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顶端,罗生一手提着魂链,一手握着魂胎,眼中映照着三方交战的火光。
司若寒站在他身旁:“团长,他们已经互咬了,但我们怎么收尾?”
罗生冷笑:
“收尾?我从没打算收……我要他们继续咬,直到三方都没力气伸手来夺神胎。”
随即,他通过暗网同时向三方发出虚假消息:
“神胎已被另一方劫走,港口只是诱饵。”
这条信息像投向沸水的冰块,让三方指挥部陷入短暂的慌乱——
怀疑、猜忌、误判,瞬间引爆了全面火并。
军府舰炮与公社浮空塔在空中互轰,
神宫舰队趁机用圣光切割战线,
然而战场的混乱反噬了他们自己:
轨道炮坠落海面,引发巨浪冲垮港口防线;
浮空塔失控倾斜,撞进神宫圣舰;
灵能爆炸在港口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
三方的旗帜同时燃烧、同时坠落。
港口火海中,罗生带着龙侠客团悄然撤离,只留下灯塔顶的一句烙印信息:
“想夺神胎?先活过今晚。”
南港的烈焰已熄,空气中仍飘浮着焦金与燃油的味道。
夜风吹过,火光的余烬像死去的星辰,被海雾一点点吞没。
罗生站在一条废弃的军府登陆艇上,目光越过漆黑海面。
他能听到三方残军在远处交火的回声,但更清晰的,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那视线,冰冷、精准、没有情感。
“团长,我们得立刻离开,港区巡查队已经开始封锁外围。”司若寒一脸愁容。
“不对……我们撤离路线被人提前摸透了。”
几秒后,左前方的仓库区猛然爆出一串无声火花,
铁屑在半空凝成刀锋形状,直指罗生脖颈。
他侧身闪开,刀锋没入甲板,溅起一阵幽蓝火光。
雾中走出一个全身裹在防咒布里的身影——
他没有三方势力的徽章,也没有任何光学反射器,
整个人像是从夜色里生长出来的。
他的声音被机械滤波处理过:
“罗生,把神胎留下,你和你的队员可以活。”
罗生反问:
“你不是军府的人,也不是公社,更不是神宫……是谁雇你?”
那人沉默,右手的影刃蓦地分裂成数十道裂影,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收割之网。
网光笼罩瞬间,罗生拔出魂链,链端化作流火旋枪,硬生生刺穿一角空网。
司若寒趁机跃起,斩断两道逼近的刃光,可对方的速度比预想中更快——每一次攻击都精准绕过防御死角,像是提前看过他们的所有战斗录像。
“他在预测我们的动作!”司若寒低吼。
罗生眼神一冷:
“那就让他预测不到。”
他猛地将魂胎抛向空中,猎手的目光果然瞬间被吸引——
下一秒,港口另一侧的油罐爆炸,火浪卷起钢屑暴雨,
将猎手的行动完全打乱。
火光中,那猎手却突然停下追击,他仿佛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只是用机械声淡淡留下一句:
“你只是个试探目标,真正的猎物——在你身后。”
说罢,他退入雾中,身影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罗生回头望向团员,却发现司若寒、冷凌霜和小杜子的瞳孔在火光中微微收缩,
好像某种隐秘的指令正悄悄在他们体内苏醒。
海雾更浓了,南港的余火被湿冷的夜气吞没,只剩零星的钢铁崩裂声,在暗潮中回荡。
罗生感觉到一种异常的静——
小杜子、冷凌霜、司若寒,这些并肩杀敌无数次的战友,
此刻都站得离他稍远,眼神空洞而凝固。
“别动。”罗生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摸向魂链枪柄。
然而,还没等他拔出武器,司若寒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
她的声音平淡到可怕:
“目标:罗生。条件触发:余烬指令。”
刹那间,三柄利器同时出鞘,
动作整齐得像是被同一个操控台下了命令。
熟悉的招式,不属于他们的意志。
小杜子先动,他用的是“断脊三连”,这是罗生亲手教给他的杀招——
可现在,这招的每一刀都精准切向罗生的关节与动脉,
完全是致命意图,没有半分留情。
冷凌霜则拉开距离,施放她惯用的魂丝术,但那些魂丝此刻交织成封锁阵,把罗生逼在一块废墟平台上,退无可退。
罗生没有硬接,反而猛地将魂链插入脚下的钢板,引动港底残存的电磁脉冲。
一瞬间,魂丝被干扰,小杜子动作停滞半秒——
就是这半秒,罗生用反手扣住小杜子的脉门,在他耳边低声喝道:
“你们不是在杀我,而是在执行某人的嵌入程序!”
