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拖着伤体,一瘸一拐地往义庄的方向走去。
出了镇子,还要走一段漫长的山路。
“喂喂,秋生……咱不会真碰上鬼吧?”
夜里走这条路,文才心里发毛,小声嘀咕。
原本还算镇定的秋生被他这么一说,也突然紧张起来。
“不怕鬼就不怕,心里想着高兴的事就行!”
秋生强作镇定地安慰道。
“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
冷不防一声阴森森的低语从背后响起。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贴在他们身后,几乎撞了个满怀。
“有鬼啊!!!”
秋生一声惊叫,转身拔腿就跑,连兄弟都顾不上。
“秋生等等我啊!!!”
文才吓得魂飞魄散,也拼命追了上去。
……
“哈哈哈,笑死我了!明叔,这两个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
刚才那张恐怖的脸瞬间恢复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望着远处狂奔的身影,笑得直不起腰。
“大宝你真厉害!下次轮到我吓人!”
旁边走出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童,眼睛亮闪闪地兴奋说道。
“行了行了,别闹过头了,真把人吓出毛病怎么办?”
一个留着小胡子、模样猥琐的中年男人无奈地拍了拍两人的脑袋。
若秦渊在此,定会惊讶地发现——这家伙长得活像《熊出没》里的光头强。
“明叔,咱们现在在任家镇,接下来去哪儿啊?”
大宝好奇地问道。
这位中年人名叫茅山明,虽挂着“茅山”之名,却并非正宗门徒,只是个四处游荡的散修道士。
不过,“茅山”二字在民间极有分量,他靠着这块招牌骗吃骗喝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去台山。
我花银子从一个道友那儿买了个消息——当地有个财主家闹鬼,虽然抠门,但特别怕事。
咱们过去唬他一顿,还不乖乖掏钱?”
茅山明咧嘴一笑,眼里闪着精光。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带大宝小宝去找高人超度,让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小鬼早点安息,也不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了。
“太好了!那咱们还用老套路吗?”
小宝兴奋地跳起来。
“走!台山离这儿不远,明早就能到。
到时候明叔请你们吃顿好的!”
茅山明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望向远方的山影,眼神里多了一丝温柔。
……
“哇啊!!师兄救命!有鬼啊!!”
“师兄救我们啊!!”
一炷香后,文才和秋生尖叫着冲回义庄,手忙脚乱把大门拴得死紧,转身就要往屋里逃,去找秦渊求助。
“砰!砰!砰!”
他们用力砸着秦渊房门,声音震天响。
“你们还有脸回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两人浑身一僵,寒意从脊梁骨直冲头顶,颤巍巍转过身——
秦渊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目光如刀。
“哎哟!师兄,你这样突然冒出来,吓死人不偿命啊!”
秋生看清来人是秦渊,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们俩都快天亮才回来,说吧,到底跑哪儿去了?”
秦渊目光一扫,瞧见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顿时皱眉发问。
被这么一问,两人都有些心虚,面面相觑。
难不成真要说是去花街柳巷,兜里没钱反被揍了一顿赶出来?
“咳……师兄,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们刚在前山碰上鬼了,真的有鬼啊!亲眼所见!”
秋生赶紧转移话题,语气急切。
秦渊一看这模样,哪还不明白他们准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他也不愿多管。
“鬼?先不说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就算真撞上了,你们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说明那鬼压根没想伤你们。”
他对所谓的鬼魂毫不在意。
虽说收服游魂也能得些好处,但只要这些鬼不来招惹他,他也懒得出手。
“师兄这话可不对!”文才急忙接话,“搞不好是咱们腿脚快,那鬼追不上呢?再说了,捉妖驱邪可是咱们分内之事啊!”
秋生在一旁猛点头,两人显然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把那鬼找出来出气不可。
这话一出,秦渊冷哼一声。
“哼!除妖也得分个是非善恶。
若是安分守己的好鬼,何必赶尽杀绝?倒是你们两个,师傅闭关修炼,你们就趁机溜出去胡闹?前两天罚抄的经书,交了吗?”
秦渊一开口,句句扎心,活像个啰嗦的长老,说得文才和秋生脑袋嗡嗡响。
“师兄,我太困了,经书明天一定补上!”秋生大叫一声,转身撒腿就往屋里跑,“砰”地把门关得震天响。
“师兄我也撑不住了,先睡了!”
