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而已,闻到风向变了,便立刻转向。
不过,他并不打算当场揭穿他。
“说得好。”李云龙打断了他的表忠心,“既然秦桧有此报国之心,那便再好不过。陈东那边正缺人手,宣传民心,鼓舞士气,正需要秦桧这般能言善辩之才。你就先去协助他,把这事办好。”
秦桧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一番慷慨陈词,换来的竟是这么个差事。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躬身应道:“臣,遵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李云龙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看着秦桧倒退着走出大殿的背影,李云龙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讥诮。
他知道秦桧是条毒蛇,但只要这条毒蛇的獠牙暂时能对准敌人,他也不介意借他的毒,去咬该咬的人。
这把刀虽然肮脏,但在彻底磨砺出自己的刀锋前,借来杀人,也未尝不可。
京郊大营的风,似乎都比往日里凌厉了几分。
卷起的黄沙中,不再是懒散的抱怨和拖沓的脚步声,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呼喝与整齐划一的踏步声,仿佛能让大地都随之颤抖。
昔日里被称作“老爷兵”的厢军,如今已是另一番光景。
不过短短数周,那一张张曾被酒色掏空、显得浮肿或蜡黄的脸上,如今都透着健康的黑红色,松垮的肚腩变成了坚实的肌肉。
他们站立时,脊梁挺得像一杆杆标枪;眼神里,曾经的浑浊与游移被一种专注的锐气所取代。
数万人动作划一,无论是挥刀还是劈枪,都带着一股沉凝的杀气,喊声汇聚成一道洪流,冲刷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几位被李云龙派来视察的老将,拄着腰,站在高台上,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漫不经心,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们当中,有人曾带过厢军,深知那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喂不熟的白眼狼,除了耗费粮饷,别无用处。
“这……这真是咱们京郊大营的兵?”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将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何止是,我认得下头那个营的都头,上个月还因为在营中赌钱被我抽了二十鞭子,你看他现在那模样,跟换了个人似的!”
另一位将军指着下方一个队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本以为岳飞那套近乎残酷的训练法子,不把人练废了就算好的,根本不切实际。
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们面皮发烫,心里却是滚烫的激动。
老将王德抚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对着身旁神色平静的岳飞感慨道:“岳将军,你这……这哪里是练兵,你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仙法啊!”
岳飞的脸上没有什么得色,他依旧紧盯着训练场上的每一个角落,沉声道:“王将军谬赞了。”
“兵还是那些兵,只是他们心中有了魂,知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罢了。”
恰在此时,一场内部比武正在场中进行。
对阵的双方,一边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头,另一边则是五个刚刚放下锄头不足两月的新兵。
若是往常,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戏耍。
然而,战况却让所有观战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五个新兵不再是各自为战的莽夫,他们结成一个小小的阵势,一人主攻,两人侧翼骚扰,剩下两人一前一后,随时准备补位和策应。
他们的动作或许还不够老练,但彼此间的配合却默契十足。
老教头一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无法突破他们如礁石般的防线,反而屡屡被他们抓住破绽,逼得手忙脚乱。
岳飞看到一处关窍,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场中每个士兵的耳中:“张三,左三步,枪出下盘!”
“李四,跟上护住他右翼!”
那两个被点到名字的士兵仿佛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瞬间执行了命令。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老教头的刀被荡开,门户大开,张三的长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前一寸处。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陈规亲自走下高台,来到那五个面色涨红、兴奋不已的新兵面前。
他没有多余的夸奖,只是接过张三手中的木枪,亲自演示道:“你的枪够快,但重心不稳。”
“记住,战场之上,出枪要快,但收枪要更快!”
“你慢一瞬,丢的就是自己的命,还有你袍泽的命!”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清晰无比,一刺一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律和杀伐之气。
士兵们围拢过来,眼神里满是崇拜与敬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服。
岳飞的身影在他们眼中,便如同一尊活生生的战神,让他们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看着这支在自己手中脱胎换骨的军队,岳飞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这支被陛下命名为“神武军”的庞大力量,正在被磨砺成最锋利的刀刃。
他知道,这把刀不仅仅属于他岳飞,更属于整个风雨飘摇的大宋,是李云龙手中那把即将斩破黑暗、劈开未来的利刃。
军器监内,终日弥漫着一股硫磺、硝石与木炭混合的刺鼻气味,伴随着锻铁的“叮当”声和工匠们嘶哑的号子,构成了一曲嘈杂而充满希望的交响。
陈规已经不知多少个日夜没有好好合过眼了,他的官袍上沾满了黑色的油污和灰尘,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亮。
他和手下的工匠们,真正做到了废寝忘食,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精气神都熔铸到这些冰冷的铁器之中。
一排排崭新的“飞天雷”被整齐地码放在木箱里,等待着运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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