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云雾缥缈,恰似仙境。
然玉女峰石缝之中,却隐藏着比江湖更深的秘密与杀机。
慕容雪、沈文卿、墨鹰以及气宗封不二、剑宗岳无忧,还有几位留守的气宗、剑宗弟子,一行人沿着皇甫嵩消失的路径,艰难攀援而上。
山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石缝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壁上湿滑,布满青苔,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慕容雪一马当先,她身形矫健,轻功卓绝,宝剑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不时闪现寒光,照亮前路。
她的心中,既有复仇的急切,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玉女峰的清冷,与她内心的炽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文卿跟在她身后,脸色有些苍白。
寻常书生哪里受过这般苦楚,但他强自支撑,目光不时扫向慕容雪的背影,既有担忧,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
墨鹰则显得从容许多。
他的轻功本就诡异,此刻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偶尔还会指点一二,提醒众人注意脚下。
岳无忧和封不二则面色凝重,他们虽为华山派同门,但此刻联手对敌,心中仍是各有思量。
“慕容姑娘,”岳无忧忽然开口,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你认定那皇甫嵩是玄影阁的人?”
慕容雪头也不回,声音冷冽:“他剑穗中的标记,与七煞门一般无二,绝非巧合。
而且,他临死前收到的密信,指向此处。
若非早有预谋,岂会如此巧法?”
封不二冷哼一声:“哼,我华山派自立派以来,光明磊落,岂容宵小之辈潜藏?
若真是玄影阁奸细,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墨鹰淡淡道:“玄影阁行事,向来诡秘狠辣,若非必要,不会轻易暴露。
能在华山腹地潜伏,此人必非等闲之辈,恐怕与十年前慕容山庄之事脱不了干系。”
这句话让慕容雪的心猛地一沉。
确实,十年前的血案,疑点重重,绝非简单的江湖仇杀。
父亲身为铸剑大师,所铸“天工”名剑天下闻名,玄影阁为何偏偏对那本残缺的《天工秘录》如此执着?
这其中定有惊天秘密。
说话间,众人已穿过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
竟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巨大石室,钟乳石悬挂其间,石笋林立,颇有些仙家洞府的意味。
石室中央,有一个深潭,潭水清澈见底,却不见底,散发着丝丝寒气。
而在深潭边上,赫然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旁有两把石凳。
更引人注目的是,石室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和掌印,深浅不一,刚柔并济,既有至阳刚猛的招式,也有阴柔诡异的路数,俨然是一部武学秘籍的演示图谱。
“这……这是……”封不二失声惊呼,他快步上前,仔细观看那些剑痕掌印,“这路数……有我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有嵩山派的‘大嵩阳神掌’,还有……还有失传已久的‘太岳三青峰’!难道这里是……”
岳无忧也走上前,眼中精光闪烁:“思过崖自古便是华山派禁地,传闻中藏有历代祖师的武学心得。
看这石壁上的刻痕,绝非凡人所留,难道是某位前辈高人在此参悟武学,随手所刻?”
慕容雪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叹,她的目光被石桌上一本摊开的、用油布包裹的册子吸引。
那油布保存完好,显然并非年代久远之物。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册子,入手微沉。
封不二见状,急忙上前:“慕容姑娘,此地凶险,还是让在下查看为妥。”
慕容雪秀眉微蹙,看了他一眼,并未让开。
她轻轻掀开油布,册子的封面上并无字迹,但当她将怀中的半块玉佩取出,轻轻按在封面上时,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油布包裹的册子表面,那些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的纹理,在玉佩的光芒映照下,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缓缓浮现出一个个娟秀的小字,以及一些奇特的符号图案。
字迹清晰,内容完整,与她在残卷上看到的晦涩难懂截然不同。
“玄玉显影!”墨鹰低呼一声,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沈文卿也凑了过来,看到册子上的字,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天啊……这是……这是《天工秘录》上册秘录?!”
慕容雪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颤抖着手,仔细翻阅起来。
这果然是完整的《天工秘录》上册卷本,不仅记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铸造技艺、机关傀儡之术,更有一些关于人体经脉、内力运用的奇异篇章。
甚至还有关于如何利用天地五行、星辰运转之力增强兵器威能的论述。
其中一页,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那页纸上,绘制着一幅繁复的地图,地图的中央标注着一个地名——“凌云窟”。
旁边还有小字注释,言及此地乃是其先祖慕容氏一位惊才绝艳的先辈所留,内藏惊天秘密,关乎慕容氏兴衰存亡,需集齐玄玉令,并有特定信物方能开启。
“凌云窟……”慕容雪喃喃自语,“这难道就是……”
就在这时,她又翻到了一页。
上面记录着一种名为“离魂丹”的奇特药物。
服用之后,能让人陷入深度假死状态,气息全无,体温下降,宛若活死人。
若非精通医理或是有特殊信物,极难分辨。
而下一段,则记载了如何炼制“往生丹”。
此丹与离魂丹相生相克,既能解离魂丹之毒,唤醒假死之人,却也能在特定条件下,激发人体潜能,甚至……改变容貌!
