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黑暗仿佛活了过来。
就在阮枫的脚尖踏入核心区走廊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墙壁两侧,幽蓝的电弧如毒蛇般窜出,瞬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高压电网,将整个通道彻底封死!
“未经许可,擅闯核心禁区者,死。”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如同人工智能合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苏致远!他把他们当成了夺取数据的敌人!
“退后!”克劳斯怒吼一声,瞬间撑开电磁护盾。
但那高压电流网的功率远超想象,滋滋作响的电弧疯狂地舔舐着护盾边缘,激起一圈圈濒临破碎的能量涟漪。
根本来不及撤退,那致命的电网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罩下!
“散开!”阮枫低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方扑出。
赵震霆和杨凌霄也各自向另一边翻滚,队伍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陷阱强行打散。
混乱之中,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
远处的陈守诚,指尖在战术平板上飞速划过,一台伪装成碎石的微型无人机悄然升空,释放出一股定向干扰波,精准地命中了克劳斯身前的电磁护盾。
嗡——
护盾的能量频率出现了一丝紊乱,一道仅仅零点三秒的防御缺口暴露出来。
就是现在!
黑暗中,苏致远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道错觉。
他手中的注射枪口早已锁定了因掩护队友而暴露在最后的陆安国。
对于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任何致命攻击都可能被他丰富的经验化解,但高浓度的强效镇静剂,却是专门针对他这种肉体强者的软肋。
“噗!”
一支镇定弹精准地扎进了陆安国的后颈。
陆安国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他想转身,想闪避,但蔓延四肢的旧伤却在关键时刻扯住了他的肌肉,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强烈的麻痹感如潮水般涌遍全身,他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他看向远处陈守诚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释然。
这该死的信任危机,终究还是在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时刻爆发了。
苏致远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
在压制住陆安国的同时,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三道寒光成品字形,直取另一侧刚刚稳住身形的阮枫!
然而,就在那三枚涂满神经毒素的飞针离体的刹那,阮枫的瞳孔骤然收缩。
【痛觉预判】发动!
一丝微弱如蚊叮的刺痛,分别在她的左肩、太阳穴和右膝处提前浮现。
这是死亡的预演!
没有丝毫犹豫,阮枫的身体仿佛完全脱离了重力的束缚。
她以左脚为轴,身体极限后仰,第一枚飞针擦着她的鼻尖掠过;紧接着腰腹发力,身体向右侧旋,第二枚飞针几乎是贴着她的发丝飞走;最后,她顺势一个下蹲滑铲,第三枚飞针“咄”地一声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整个闪避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仿佛她不是在躲避攻击,而是在与死神共舞!
她滑铲的终点,恰好是因护盾被破而踉跄后退的克劳斯身侧。
这位壮汉的脚后跟已经踩空,半个身子都悬在了身后一个深不见底的辐射废料坑上。
来不及多想,阮枫反手一把抓住克劳斯的手腕,猛地向回一拽!
巨大的惯性带着两人同时向前扑去,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阮枫藏在克劳斯宽厚身躯后的另一只手,极其隐蔽地朝斜上方打了个战术手势。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百米开外,一处废弃广告牌后的阴影。
几乎是在她手势完成的同一秒,一直游离在战场边缘的杨凌霄,手中的狙击枪口瞬间调转。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那块广告牌后的阴影里传来一声闷哼和设备摔落的脆响。
陈守诚的远程干扰,中断了。
一次完美的极限协同!
从被动闪避,到主动控场,阮枫的能力在生死一瞬间完成了惊人的跃迁!
“吼!”赵震霆眼见陆安国倒下,双目赤红,像一头发狂的巨熊,不顾一切地朝着苏致远的方向发起了冲锋,用自己钢铁般的身躯吸引了正面所有的注意力。
就是这个机会!
阮枫的身影借助掩体快速穿插,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苏致远的身后。
她的动作比刚才更快,更轻,杀意也更纯粹。
冰冷的匕首,倒映着苏致远因惊愕而微微放大的瞳孔。
距离他的咽喉,只剩下不到十厘米。
然而,阮枫的动作却骤然停止。
刀锋悬停在空中,极致的动与极致的静,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苏致远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能感觉到身后那股几乎要将他冻结的杀气。
只要对方再前进一寸,他的生命就会终结。
“我们不是敌人。”阮枫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你守着的‘宝珠’,从一开始就被植入了追踪信号。真正的劫掠者,正在某个地方,听着我们自相残杀的好戏。”
苏致远的瞳孔,发生了剧烈的地震。
他猛地回头,看到的,是阮枫那双冷静到可怕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欺骗,只有如出一辙的、被愚弄的冰冷。
短暂的对峙后,战斗平息。
地下储物密室厚重的合金门被打开,所有人都沉默地走了进去。
这里,是苏致远用生命守护的地方。
然而,密室中央的保险箱,早已被人从内部破坏,大敞四开,里面空空如也。
所谓的“宝珠”,那关系着据点未来的医疗数据终端,已然不翼而飞。
唯一的线索,是保险箱底部,一枚被遗落的、刻画着一只闭合眼睑图腾的黑色金属片。
“静默之眼……”克劳斯捡起那枚金属片,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咆哮,“灰巷公会。”
他猛地捏紧拳头,那坚硬的金属片在他掌心被捏得变了形。
他环视了一圈伤痕累累的众人,以及刚刚从敌人变为盟友的苏致远,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意。
“那就……扫平‘灰巷公会’的每一层据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把线索,一寸一寸地给我挖出来!”
夜风从被炸开的通道缺口倒灌而入,吹得每个人的衣角猎猎作响,也吹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浓烈、更为冰冷的杀意。
新的战争,在这一刻悄然点燃。
阮枫默默地看着克劳斯掌心中的那枚图腾,那只紧闭的眼睛仿佛正在暗中窥伺着他们每一个人。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比刚才这场误会更加残酷百倍、千倍。
那不再是小队规模的冲突,而是一个组织对另一个组织的全面战争。
她必须更快地适应,更快地变强。
因为在这样的战争漩涡里,任何一丝的犹豫和软弱,都将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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