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向西,漠北夜风似刀,割得人脸生疼。
慕容雪裹紧绣袍,在前引路,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沈文卿脚步虚浮,腐心砂的毒性尚未根除,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姐,我实在走不动了。”沈文卿扶着路边一块岩石,身子摇摇欲坠。
上官紫芸从怀中取出一颗碧绿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很好闻。
“这是毒医堂的回气丹,你服下歇息片刻。”她将药丸递到沈文卿嘴边,眼神中满是关切。
沈文卿接过药丸,犹豫道:“这……这可是毒医堂的东西。”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放心,我亲手炼制,专克腐心砂。”上官紫芸将药丸塞进他嘴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慕容雪回头看了一眼,见沈文卿服下丹药后,面色稍缓,紧绷的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些。
墨鹰在前方探路,步伐矫健,不时回头张望,眼神锐利如鹰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前方五里有一座乜家客栈,我们今晚就在那儿歇脚。
养足精神,明日再赶路也不迟。”墨鹰沉声道,手始终按在玄铁刀的刀柄上。
“好!就这样。”慕容雪点头。
赶了这么久的路,她都感有点乏累,更别说沈文卿了。
四人加快脚步,天边升起弯月时,乜家客栈的招牌已隐约可见。
乜家客栈坐落在两座沙丘之间,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在这广袤的漠北之地艰难地伫立着。
客栈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书“乜家客栈”四个大字。
那字迹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慕容雪推开客栈大门,一股霉味夹杂着膻气扑面而来,那味道就像腐朽的木头混合着动物的腥臭,让人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客栈大堂空荡荡的,只有柜台后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那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眉心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
她穿着桃红色布裙,鬓边插着珠花,正是客栈老板娘金大嫂。
“哟,四位客官,打哪儿来啊?”金大嫂笑吟吟地迎上来,那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又带着一丝危险!
她的眼神在四人腰间兵器上打转,目光扫过沈文卿腰间的并蒂莲玉佩时,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如常。
但那瞬间的变化还是被慕容雪敏锐地捕捉到了。
“住店,再来些吃食。”墨鹰沉声道,手始终按在玄铁刀刀柄上。
金大嫂在前带路引领四人进店,店里只有两张桌子,落着不少灰尘,那灰尘就像一层薄纱,覆盖在桌子上,给人一种陈旧而破败的感觉。
“店里就我一个人忙活,客官稍等。”金大嫂说着,转身进了后厨。
慕容雪打量着店内,墙角蛛网密布,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似要将人困住。
没一会儿,金大嫂就端着托盘从后头出来,摆上四碗羊肉汤和一摞面饼。
汤香浓郁,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那怪味就像一丝丝无形的丝线,缠绕在鼻尖,让人感觉有些不安。
“墨大哥,我验验。”上官紫芸掏出银簪,分别插进汤碗和饼里。
她的动作熟练而小心,眼神专注地盯着银簪。
银簪没变色,她才点头:“没毒。”
沈文卿端起碗就要喝,慕容雪却突然“失手”撞翻了他的碗。
“对不住,手滑了。”她轻声道。
汤洒在地上,很快泛起细小的泡沫,还冒着淡淡的白烟。
“是软筋散!”上官紫芸脸色骤变,“天门常用的药粉,半个时辰就浑身无力!”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金大嫂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她拍了拍手,很快便从后厨冲出五个黑衣人。
每人手上都持着弩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那幽蓝的光就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
“敢在老娘这儿耍花样,你们活腻了!”金大嫂脸色陡然变得狰狞,说话间,“哗啦”从柜台下抽出一条软鞭来。
软鞭上缠着细小的倒刺,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给我杀!”金大嫂一声令下,跟着就见五个黑衣人齐齐搭箭上弦。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残忍和冷漠。
客栈空间狭小,弩箭不好施展。
墨鹰挡在众人身前,玄铁刀出鞘,“铛铛铛”几声,将射来的弩箭尽数打落在地。
“慕容姑娘,截他们退路!”墨鹰大喝一声,玄铁刀横扫,逼退两名黑衣人。
慕容雪足尖点地,纵身跃至二楼,听雪剑划出一道银弧,森寒剑气瞬间笼罩住正欲从楼梯包抄上来的另外三名黑衣人。
黑衣人没想到她身法如此之快,纷纷举弩反击。
听雪剑与弩箭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那剑气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沈文卿强忍着毒性发作的不适,抽出腰间短剑,与上官紫芸背靠背,警惕着四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中的剑握得紧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金大嫂见手下一时难以取胜,挥舞着软鞭朝慕容雪攻去。
软鞭如灵蛇般在空中飞舞,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道。
慕容雪侧身躲过,听雪剑顺势刺向金大嫂咽喉。
金大嫂一个后仰,避过对方刺来的一剑,待稳定身形,腕子一抖,软鞭如灵蛇般缠向慕容雪的剑。
墨鹰趁机冲上前,一刀砍向金大嫂。
金大嫂连忙松开软鞭,闪身避开。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一名黑衣人突然射出一支淬毒弩箭,目标竟是沈文卿。
“小心!”上官紫芸眼疾手快,一个飞身上前用银簪挡开弩箭。
而慕容雪则瞅准时机,听雪剑刺入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与金大嫂对视一眼,纷纷从后门逃走。
“哪里逃?”慕容雪一声娇喝,手中宝剑猛地一挥,剑气奔着对方席卷而去!
