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萧寒舟拿起那帕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新优雅的香气钻进了鼻子,和牢房里浓重的霉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完全不同。
他将帕子放在一旁,起身去净房进了浴桶。
泡在浴桶里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不由地出现了姜书愿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
若是……姜家没有被查抄,想来她每天的生活应当是看书写字、描眉绣花,过着大家闺秀的舒坦日子,而不是被关在牢房里吃苦。
她看起来应当有十六七岁了,正是适婚出嫁的好年纪。
堂堂殿阁大学士之女,如果没有这等变故,如果没有家道中落,定会有无数世家大族的公子争相求娶,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会有见面的机会。
“可怜的女人,因为父亲犯错而被牵连。”
她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要被带到乐坊去任人凌辱。
萧寒舟擦了擦身子,从浴桶里出来,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
明日,她就要被充为官妓,在那之后……红颜薄命,希望她来世能投一个好胎。
……
皇宫。
夜色被一道惨白的电光倏然撕裂,紧随而至的惊雷炸响,仿佛天穹碎裂,整个皇宫都在这一声怒吼中震颤。
雨水在下一刻倾盆而下,密集地砸在琉璃瓦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又是一道极其刺目的闪电,像一条扭曲的银蛇,不偏不倚,直直劈中了皇宫西北角的藏书阁顶端。
霎时间,火星四溅。
说来也是诡异,这一道闪电惊雷过后,大雨竟是霎那间就停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火舌便贪婪地舔舐着古老的木质结构,借着风势,轰然腾起。
赤红的烈焰冲破了雕花木窗,疯狂舞动,将泼天的雨幕都染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浓烟滚滚,如同妖魔张牙舞爪,直冲天际,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和纸张焦糊的呛人气味。
“走水了,藏书阁走水了!!”
太监尖利的呼号穿透雨幕,撕破了宫夜的宁静。杂乱的脚步声、惊呼声、铜盆碰撞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人影在雨水中慌乱地奔跑,如同没头的苍蝇。
禁军侍卫们冒着被坠落梁柱砸中的危险,试图组织起救火的人链,一桶桶水传递过去,泼向那巨大的火兽,却如同杯水车薪,瞬间化为白汽,更助长了火势的嚣张。
火光映照着每个人惊恐失措的脸,雨水、汗水、泪水混在一起。
燃烧的藏书阁像一个巨大的火炬,在漆黑的雨夜中疯狂燃烧,无数珍贵的典籍、孤本正在其中化为灰烬,百年的文墨积淀,毁于一旦。
……
次日清晨,牢门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格外刺耳。
两名狱卒架着姜书愿的胳膊,将她拖出阴暗的牢房。她眯起眼,久违的阳光像金针般扎进瞳孔。
穿过三道戒备森严的宫门,乐坊的朱漆大门在眼前敞开。
“又来一个?”
穿着藏青衣裙的老嬷嬷掀了掀眼皮,她脸上扑着厚厚的粉,神情厌烦地上下打量着姜书愿。
嬷嬷粗鲁地推着她往后院走。
穿过回廊,眼前豁然开朗,汉白玉砌成的浴池蒸腾着热气,七八个女子蜷在池边,像被雨打湿的雀儿。
她们曾经都是京中贵女,如今却只能赤身裸体地挤作一团。
嬷嬷猛地一推,将姜书愿推了下去:“看什么?还不快下去!”。
池水呛进鼻腔的瞬间,姜书愿抹去脸上的水珠,和其他女子一样,脱掉身上的囚服,开始清洗身体。
这一池子的女人都是曾经的贵女,有些还曾经在太后的宫宴上抚琴作画,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如今却只能挤在这池子里,受着折辱,有些背上还留着杖刑的瘀青。
“都给我听好了!”
嬷嬷站在池边,手中的竹杖啪啪地敲打着地面:“既然到了这儿,从前什么身份都忘干净了。乐坊有乐坊的规矩……”
竹杖突然挑起一个女子的下巴:“你这张脸,往后就是给贵人看的。”
说着,嬷嬷又指向另一个:“这双手,是要弹曲儿伺候人的。”
女眷们沉默地清洗着身子,有个年纪小的看上去还不到十四岁的,突然低声啜泣起来。
“哭什么哭!”
嬷嬷一杖打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打得人睁不开眼:“能来乐坊是你们的造化!外头那些充入军营的,这会儿怕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姜书愿缓缓沉入水中,温热的水流漫过肩膀。
“洗好了就滚上来!”
嬷嬷将数套淡粉色的衣裳摔在石台上:“从今往后,你们只有一个名字,就是乐伎,至于你们先前的名字,就都忘了吧!”
池子里面的水很凉,女子们互相搀扶着爬出浴池,水珠从她们苍白的皮肤上滚落,在青石砖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水痕。
……
皇宫,紫宸殿。
殿内烛火摇曳,将皇帝夏北夜的身影拉得悠长,他斜倚在龙纹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紫檀小几。
萧寒舟一身玄甲未卸,单膝跪在御前:“皇上可是在为藏书阁大火一事而感到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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