小杜子的瞳孔猛然震颤,似乎短暂挣脱控制,痛苦地吐出两个字:
“第四……”
然而话未说完,一阵高频噪波从雾中传来,小杜子立刻再次失去意识,反手就砍向罗生的颈侧。
罗生被迫翻身闪避,魂链卷起余烬,在夜色中劈出一道炽白裂痕。
那噪波背后,传来一个低沉而悦耳的声音:
“罗生,你真是个合格的筛子。该留下的留下,该舍弃的舍弃……下一轮,你会帮我清洗剩下的棋子。”
话音落下,雾中闪过一个短暂的光点,像是某种信标——
随即,控制司若寒等人的力量被收回,他们齐齐倒地昏迷。
罗生看着倒在地上的同袍伴,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这场港口之战,并不是终局,而是有人借“三刃同落”的混乱,将自己的“第四刃”悄悄插进了龙侠客团的心脏。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而“第四方”的猎手,显然比三方势力都更懂如何在暗流中布棋
南港战火熄灭三日,粉铝国却并没有迎来喘息。
街市的谣言像疯长的野藤,纠缠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有人说械统军府暗中洗牌;
有人说民科公社借机搜魂;
也有人声称,咒铁神宫的祭坛上多了一尊陌生的影像。
罗生知道,那影像并非陌生,只是绝大多数人还没意识到——第四方已经伸手,伸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龙侠客团驻扎在港北的废仓区,司若寒、冷凌霜、小杜子三人依旧昏迷,魂脉中残留着一种“逻辑脉冲”的痕迹——
那不是魔咒,也不是机械芯片,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心智编程”。
罗生盯着残留的数据流,脑海里回响着港口夜雾中那个低沉的声音。
“留下的留下,舍弃的舍弃。”
这是一场筛选,目标是他自己。
叩叩叩……
暮色将至,怎么有人敲门?
只见废仓外——
一个披着褴褛斗篷的老人,手中握着一只已经失去半边指针的怀表。
“请问前辈您是?”
“老夫现在是时改者。”老人掸了掸身上尘土,又补充一句,“以前是旧魂都的记录官。”
罗生给他端上一杯热茶
“前辈这时候上门,所为何事?”
喝口热茶,他缓缓道出一句话:
“三方在争天下,第四方在争‘心界’。”
罗生皱眉:“心界?”
老人指了指司若寒等人的额心:
“当你能直接写入一个人的战斗意志,就不需要军队,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政治。你只需要一段‘指令’,全城就是你的兵。”
“啊?那岂不是像僵尸军团一样?”
夜色刚落,港北的仓区被一股冷光包围——
无声、无枪火,
但仓区内的守卫一个接一个,
像走在同一个梦境脚本里,机械地转身、开门、让陌生人进来。
罗生冲出仓口,看见一队全身罩在白纤维面甲中的人,他们的盔甲上没有任何旗帜,但胸口的位置闪烁着一个裂开的圆环标志。
他立刻明白——这是第四方的士兵,他们不需要喊口号,因为他们的军令,是刻进大脑的。
罗生不能正面硬拼,于是将魂链卷入仓区内的旧广播系统,通过脉冲信号反向干扰那些白面兵的心智通道。
短短三秒,五名敌人出现迟滞。
趁着空隙,他单手扛起昏迷的司若寒,对冷凌霜喊道:“带着小杜子撤去东码头,那里信号薄弱!”
