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的言外之意李晏全都听懂了。
成阮生母得京兆尹喜爱，这次京兆尹找成绍，想求李晏下令旨将成阮嫁给萧清河，里面就有成阮和她生母的挑唆。
为了避免成阮和她生母再生幺蛾子，成绍才想让李晏下令旨直接给成阮定下亲事。
可成阮毕竟是成家人，又是京兆尹疼爱的女儿，就算急着定亲，对象也不能太寒碜。
京兆尹夫人将成阮生母当成眼中钉，替成阮说的亲事不靠谱，那就只能是成绍替成阮看中的人家。
只是，成绍只是成阮的堂叔，不好越俎代庖替成阮定下亲事，所以才拐着弯让李晏出面。
不过……
想到这里，李晏问：
“成阮和萧统领接触多吗？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萧统领？”
韩氏瞄了眼李晏，不知道李晏为什么又将话题转了回去？
她想起李晏刚才的怒气，斟酌了一下语句小心回答：
“成阮和萧统领私下有没有接触？接触多不多？我不清楚。
成阮虽然是庶女，但因为得京兆尹喜爱，在家中行事难免有失分寸的时候。
不过她倒也不是蠢笨之人，只是攀比之心稍微重了些。
但要说她非要嫁给萧统领，那倒不至于。
这两年，她没少相看人家。”
韩氏此时想的是：
也不知道萧清河心悦的人是谁？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
如果刚才李晏没动怒，韩氏还准备问一下李晏。可现在，韩氏决定还是少打探为好！
上次在李晏的生辰宴上，萧清河只说他有心悦之人，没说是谁？以至于大家纷纷猜测。
韩氏也有过猜测，她的猜测对象还包括李晏，但韩氏又觉得不太可能。
韩氏觉得萧清河出身太低，就算爱慕李晏，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众表白。
李晏同样不清楚萧清河与成阮私下有没有接触，她准备问萧清河。
“京兆尹是因为什么原因中意萧统领？”
“堂兄那个人并不固执，与其说他中意萧统领，不如说他只是想替成阮谋一门体面的亲事。
但他也知道成阮是庶女，又不是英国公府嫡支出身，所以也不敢奢望成阮嫁给世家和老牌勋贵嫡支。”
听韩氏这样说，李晏明白了。
京兆尹并不是瞧中了萧清河这个人，他是觉得萧清河是新贵、根基不深，可以仗着英国公府的势欺负一下萧清河。
如果萧清河不是李晏的人，李晏说不定也就同意将成阮嫁给萧清河了。
毕竟，再怎么说成阮也是成家人，而李晏还想用京兆尹！
可谁让萧清河偏偏是李晏的人呢？
还是李晏重视的人！
所以，京兆尹这样明着欺负萧清河的行为也让李晏很不高兴。
除了京兆尹，皇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从萧清河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李晏决定等这次五国青年比武大赛结束后，替萧清河在皇城立一次威。
李晏转回正题：
“婶婶，成阮的亲事，不知你们有没有合意的人？”
“龙武军中有一个叫黄凡的人，今年三十二岁，已是从四品上的卫尉，也算是青年俊才。
而且黄凡跟随国公爷多年，国公爷对其品性也了解，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黄凡还是太子太傅夫人的嫡亲侄子。”
太子太傅夫人是世家出身，黄凡是太子太傅夫人的嫡亲侄子，出身自不会差。
三十二岁已是从四品上的卫尉，确实可以算是青年俊才。
还是成绍的心腹，没有立场问题。
单论出身、地位，庶女出身的成阮嫁给黄凡属高攀。
只是，黄凡三十二岁，大了成阮十四岁，这年龄差得有点大。
而且，黄凡三十二岁，应该不是头婚。
果然，韩氏接着说道：
“黄凡的人品、出身、能力都属上乘，只是年纪大了些，还成过亲。
不过，他前妻身体羸弱，没有给他留下一子半女。
他的侍妾也没有生育。”
李晏虽然不满成阮打萧清河的主意，但她也不会这样轻易就给成阮指婚。
“我知道了，不过毕竟是成阮的亲事，还是要问过京兆尹的意见。”
“那是自然。”
……
回到英国公府后，成绍问韩氏：“今日进宫顺利吗？”
“你让我给殿下的信，殿下看了后没说其他，只告诉我凤灵身份不简单，说你是个明白人，不会对她动心思。”
成绍笑道：“你难道还担心我对她动心思？”
两人外孙都有了，韩氏难得红了脸：“主要是凤灵长得太惹眼了。”
成绍看着韩氏，叹了口气：
“不说她名义上是父亲的妾，我对她动心思是乱伦。
就冲你为英国公府辛苦操持了二十年，我也不会对不起你。”
听成绍这样说，韩氏回想二十年的不易，眼眶突然热了。
成绍伸手在韩氏背上轻轻拍了拍。
成绍年少时也曾是不折不扣的纨绔。
那个时候，成绍上面有个文武双全、英明神武的大哥成曦，他根本没想过要继承家业，只想在父亲和大哥的庇佑之下，胡吃海喝一辈子。
谁知道，成曦突然离世，父亲病痛缠身，他不得不承担起英国公府的职责。
他能力不算特别出众，从小又没担过重责，能将英国公府撑住，其中艰辛外人实难知道。
而一路上，始终陪伴着他，与他不离不弃、也从不叫苦喊累的是本性敦厚、能力一般的韩氏。
正因为如今的一切得来不易，成绍才更加珍惜，也更重视与韩氏的亲情。
两人沉浸了一会情绪，成绍问韩氏：“另一件事呢，殿下怎么说？”
韩氏也缓过神来，将她和李晏的对话说了。
“殿下听到成阮想嫁给萧统领，很生气，说她和萧统领的关系不用其他人维护。
还说堂兄和成阮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她没有反对成阮和黄凡的亲事，只说要问过京兆尹的意见。”
听到李晏生气“成阮嫁给萧清河”，成绍心中一动。
不过他没有急着讨论李晏与萧清河的关系，而是就韩氏后面一句话说道：
“这是自然。
不过以我对堂兄的了解，只要殿下拒绝将成阮嫁给萧统领，他应该会答应成阮和黄凡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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