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夜格外的静,只有檐角铁马被晚风拂得轻响。
慕容雪坐在桌前翻阅《天工秘录》,烛火摇曳间,忽见窗纸映出道黑影。
影影绰绰,是个苗条的倩影轮廓,慕容雪心中已有了论断。
她指尖按住听雪剑剑柄,刚要起身,鼻尖却飘来缕甜香。
那香气淡得像初春的梨花香,却带着股子钻心的闷意,正是迷魂香的味道!
门外,上官紫芸捏着浸香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望着门缝里漏出的烛光,脑海中闪过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惨状,银牙咬得咯咯响。
“就这一次……拿到秘录,就能见到天门首领了。”
她默念着,将帕子凑到窗缝,正要再吹,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姐!你在做什么?”
沈文卿的声音带着颤!
他刚起夜,就见姐姐鬼鬼祟祟立在慕容雪房门前,还嗅到了熟悉的迷药味。
他心中猜测得到印证,上官紫芸果然有问题。
上官紫芸惊得手一抖,帕子掉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
她慌忙回头,见沈文卿眼中满是失望,心猛地一沉。
“我……我只是担心慕容姑娘,过来看看。”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沈文卿攥得更紧,指腹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扇留下的痕迹。
房内的慕容雪早已屏住呼吸,此刻猛地推开门。
听雪剑“铮”地出鞘,剑气扫过檐角,震落几片瓦砾。
“上官姑娘,这迷魂香,是给我的?”
慕容雪的声音冷得像冰,剑尖指着地上的帕子,帕子上的甜香还在弥漫。
上官紫芸脸色惨白,挣脱沈文卿的手后退两步。
她望着二人的犀利的眼神,发了疯似的嘶吼:“是又如何!我要拿秘录换接近天门首领的机会!我要为父母报仇,我有什么错?”
她眼中盈满泪花,精神状态近乎崩溃。
“你说什么?”沈文卿踉跄着上前,“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找藏龙穴,揭穿天门阴谋吗?”
“揭穿?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上官紫芸猛地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纵横的烫伤,那些疤痕叠着疤痕,像是无数条狰狞的蜈蚣。
“你们看!这些都是我在毒医堂炼毒时故意烫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只有这样,天门才会信我,才会给我见首领的机会!”
慕容雪的剑缓缓垂下,她望着那些疤痕,想起父亲书房里记载的“毒医堂炼毒之苦”,心莫名一软。
“当年拜月山庄被灭,我躲在假山后,亲眼看见那畜生用掌力震碎爹的心脉!”
上官紫芸捂住胸口,痛苦折磨的她身体都开始痉挛,“我日日夜夜想要报仇,可我只是个小弟子,连首领的面都见不到!”
沈文卿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姐,报仇不能用错方法。
慕容姑娘是我们的朋友,你若伤了她,就算杀了冷一夫,爹娘也不会安心的。”
他从怀中掏出并蒂莲玉佩,玉佩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你看,这是我们的信物。
我们一起去漠北,找藏龙穴,凭我们三人的力量,一定能找到天门的把柄,堂堂正正报仇!”
上官紫芸望着玉佩,又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的剑已经归鞘,眼中没有怒意,只有理解。
上官紫芸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再也坚持不住,扑通瘫坐在地上,泪水不住的涌出,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慕容姑娘,我错了……”
她重重叩首,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我被仇恨冲昏了头,竟想害你,我对不起你!”
一个头磕下去,额头立马见血。
慕容雪急忙上前扶起她,将《天工秘录》递到她面前:“秘录你可以看,我们一起研究。
但报仇要先保全自己,更不能伤及无辜。”
她翻开秘录,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记载藏龙穴有控毒珠,或许能解腐心砂之毒,还能克制天门的毒物。”
上官紫芸接过秘录,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眼眶又红了:“谢谢你,慕容姑娘……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傻了。”
其实她内心很清楚,就算她接近冷一夫,凭她的武功也根本不可能杀了对方。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心中执念,折磨的她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
“轰!”
突然,客栈楼下传来巨响,接着是老板的惨叫!
墨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几分急促:“有追兵!快下来!”