文才见势不妙,哪敢多留,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房间。
望着紧闭的房门,秦渊无奈摇头。
这两个徒弟,师傅当年怎么就收了他们?真是操不完的心。
他叹了口气,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
次日中午,九叔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秦渊、秋生和文才早已在门口候了好一阵子。
“恭贺师傅,修为大进!”
“恭喜师傅,突破瓶颈,更进一步!”
文才和秋生抢着上前,满脸堆笑,奉承话说得一套一套。
原本心情正好的九叔,看到这两个平时皮实捣蛋的徒弟难得乖巧,竟也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
“恭喜师傅。”
秦渊也走上前来,语气温和,笑意真诚。
九叔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是啊……五年了,终于跨出这一步。”
言语中带着几分感慨。
能在天地灵气匮乏的如今,用五年时间从地师五重踏入六重,已堪称天纵之资。
同辈之中,唯有年过六旬的大师兄石坚曾达此境,其余师兄弟大多困在五重以下多年难进一步。
这也是当初在僵尸横行之时,九叔不愿与石坚正面冲突的根本原因——对方不仅年高德劭,实力更是远胜于他,更何况同门相争,为茅山戒律所不容。
“师傅如此大事,咱们是不是该办桌酒席热闹一下?”
“对啊对啊!您苦修五年才得今日成就,不庆贺一番太可惜了!”
文才和秋生立马顺杆往上爬,极力怂恿。
“师傅,他们说得没错,您这次突破值得庆祝。
况且您的寿辰也快到了,不如一并操办,热热闹闹的,也显咱们师门兴旺。”
秦渊笑着提议。
九叔本不想铺张,可转念一想,再过几日确实就满四十了,加上晋升六重,双喜临门。
“也好,既然你们都有这份心,那就办一办吧。”他终于松口,“文才、秋生,你们去镇上订几桌席面;秦渊,你准备些请帖,就定在我寿辰那天。”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小袋铜钱递了过去。
“啊?就这么点儿?”
秋生接过钱袋,脸都垮了,这点银钱能办什么事?
“嗯?!”
九叔眼睛一瞪,寒光一闪。
秋生立马缩脖子,不敢再多言半个字。
一把拽起文才,拔腿就往外走。
“师父,师叔他们要不要也都通知一下?”
秦渊开口问道。
他记得三年前石坚突破到地师六重时,九叔还特地带他登门道贺。
那天石坚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简直恨不得把得意写在脸上!
“不必了。”九叔轻轻摇头,嘴角含笑,“我突破固然是喜事,可有些人心里未必舒坦。
何必拿我们的高兴去戳别人的痛处呢?”
该来的总会来。
毕竟,正统茅山弟子一旦踏入地师五重天,便有一桩大事随之而来——宗门自有感应,届时长辈们自然会知晓,同门师兄弟也都会陆续得知消息。
“原来如此!”秦渊顿时明白过来,与九叔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
回到房中,秦渊随手写了数十张帖子,邀的都是任家镇平日里熟识的街坊邻里。
“也不知这一回,师父会被派个什么样的差事。”
他心头泛起一丝期待。
茅山自古便与地府互通往来,许多先辈仙逝之后,都会在阴司任职。
甚至十殿阎罗之中,出自茅山的就有好几位!正因如此,即便身在阳间,茅山一门的地位也始终崇高无比。
而对于弟子,地府的老祖们也不会亏待——往往会在生前就安排一份阴差职务。
一来可以让弟子多条谋生之路;二来等百年之后魂归地府,也能直接接任原职,等于提前积累了数十年资历,日后升迁自然水到渠成。
“对了……前世看过的那些老片子里,九叔好像被分去了阴钱司,那可是地府里头等的好差事啊!”
秦渊忽然想起什么,心中一阵热切。
阴钱司?那可是掌管冥币发行的要害部门。
只有从那里流出的纸钱,烧下去才能真正送到亡者手中。
当然,每位在世成员每年能印的额度都有定数,超了限额哪怕印出亿两金票也没用。
可只要不超限,哪怕开出一张千万两的大额冥钞,下面照样收得到。
“等等……去年我刚踏入人师境界时,师父似乎就已经向地府报备,把我名字录进了茅山门墙名录。
如今我已至地师六重,那边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渊猛然惊觉这一点。
要知道,茅山收徒极严,非但要悉心教导至人师境界,还得通过考核,方能录入宗门名册。
像他这般八岁成就人师的奇才,一经通禀祖师,立刻就被列入名录,受阴间认可。
至于文才和秋生,虽说名义上是九叔徒弟,实则并未入正式谱系,地府根本不认。
所以他现在这修为,早已惊动地府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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