慕容雪猛地想起那个自称是她姐姐的玉玲珑,她的眉眼与自己有三分相似,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迅速合上册子,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如何?慕容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封不二急切地问道。
慕容雪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众人,最终落在封不二脸上,一字一句道:“这里记载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不仅有关于《天工秘录》的完整内容,似乎……还关系到十年前慕容山庄的灭门惨案。”
此言一出,石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连岳无忧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慕容姑娘不妨说出来听听。”岳无忧沉声道。
慕容雪深吸一口气,将残卷中关于玄影阁觊觎《天工秘录》以铸造“破天弩”,以及她父母因此遇害的猜测,结合刚才看到的“离魂丹”与“往生丹”的记载,大胆推测道:
“我怀疑,当年玄影阁屠我慕容山庄,固然是因为《天工秘录》,但或许另有隐情。
我娘亲……似乎并未真正死去。”
“什么?!”封不二惊道,“这怎么可能?”
“《天工秘录》记载,有‘往生丹’可解‘离魂丹’之毒,唤醒假死之人。”慕容雪道,“我娘亲身体一向孱弱。
若她当年服下了‘离魂丹’,假死脱身,再配合‘往生丹’,未必不能活下来。”
这个猜测太过惊人,众人一时都愣住了。
墨鹰眼神一凝:“你娘亲若未死,那她为何不来与你相认?”
慕容雪苦笑:“我怎知道?
或许有难言之隐,或许……她有苦衷。”
就在此时,石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刃交击之声。
“不好!有埋伏!”岳无忧脸色一变,立刻挡在慕容雪身前。
封不二也拔出长剑,护在另一侧。
沈文卿和墨鹰也紧张起来,手按向兵刃。
只见石室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各个手持兵刃,杀气腾腾。
为首一人,身材中等,面容阴鸷,正是玄影阁的“鬼影”罗三娘!
她身边,还站着那个断了一臂的“追魂手”鲁三,以及几个气息沉稳的玄影阁好手。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三娘看到石室中的众人,尤其是慕容雪手中的油布册子,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慕容家的丫头,运气不错嘛,竟然真的让你找到了完整的《天工秘录》上册卷本。”
封不二厉声道:“阁下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华山派禁地!”
罗三娘冷笑一声:“华山派?哼,我看是你们不请自来的客人吧!
识相的,将《天工秘录》和那枚玉佩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岳无忧怒道:“休想!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说罢,挺剑便向罗三娘刺去。
罗三娘身形飘忽,宛如鬼魅,轻松避开岳无忧的长剑,反手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竟将岳无忧震得连连后退。
“鬼影迷踪!”墨鹰脸色微变,“果然是玄影阁的高手!”
一旁的鲁三早已扑向沈文卿,五指如钩,直取他的咽喉。
沈文卿虽不会武功,反应却是不慢,就地一滚,堪堪避过。
石室内顿时杀机四伏。
玄影阁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武功路数诡异狠辣,配合默契。
华山派的两位高手虽然剑法精妙,一时之间却也被缠住,难以脱身。
慕容雪心急如焚,她若全力出手,未必不能突围,但《天工秘录》绝不能落入玄影阁之手!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册子,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文卿和墨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猛地从腰间抽出宝剑,不是攻向敌人,而是刺向石桌上的油布册子!
“不要!”封不二眼疾手快,挥剑格挡。
“铛”的一声脆响,宝剑与长剑相交,火星四溅。
慕容雪借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天工秘录》的册子被她这么一撞,从石桌上滑落,掉入了深潭之中!
“你疯了!”罗三娘脸色大变。
“想要《天工秘录》?那就来拿吧!”
慕容雪冷笑道,身形一晃,便向石室另一侧的出口掠去。
那里是她们进来的路径,虽然狭窄难行,但总好过束手就擒。
“想走?没那么容易!”罗三娘身形一晃,如影随形,追了上去。
岳无忧和封不二见状,也顾不上与鲁三等人缠斗,立刻回身支援慕容雪。
一时间,石室内刀光剑影,掌风呼啸,杀得难解难分。
深潭中的《天工秘录》静静地沉在水底,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
慕容雪心中焦急万分,《天工秘录》沉入深潭,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而玄影阁的追杀,更是如同附骨之蛆,让她疲于奔命。
她一路向下,利用地势与轻功,甩开了几个追兵。
眼看就要冲出石缝,回到山顶,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想走?留下东西!”罗三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黑色软鞭,鞭梢直取慕容雪的面门。
慕容雪挥剑格挡,宝剑与软鞭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罗三娘的内力远胜于她,震得她手臂发麻。
“慕容家的丫头,功夫不错,可惜,今日你必须留下《天工秘录》!”
罗三娘攻势更急,鞭影重重,笼罩了慕容雪周身要害。
慕容雪咬紧牙关,全力抵挡。
她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以幸免。
就在她险象环生之际,忽然听到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箫声,箫声清越,带着一股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扰乱人心神。
罗三娘的身形微微一滞,攻势也缓了一缓。
“什么人?”罗三娘厉声喝道。
只见山道之上,一个身穿青袍,手持玉箫的年轻男子,正缓步走来。
他面容俊朗,气质潇洒,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冷漠和洞察一切的智慧。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灰衣僧人,手持方便铲,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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