“咔嚓”一声,二楼栏杆被削断,朝着楼下黑衣人砸去。
两名黑衣人躲闪不及,被砸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金大嫂见状,软鞭一甩,直取上官紫芸面门:“叛徒!天门没亏待你,你竟帮外人!”
软鞭带着风声,裹着毒刺,眼看就要扫到上官紫芸脸颊。
那软鞭的速度极快,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让人来不及躲避。
上官紫芸眼中厉色一闪,从袖中掏出冰针。
指尖轻弹,三枚冰针破空而出,精准刺中金大嫂手腕。
“啊!”金大嫂惨叫一声,软鞭掉在地上。
她手腕很快泛起青黑,毒素顺着血脉蔓延,疼得她额头冒冷汗。
“你……你竟敢用毒针伤我!”金大嫂咬牙忿恨,想要弯腰去捡地上的鞭子。
沈文卿怎会给她机会,三枚铜钱从袖中飞出,打在她膝盖上。
沈文卿虽然身体不适,但出手依然果断而准确。
金大嫂膝盖一软,“噗通”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甘,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另一边,墨鹰的玄铁刀如猛虎下山,刀风凌厉。
一名黑衣人举刀格挡,“铮”的一声,刀被劈成两段,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
那刀风就像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黑衣人笼罩其中,让他无法逃脱。
慕容雪从二楼跃下,听雪剑直刺黑衣人后心。
长剑穿透衣物,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仅剩的二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要夺门而逃。
上官紫芸早有准备,将剩余冰针尽数弹出,刺中他们的腿弯。
二人纷纷倒地,很快被墨鹰和沈文卿制服。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墨鹰踩在一名黑衣人的背上,玄铁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逼人的气势,黑衣人吓得浑身发抖,却依然紧咬牙关不肯开口。
金大嫂冷笑:“别白费力气了,天门的人绝不做叛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眼神桀骜,显然不把几人放在眼里。
她的头高高昂起,脸上露出一种挑衅的神情。
慕容雪环顾客栈,目光落在后院方向:“你这客栈,恐怕不止住店这么简单吧?”
她想起方才金大嫂进后厨时,神色慌张,像是在遮掩什么。
墨鹰会意,提着一名黑衣人往后院走:“带我去看看,不然现在就结果你!”
黑衣人吓得连连点头,领着众人往后院走。
他的脚步踉踉跄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后院堆着些柴薪,角落里有间上锁的小屋。
“就是这儿……”黑衣人声音发颤,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充满恐惧。
墨鹰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
暗室里堆满了天门的毒囊,还有不少信件。
墙上挂着黑风口的地形图,上面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慕容雪拿起一封信,拆开一看,落款竟是柳乘风。
信上写着:“待慕容雪等人入黑风口,用摄魂香引其入移动石山陷阱。”
“好阴险的计谋!”慕容雪攥紧信纸,眼中满是怒意。
若不是识破了客栈的阴谋,他们恐怕真要落入陷阱。
上官紫芸翻看着其他信件,脸色越来越沉:“这些信里,还提到要在黑风口布下毒阵。”
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危险的临近。
“不能留着这些东西,免得再害其他人。”墨鹰说着,掏出火折子,将暗室里的毒囊和信件堆在一起,点燃火焰。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所有信件烧得一干二净!
“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杀了吧。”慕容雪指着金大嫂几人说。
闻言,墨鹰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他们。
“信号弹可能已经发出去了,后援马上就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上官紫芸望着窗外的夜色,一脸的凝重。
她在天门待了这些年,对天门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
三人点点头,带上暗室里那张简易的黑风口地形图,从客栈后门离开。
走在黑风镇的街道上,四周静得可怕。
只有风声呼啸,回荡在寂静的街道。
“距离每月十五,只剩三天了。”慕容雪看着月色,轻声道。
移动石山只有十五才会现身,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找到藏龙穴。
四人加快脚步,很快出了黑风镇,往黑风口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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