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晨光穿透皇宫金銮殿的雕花穹顶,在金砖地面上投下菱形光斑。
殿内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文官绯色锦袍的衣摆垂得笔直,武将玄色铠甲的甲叶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今日的朝堂气氛异于往常,龙椅上的皇帝楚渊脸色沉如墨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案上整齐叠放着三封密函、一本染血账册,还有一份折叠的边关奏报,每一件都像一颗待爆的惊雷。
太子楚云宏站在殿中左侧,暗红色锦袍的领口虽依旧规整,指尖却在袖中紧紧攥着,左眉骨的肌肉微微抽搐 —— 他昨夜已收到太子党余孽的密报,知道李忠被抓、密函被搜,此刻站在殿中,如芒在背,却仍强装镇定,眼神时不时扫向殿外,盼着能有转机。
“陛下,臣有本启奏。”
楚云砚从武将列中走出,穿着藏青色暗纹常服,腰间墨玉牌泛着温润光泽,却难掩其语气中的凝重,“近日查获户部侍郎周文被掳一案,牵扯出太子党贪腐军粮、私设粮仓、意图嫁祸等多项罪行,证据确凿,恳请陛下彻查!”
皇帝抬眸,声音带着压抑的威严:“呈上来。”
楚云砚上前一步,先将三封密函递到御案前:“此乃从太子侍卫长李忠书房砖缝中搜出的密函,均为太子亲笔所书,
一封令李忠掳走周文、拒不从则灭口,
一封令其转移黑风山剩余军粮至西郊窑厂,
一封则预谋将贪腐罪责嫁祸臣弟,甚至提及‘备好假凭证’。
文书已核对东宫笔迹存档,确为太子亲笔,印章也无伪造痕迹。”
太监将密函展开,呈给文武百官传阅。
众人看着密函上遒劲却透着狠厉的字迹,尤其是 “若不从,可除之”“嫁祸景王” 等字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声虽轻,却如细针般刺向太子。
楚云宏脸色白了几分,却仍硬着头皮辩解:“父皇!这是伪造的!定是景王与周文串通,模仿儿臣笔迹陷害儿臣!儿臣身为太子,怎会做此等贪腐之事?”
“串通陷害?”
楚云砚冷笑一声,又将那本染血账册递上,“此乃周文侍郎随身携带的户部粮册,记录近三年太子党从东、西、北三仓挪用军粮五万三千石,转卖牟利七万八千两,存入太子府私库的明细,每一笔都有经手人、转卖渠道标注,与李忠供词完全吻合。
周侍郎因拒不修改粮册,被李忠掳至黑风山囚室,遭受酷刑,至今身上伤痕未愈 —— 周侍郎,你可愿当庭对质?”
殿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周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官服,虽面色苍白、左臂缠着绷带(被囚时受的刀伤),却身姿挺直,走到殿中央躬身行礼:“臣周文,叩见陛下。”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太子,声音带着悲愤,“太子殿下,您于三日前戌时召臣赴东宫议‘粮务’,实则逼臣修改户部粮册,将挪用军粮改为‘自然损耗’,臣拒不从,您便让李忠带人行掳,囚于黑风山囚室,用刀划伤臣左臂,逼臣画押 —— 臣所言句句属实,身上伤痕可为证,粮册也可为证!”
说着,周文解开左臂绷带,一道三寸长的刀疤赫然在目,伤口虽已包扎,却仍能看出当时的凶险。
文武百官见状,议论声更大了,看向太子的眼神满是质疑。
“陛下!” 楚云宏急得额头冒汗,声音都变了调,“他…… 他是被景王胁迫的!李忠被抓后,也定是遭了严刑逼供,才屈打成招!这些都不能作数!”
“李忠是否屈打成招,太子殿下一问便知。” 楚云砚转向殿外,沉声道,“带李忠!”
两名侍卫押着李忠走进殿内,他穿着囚服,头发散乱,手腕上还留着凌霄抓伤的疤痕,脸色灰败如死灰。
看到太子,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快低下头,对着皇帝跪倒在地:“罪臣李忠,叩见陛下。臣…… 臣愿如实招供,所有罪行,皆是太子殿下指使 —— 掳周侍郎、贪腐军粮、私设粮仓、预谋嫁祸景王,全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臣只是执行者!”
