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立马转向文才秋生,声音严厉。
两人不敢耽搁,连忙把经过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大体情形与先前差不多——他们涂了锅灰去吓唬大宝小宝,结果胆子一壮,竟把两个孩子都给绑了回来。
可就在逃回来的路上,半道杀出个女道士,硬生生把人抢走了。
更邪门的是,他们在慌乱中还发现,任老太爷原来的坟被人刨开了。
“等等……你说哪个坟?!你们确定没看错?”
这回轮到九叔变了脸色。
任老太爷不是早就烧成灰下葬了吗?挖一座空坟图个啥?
“师父,不是新坟!是最早那个!就是您提过的‘蜻蜓点水’那个风水穴!”
文才话音刚落,秦渊眼神骤然一凛,猛地抬头。
“糟了!那地方也动了?!师父,这次咱们恐怕要麻烦了。”
他神色凝重,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知道那座墓里埋的是什么——正是“子母双尸阵”中的母尸。
如今那尸身虽尚未化作飞僵,但已是毛僵巅峰,一旦破棺而出,威力恐怖至极,寻常同级僵尸在它面前怕是一招都扛不住。
“麻烦?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九叔心头一震。
他从没见过秦渊这般紧张,哪怕是面对觉醒后的任老爷时,他也未曾说过“有麻烦”。
“边走边说吧,现在只能先去看看情况。”
秦渊叹了口气,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到现场。
说不定对方带走的根本不是母尸,还有转圜余地。
“好!文才、秋生,你们守义庄,出了事也得给我撑住!道兄,咱们一起走!”
九叔虽不明白缘由,却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沉声叮嘱。
“啊?师父……我们……”
文才一听,腿都软了。
要是真有邪祟上门,他们俩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别怕,大力和银一会陪着你们,出不了事。”
秦渊哪能让他们单独留下,真闹出人命就晚了。
“还是大师兄靠得住啊!”
文才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顺势拍了个马屁。
“走!”
九叔冷哼一声,甩袖带头出发。
一行人迅速朝着坟山方向赶去。
路上,秦渊将自己所知大致说了一遍。
才讲到一半,九叔额头上已渗出冷汗。
“你说这是‘子母双尸阵’?那个失传几百年的邪阵?这种只在古籍里见过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任家镇?!”
他面色铁青,心里原本那点底气瞬间荡然无存。
这种阵法的凶险程度,几乎堪比天师级的存在。
而他自己不过地师六重,拿什么去斗?
但他对秦渊的话毫无怀疑。
这些年,秦渊自幼识字起便整日翻阅他收藏的茅山秘典,十几年如一日钻研不辍。
虽说实战经验不如他这个做师父的丰富,可论起理论见识,连他都未必比得上。
“师父先别急,那阵法我研究过,至少还得几十年才能圆满,所以眼下母尸绝未成型为飞僵。
再说,那伙麻匪掳走大宝小宝,很可能是想用活童魂魄唤醒母尸——毕竟它灵魂尚在沉睡,若强行催动,虽能操控,战力却会大打折扣。
只要我们联手应对,未必没有胜算。”
秦渊一边快步前行,一边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出。
其实秦渊倒不怕那具母尸主动寻来,真让他忧心的是它万一脱了掌控,就此消失无踪。
那样一来,想在芸芸众生里把它揪出来,简直如同沧海捞针,日后若酿成大祸,死伤恐怕难以估量。
可若是它自己送上门,秦渊定要让它见识一番,什么叫傀儡师手下僵尸的驯服之道。
“唉……只盼别出乱子!”
九叔轻叹一声,掌中金钱剑握得更紧了几分。
心底那份不安,却如浓雾般越积越沉。
一行人很快抵达任家祖坟所在的山头。
早已有不少村民守在现场,领头的正是任老爷。
“九叔!恩公!你们总算到了,快来看看!”
一见秦渊与九叔现身,任老爷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连忙迎上前,语气急切。
在任老爷的带领下,众人来到老太爷原先下葬的墓穴前,九叔只扫一眼,脸色骤然一变。
“万符镇棺?!竟是这等邪物!”
哪怕心中早有预感,此刻亲眼所见,仍是心头一震。
就连秦渊也不由得眉头紧蹙,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些久远的记忆片段。
“万符镇棺?那是个什么东西?”
任发听得一头雾水,立刻追问。
九叔神色凝重地解释道:“相传古时帝王为求邦交和睦,常将战场上最骁勇的将领赐死,以作和解之礼。
可这些人含恨而终,怨气冲天,死后极易化作厉鬼或凶僵作乱。
于是帝王便请高人施法,贴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镇魂符箓,封其尸身于棺中,使其永世不得翻身——这便是‘万符镇棺’。
这种棺椁极不稳定,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且死者生前战力惊人,死后至少也是毛僵,比令尊所化的僵尸强横何止十倍!”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查验棺木上的符纸,确认无误后,神情愈发沉重。
本就棘手的子母双尸阵已够难缠,如今母尸竟还被万符镇压,一旦彻底尸变,怕是难以收场。
“啥?古代大将?那这坟里会不会藏着宝贝啊?”
