手塞进去的,孩子画的另一张画——一个小人牵着两个大人,站在房子前面。三个脑袋上都画了笑脸。
她没拿出来看,只是握住了它。
前方地铁口涌出一波上班族,挤满了台阶。她站在路边,等人群散开一点。
雨水第一滴落下来时,砸在她手背上。
凉的。
她抬起手,看见水珠顺着皮肤滑下去,在腕骨处断开。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寒门学霸替嫁竟然入了豪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