“你胡说!”
楚云宏厉声嘶吼,冲上前想踢打李忠,却被侍卫拦住,“朕何时指使你做这些?你这个叛徒!”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您还不认吗?”
李忠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您给臣的密函、您让臣转移军粮的手令、您逼周侍郎改册的言语,臣都可对质!若不是您许诺臣‘事成后升为禁军统领’,臣怎会冒此大罪?如今您想撇清关系,臣绝不答应!”
就在这时,太监捧着一份边关奏报快步走进殿内:“陛下,边关急奏!镇北将军奏报,边关冬粮缺口达五万石,与户部粮册记录的‘被挪用军粮数’完全一致,将士们已出现断粮迹象,恳请陛下速速调粮!”
“够了!”
皇帝猛地一拍御案,龙椅都随之震动,明黄色龙袍的衣摆扫过御案上的密函,语气中满是震怒与失望,“楚云宏!你可知罪?!身为太子,国之储君,不思为国分忧、为将保暖,反而贪腐军粮、草菅人命、嫁祸兄弟,若不是周侍郎坚守本心、李忠当庭招供、边关奏报佐证,你还要欺瞒朕到何时?!”
楚云宏被皇帝的怒吼吓得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再也没了之前的狡辩,只是不住地磕头:“父皇饶命!儿臣…… 儿臣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殿内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皆低着头,无人敢替太子求情 —— 证据确凿,连边关将士的生死都牵扯其中,谁也不敢触皇帝的逆鳞。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却很快被威严取代:“念你是朕的嫡子,自幼受宠,朕暂不废黜你太子之位。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即日起,你禁足东宫半年,不得踏出东宫半步;收回你手中的京畿卫指挥权,交由兵部暂管;太子府私库所有银两,尽数充公,用于填补边关军粮缺口!”
“儿臣…… 遵旨。” 楚云宏声音颤抖,泪水混着汗水流下,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 他知道,能保住太子之位,已是皇帝最大的宽容,若再争辩,恐连东宫都待不住。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太子带下去,又看向周文,语气缓和了几分:“周侍郎,你坚守本心,劳苦功高,朕赏你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待你伤愈,即刻官复原职,负责督查全国粮仓,绝不容再有人贪腐军粮!”
“臣谢陛下隆恩!”
周文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皇帝最后看向楚云砚和站在殿侧的沈玥,语气带着几分赞许:“景王,沈玥,此次查清贪腐案,你们功不可没。景王暂代京畿卫指挥权,负责京城防务;沈玥的万兽阁,朕已听闻其能助查案、护安宁,特赐白银千两,用于扩充阁舍,日后查案,可直接向朕禀报。”
“臣(臣女)谢陛下!”
楚云砚和沈玥同时躬身行礼。
沈玥站在殿侧,浅青比甲的裙摆垂在金砖地面上,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 她看着太子被侍卫押走的背影,又想起楚云砚之前提及的 “幕后势力”,清楚这只是太子党的第一次挫败。
太子虽被禁足,但其党羽仍在,西郊窑厂的军粮尚未查获,那个 “备好假凭证” 的神秘人也未现身,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巳时的阳光依旧温暖,却照不散沈玥心中的警惕。
朝堂对质虽落幕,万兽阁的追查却不能停 —— 她需要尽快让墨羽找到西郊窑厂的军粮,让松松继续监视太子党余孽,让凌霄的鹰群盯着皇宫动向,唯有找到所有线索,抓住幕后黑手,才能真正还朝堂一个清明,还边关将士一个安稳。
退朝后,楚云砚走到沈玥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太子虽被禁足,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西郊窑厂的军粮和那个‘王掌柜’,必须尽快找到。”
“我明白。” 沈玥点头,目光望向殿外,“墨羽的鸦群已去西郊探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只要找到军粮,抓住王掌柜,就能顺着线索,找到太子背后的人。”
阳光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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