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答应了议和,哪怕只是虚与委蛇,金国也能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消化刚刚吞下的辽国故地。
等到国力充沛,再图南下,岂不是万无一失?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经此一役,金国元气大伤,损兵折将超过三十万!
最可怕的,不是兵力的损失,而是士气的崩溃。
曾经不可一世、战无不胜的大金铁骑,神话破灭了。
他们被曾经最瞧不起的南朝人,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这个消息一旦传开,那些刚刚被征服的契丹、奚人等部落,还能安分守己吗?
大金国的根基,都可能因此而动摇!
想到这里,完一颜阿骨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陛下保重龙体啊!”
几个大臣连忙上前搀扶。
就在这时,大殿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滋滋”声,还伴随着一股骚臭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纪较轻的金国大臣,正双腿打着摆子,面如土色。
在他的官袍下摆处,一片深色的水渍正在迅速蔓延开来。
他……他竟然被皇帝的咆哮,和这惨烈的败局,吓得尿了裤子。
那大臣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去世。
他想动,却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僵在原地,还不敢吱声。
这滑稽而又可悲的一幕,让大殿中紧张压抑的气氛,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松动。
但没有人笑得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失禁的大臣,只是金国朝堂此刻真实心态的一个缩影。
恐惧,已经像瘟疫一样,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燕云十六州的惨败,让金国元气大伤,短期内再也无力组织起大规模的南侵。
但雄踞北方的猛虎,即便受了重伤,也不会甘心就此认输。
完颜阿骨打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后,迅速冷静下来。
他一方面在国内严密封锁消息,弹压那些蠢蠢欲动被征服部落。
另一方面,他则采取了另一种策略——袭扰。
打不过你,我就恶心你。
于是,在刚刚恢复平静的宋金边境线上,烽烟再起。
当然,这一次不再是千军万马的对决,而是一场场小规模的“治安战”。
今天,一小股金军骑兵趁着夜色,越过边境,烧了宋界这边的一个村庄。
明天,另一队金军伪装成马匪,抢劫了一支宋国的商队。
后天,又有金军狙杀宋军的巡逻哨兵。
这些小动作,规模不大,造成的损失也有限,但却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烦不胜烦。
其目的,就是要不断地给大宋制造麻烦,拖慢燕云地区战后重建的脚步,让宋军不得安宁。
河北路,靠近边境的一处宋军哨所。
夜色已深,寒风呼啸。
哨塔上,两名宋军士兵正裹着厚厚的皮袄,警惕地注视着远处的黑暗。
他们都是经历过幽州血战的老兵,身上带着一股子杀伐之气。
“头儿,你说这帮金狗,是不是有毛病?”
一个年轻些的士兵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低声骂道。
“大仗打不赢,就天天派些小毛贼过来偷鸡摸狗,有意思吗?”
被称作“头儿”的老兵,是个独眼,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很是凶悍。
他闻言,冷哼了一声。
“有意思?他们这是不甘心。”
“就像一条被敲断了脊梁骨的恶狼,咬不动人了,就只能在旁边龇牙咧嘴,想吓唬吓唬人。”
年轻士兵撇了撇嘴:“吓唬?就凭他们那三瓜两枣?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
老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那是自然。如今的咱们,可不是以前的禁军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如今的宋军,无论是士气、装备还是战斗经验,都已经今非昔比。
这些金国的小打小闹,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癣疥之疾,根本上不了台面。
真正的反扑,肯定还在后面。
但只要官家还在,只要岳帅、韩帅他们还在,大宋就什么都不怕。
两人正说着话,老兵那只独眼突然眯了起来,死死盯住了远处黑暗中的一处灌木丛。
“有动静。”
他压低了声音。
年轻士兵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长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黑暗中,几个人影正借着夜色的掩护,鬼鬼祟祟地朝着哨所摸过来。
看身形和装束,正是金兵。
“嘿,还真有不怕死的。”
年轻士兵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脚。
“头儿,咋办?是发信号,还是……”
“发什么信号。”
独眼老兵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就这几个杂碎,还不够资格让兄弟们起床。”
“咱俩,就给他们办了。”
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了两颗黑乎乎的铁疙瘩。
这是临安来的新玩意儿,叫“手雷”,听说是官家亲自捣鼓出来的,威力不小。
那几个金兵显然没料到自己早已暴露。
他们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哨所下方,正准备搭人梯往上爬。
为首的一个金兵,正得意地朝同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就在这时,他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喂,底下那几个孙子,找什么呢?”
几个金兵闻言大惊,猛地抬头。
只见哨塔上,那个独眼龙宋兵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手里还抛着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不好!被发现了!”
金兵头目暗道一声,刚想下令撤退。
“接着!”
独眼老兵嘿嘿一笑,将手中的手雷拔掉引信,直接扔了下去。
那颗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几个金兵的脚边。
金兵们看着那个冒着青烟的铁疙瘩,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轰!”
一声巨响。
火光冲天,泥土和碎石四处飞溅。
惨叫声只响了半声,便戛然而止。
硝烟散去,哨所下方一片狼藉,那几个金兵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不成形状。
只有一个离得稍远的金兵,虽然没被当场炸死,但也一条腿被炸断了,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一只大脚从天而降,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脸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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