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还在空中回荡,广场上的风却停了。
那名叛徒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地上只留下一滩深色痕迹。人群围在原地,没人离开,也没人说话。几个守卫仍押着另外几名长老,他们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楚玄站在石阶上,灰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他没动,也没看谁,只是把手从玉佩上收了回来。那东西还在烫,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剧烈。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龙鳞纹还泛着微光,像是刚做完什么大事的身体反应。
“我不会翻旧账。”他说,“你们要抓的人,我已经指出来了。剩下的事,不归我管。”
这话一出,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皱眉。一个年长祭司走出来,声音沙哑:“你揭发内奸,是立了功。可这不代表你能插手封印之事。你是人类,不是精灵,更不是守护血脉的后裔。”
楚玄没反驳。他转头看向艾琳。
她正抱着竖琴,手指轻轻搭在弦上。听到这话,她抬起了头,翡翠色的长发垂在肩侧。她没说什么,只是拨了一下琴弦。
音波很轻,像树叶落地的声音。可就在那一瞬间,广场边缘的一根藤蔓忽然抽动了一下,接着缓缓舒展,枯黄的叶子竟冒出一点绿芽。
所有人都看见了。
艾琳开口:“生命之树记得每一个说谎的人。它昨晚就告诉我,裂痕是从东墙开始的——而那天夜里,只有一个人去过那里。”
她看向高阶祭司:“是你派去巡查的守卫,亲眼看到那位长老在往地缝里埋东西。”
老祭司沉默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人群开始低声议论。之前举矛的年轻人放下了武器,有个女人悄悄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楚玄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是来争权的。”他说,“我要是想当英雄,早就不止揭一个长老了。但我现在能感觉到三处不对劲的地方——地底、北岭、还有月井。它们都在往外漏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水管破了个口子,水一点点流出来。”
没人笑。因为他们都闻到了那股味道——烧焦骨头混着铁锈的气息,最近几天越来越重。
“我可以不管。”楚玄继续说,“你们把我赶出去,关上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哪天黑气冒出来,把整片林子染成灰色,再想起来找我,也行。”
他顿了顿。
“但那时候,可能就没人能救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到台阶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一块石板边缘有道细缝,指尖碰上去,能感觉到一丝凉风往外吹。
“这里下面,本来不该通风。”
艾琳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跪坐下来,将琴放在一旁。她把手按在地上,闭上眼睛。几秒后,她睁开眼:“我能听见……像是心跳,但不是活人的。节奏乱的,有时快有时停。”
楚玄点头:“那就是封印在喘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这时,高阶祭司终于迈步走下平台。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衡量什么。走到楚玄面前时,他停下,盯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看了很久。
然后,他单膝微屈,右手抚胸,行了一个对等盟约者的礼。
“即日起,外来者楚玄·夜岚,免于驱逐令。”他说,“古庭暂授‘封印协守’之衔。若你所言属实,并助我族稳住封印,事毕之后,自有荣勋论定。”
广场上静了几秒。
接着,一个老人拍了下手。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掌声起初稀疏,后来连成一片。
有几个年轻精灵走上前,站在楚玄面前。一人低声说:“对不起……我们不该听信谣言。”
楚玄摆了摆手:“我不记仇。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死过太多次,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开口。”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艾琳站起身,走到高阶祭司身边:“需要我召集祭司团吗?月井外围得清场,至少三天内不能有人靠近。”
“去吧。”老祭司点头,“让所有人知道,这不是命令,是警告。”
她转身要走,却被楚玄叫住。
“等等。”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过去:“这是巴鲁留下的密语表最后一段。如果北岭那边真有人在发信号,这个频率可以反向追踪。”
艾琳接过纸,看了眼内容,眉头微皱:“这种编码方式……只有参与过战争的老匠人才懂?”
“对。”
她抬头看他:“所以不止一个叛徒。”
楚玄没回答。他只是望向远处的月井方向。那里有一条幽深小径,两旁种满了夜光花,此刻正微微发亮。
风又吹了起来。
他抬起手,玉佩还在发热,比刚才更明显。皮肤下的龙鳞纹突然闪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百世天书》在他意识里翻过一页。
一行字浮现:【检测到能量波动增强,源头趋近】
楚玄眯起眼。
“他们知道我们动手了。”
艾琳走近一步:“谁?”
“等着看戏的人。”他说,“现在戏台塌了,他们得亲自下场。”
高阶祭司脸色变了:“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外面等着?”
楚玄点头:“而且他们离得不远。”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不是钟声,也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厚重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脚下的石板轻轻震了一下。
所有人抬头望去。
北岭的方向,天空似乎暗了一块。
艾琳的手立刻回到琴弦上。
楚玄把手伸进袖子,握住了那块断掉的金属片。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接下来的事,我不想再解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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