三人脸色骤变,快步下楼。
只见楼下一片狼藉,几张桌子被劈成碎片,老板倒在角落,额头淌着血。
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器,为首的正是地煞堂副堂主,他的九环刀还在滴血。
“柳阁主果然没猜错,你们躲在这里!”
副堂主狞笑着,九环刀一挥,刀环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把《天工秘录》和玄玉令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墨鹰的玄铁刀已出鞘,刀身映着烛火,泛着冷光。
他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绷带,却死死挡在众人身前:“想拿东西,先过我这关!”
“不知死活!”
副堂主纵身跃起,九环刀带着破空之声劈下,刀风卷得烛火乱晃。
墨鹰侧身避开,玄铁刀反手撩向副堂主的手腕,动作快如闪电。
副堂主急忙收刀回防,两柄兵器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墨鹰只觉手臂发麻,踉跄着后退两步,左肩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冷汗。
“墨大哥!”慕容雪挥剑上前,听雪剑化作银龙,直取副堂主后心。
副堂主反应极快,九环刀横扫,刀身与剑脊相撞,火星四溅!
上官紫芸从袖中掏出几枚冰针,指尖一弹,冰针破空而出,直取副堂主的脉门。
沈文卿则展开折扇,三枚穿心钉飞出,精准地打在两名黑衣人的膝盖上,两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好你个上官紫芸,竟敢背叛天门,只有死路一条!”副堂主怒声喝道,腕子一抖,九环钢刀舞成一团光华,将慕容雪的剑招尽数挡开。
他突然变招,刀身贴着地面横扫,慕容雪急忙跃起,却见他另一只手掏出个信号弹,朝着窗外发射。
红色的火光在夜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小镇。
“我的人马上就到,尔等今日插翅难逃!”副堂主面色冷峻,刀势愈发凌厉。
墨鹰咬紧牙关,陡然变招,玄铁刀猛地刺向副堂主的小腹。
这一击又快又狠,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副堂主慌忙后退,却被慕容雪抓住机会,听雪剑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削向他的手腕。
“啊!”
副堂主痛呼一声,九环刀脱手而飞,断腕处鲜血汩汩流出。
他身形摇晃着后退,转身便欲逃走。
“想走?”上官紫芸眼中闪过厉色,指尖再次弹出冰针。
冰针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刺中副堂主的后心,他身体一僵,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剩下的喽啰见副堂主已死,顿时慌了神,撒丫子四散奔逃,场面乱作一团。
慕容雪挥剑上前,听雪剑的剑气如潮水般涌出,将四名黑衣人劈倒在地。
墨鹰和沈文卿也趁机出手,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
客栈老板从角落爬起来,脸色惨白:“客官们,你们快走吧,刚才的信号弹肯定会引来更多贼人!”
慕容雪点头,从怀中掏出些银子递给老板:“多谢老板提醒,这点银子你拿去疗伤。”
四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好东西,从客栈后门离开。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镇外的树林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沈文卿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你们看,那里有座破庙,我们可以去那里躲躲。”
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林深处果然有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半掩,透着股荒凉的气息。
走进庙内,墨鹰先检查了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让几人坐下休息。
慕容雪点燃火折子,火光中,只见神像早已被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供桌上积着层厚厚的灰尘。
“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上官紫芸坐在角落,轻声说道,“若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栽在马腾飞手里了。”
沈文卿笑了笑:“姐,我们是亲姐弟,谢什么。
以后我们一起面对,再也不要独自蛮干了。”
“嗯,好!姐听你的。”上官紫芸摸着他的头笑。
慕容雪翻开《天工秘录》,借着火光仔细查看:“你们看,这里说藏龙穴的移动石山,会在每月十五出现。
七天后就是十五,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应该能赶上。”
墨鹰靠在墙上,闭目调息:“也好,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养足精神,明天一早赶路。”
夜已深沉,庙外风声呼啸,仿佛在低诉着某种秘密。
慕容雪凝视着手中的秘录,目光又缓缓移向身旁熟睡的沈文卿和上官紫芸,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决心。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找到藏龙穴,阻止天门的阴谋,为慕容庄的人报仇!
而沈文卿和上官紫芸,也终于解开了心结,准备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人就收拾好东西,朝着漠北的方向进发。
阳光穿过树林,映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此去漠北,注定艰险异常。
可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战一切困难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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