但冷凌霜刚要应声,瞳孔忽然一缩,眼神变得空白——余烬指令再次启动了。
罗生一瞬间就意识到:第四方并不急着消灭他,而是要逼他在战友与任务之间做选择。
这是裂心棋局——先让你怀疑同袍,再让你习惯杀他们。
港北的夜风像刀,远处那个裂环标志在雾中闪烁,仿佛一只看不见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的每一次抉择。
港北的夜雾被冷风切裂成无数层,每一层雾中,都藏着一声无形的命令。
“听令,锁敌,斩首。”
冷凌霜的剑已经横在罗生颈边,她的眼神空白、呼吸平稳,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自然的动作——而她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第四方的白面兵稳步推进,他们的阵形精确到步幅与呼吸的比例,就像一群共享同一副大脑的躯壳。
罗生知道,如果直接攻击冷凌霜,即使救下自己,也会在她的魂链中留下不可逆的裂痕——
这是第四方想要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魂力汇聚在耳骨后的魂频节点,反向触发一段他很少用的战术——“心界裂控”。
一束带有罗生独特心律签名的脉冲,顺着冷凌霜的魂链倒流,在她的心界中撕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缝隙中,罗生看见了余烬指令的形态——不是一行代码,而是一张棋盘,上面排布着她过往的记忆与情绪,每一个“格子”都被换上了第四方的棋子。
“你的心,不是棋盘。”罗生在她的心界中低语,“它是战场。”
白面兵察觉到脉冲干扰,立即释放了更强的控制波。数十股心智压力从港口的高楼压下,像一张看不见的巨网,要将罗生整个人锁死。
罗生猛地改变策略,将“裂控”信号散射到全仓区广播系统,让每一台老旧喇叭、每一块残破屏幕同时发出同频噪音。
那些噪音对普通人只是刺耳,对白面兵来说,却是核心程序的反调制——第一批敌人动作迟缓,第二批开始失序,第三批甚至直接拔刀互攻。
冷凌霜的剑从罗生颈边滑开,瞳孔重新聚焦。她喘着气,看向周围混乱的白面兵,声音里带着震惊:
“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生没有回答,轻轻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只是把她推向东码头方向:
“跑!他们不会就此罢手,这只是第一波。”
“我不会丢下你自己跑的,要活一起活,要死……”
罗生捂住她的嘴,摸摸她的头顶略微凌乱的发丝儿说:“别说傻话,你想留下就留下,小傻瓜……”
“嗯嗯……”冷凌霜痴痴地望着他,心里暗暗骂道:你才是大傻瓜,这个时候还只知道宽慰我。
港北的广播忽然全部熄灭,雾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猎手终将成为猎物,罗生。你救下了她,却把自己留在了我的棋盘里。”
雾气翻涌,裂环标志在高空闪烁,像是在为下一轮落子计时。
罗生抬头,眼中燃起的光与港口余火交织——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是真正的猎手。
港北码头的废墟之下,一团银白色的光体在废钢与海水间疾行,它形似圆心跳动的棋子,却有脉动与呼吸。
每一次跳动,港北上空的棋盘光脉都会重排——这就是活盘眼。
罗生从棋核区一路杀出十几具自己的分身,在西码头与冷凌霜会合。
她的手臂护甲上镶着一枚被灼烧过的魂石,那是刚才与活盘眼擦肩时留下的高频灼痕。
“它会感应攻击者的意图,提前闪开。”冷凌霜压低声音。
“就像一个会读心的猎物。”
小洁的通讯插入:“我守不住机库了!它在把港北所有重武装变成防御炮台!”
活盘眼的速度快得不自然——它不走直线,而是借助迷盘裂痕瞬移,每一次出现都在几十米外。
罗生立刻下令:“分三路——我正面拦,凌霜左切,小洁右截!记住,别想着一次命中,逼它落入可控轨迹才是关键!”
三人刚形成包围,港北上空的光脉猛然扭曲,整片海面升起一圈环状护壁,活盘眼停在中心,像棋手将自己的王置于防守阵中。
它的光脉释放出成百上千个迷你魂链锁环,锁环如群蛇般窜向三人,每一次接触都会复制被接触者的战斗动作。
罗生大喝:“别怕它复制你——给它喂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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