任老爷先是一惊,转眼又起了贪念。
“赐死之人,陪葬自然丰厚,但八成已被那个女人头领卷走。”
九叔冷冷回应,心知这些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若有宝物留存,轮得到他们来捡?
“不管怎样,先挖一挖再说,真有好东西,大伙儿一起分!”
任老爷不死心,当即命几个长工顺着四五米深的坑道爬进墓穴搜寻。
结果正如九叔所料,值钱物件早已被搬空,只剩些破旧陶器、锈铜片之类不值几个钱的冥器。
不过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值几十块大洋,任老爷索性让长工们平分了去。
“师父,眼下该如何是好?”
秦渊低声询问。
九叔略一沉吟,眉宇间透着决断:“先把棺材运回义庄。
上面那些符文全部拓印下来,留着总有用处。”
一旁的任老爷听了,连忙安排人手将棺木抬走,送往义庄。
“任老爷,你回去召集镇上青壮,再把村里所有公鸡都带来。
今晚你带着婷婷到义庄住下,莫要分开。”
九叔心里清楚,对方既掳走了大宝小宝的魂魄,又盗走茅山明的道袍,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日必会来袭。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接婷婷过来!”
任老爷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事态严重。
连自家老爷子都压不住的存在,岂是他能轻易招惹的?
“咱们先回去准备。”
九叔最后望了一眼那曾布下子母双尸阵的位置,随即带着秦渊与茅山明转身离去。
没了母尸,那阵法便如断线傀儡,形同虚设。
回到义庄后,秦渊与九叔立即投入布置。
秦渊默运心诀,悄然将战魂阵悄然铺展,将整座义庄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大力与银一被悄悄安置在义庄的偏僻角落,隐匿身形。
火灵和水灵则悄然落于屋顶,二人目光清澈如水,却似能穿透夜色,警觉地扫视四周。
任老爷与任婷婷则蜷缩在屋内,透过门缝紧张地窥探外头动静。
“咯咯咯——!”
院中,茅山明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落地宰杀着公鸡,鲜血溅洒在青石板上。
“道兄,给我接点血!”
九叔端着一只瓷碗快步走来。
“好说!”
茅山明咧嘴一笑,顺手把鸡脖子递过去,让九叔接了小半碗鲜红的鸡血。
“就这么点行吗?”
他略带疑惑地问道。
“山不在高,有仙即灵;血不在多,够用就行。”九叔一边说着,一边提醒道,“再说,你现在就把鸡杀了,万一僵尸迟迟不来,血凝了可怎么办?”
他这话一出,茅山明顿时醒悟——可不是嘛,谁又能保证那尸首今晚一定出现?
“哎哟,还真是!那我先留着鸡,等会儿再杀。”
他挠了挠头,连忙将剩下的鸡提到了一边。
“对了,这身道袍,今晚还是别穿的好。”
九叔忽然察觉自己身上那件显眼的法衣,沉吟片刻,便毫不犹豫地脱了下来。
“哎!道兄,你不穿了?要是不用,能不能给我?”
茅山明见状立马凑上前。
“你喜欢就拿去。”
九叔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没再多言,把道袍塞给他后转身离去。
“只希望你待会儿别惹出什么麻烦。”
他低声嘀咕一句,随即朝祠堂门口走去,搬了张椅子往那儿一坐,气势凛然,宛如独守关隘的将军。
手中的金钱剑狠狠插入地面,稳稳立住。
茅山明见九叔如此威风,也赶紧找来一把椅子,在大门旁坐下,模仿那副架势。
可惜,神态气质却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师父,一切准备就绪。”
秦渊轻盈地从屋顶跃下,落在九叔身旁。
“很好,就看今晚那母尸会不会来了。”
九叔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要知道,原本他是该在衙门设伏对付那个女匪首的,如今却转战义庄,足见他心中已有几分不安。
秦渊默默站在一旁,神情平静。
其实他并不惧怕,真到危急时刻,大不了动用真实本领。
即便暴露,也可以说成是引爆了银一他们的核心才爆发出惊人之力——就像当初在任府时编的借口一样。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对方压根不来。
这才是最大的变数。
“咚、咚、咚!!!”
突然,一阵沉重的敲门声自大门外传来。
“唰——!”
所有人瞬间绷紧神经,齐刷刷站起身来,连九叔也不由得心头一跳。
众人迅速聚集到门前。
“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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