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翻书的手指猛地顿住,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眉头紧皱,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江雪紧绷的脸,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旁边几个看似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他们正是刚才江雪觉得“不像知青”的那几位。
下一秒,周阳缓缓合上书本,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这看似无意的动作落下,旁边原本靠着椅背的三个男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一种早已待命的警惕。
“小同志,你确定看清了?”周阳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们长什么样?往哪个方向走了?”
“一个四十多岁,眼角有疤;一个二十出头,眼神阴鸷,往后面一节车厢去了。”江雪立刻报出细节,“我亲耳听见他们说炸弹在洗手池夹层,定时一小时,山区引爆。”
周工程师点了点头,对那三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三人默契地站起身,动作利落却不张扬,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顺手拎起放在脚边的包,包身硬挺,像是装着什么重物。
“走,找列车长。”周工程师站起身,对江雪低声道,“你跟我们一起,把情况说清楚。”
江雪连忙跟上,一行五人顺着过道往前走。过道里依旧拥挤,孩子们的哭闹、乘客的闲聊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这几个步伐匆匆却神情凝重的人。那三个男人默契地护在周工程师和江雪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路过中间车厢时,江雪瞥见刚才那两个敌特正背对着过道坐在座位上,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帆布包就放在脚边。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周工程师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别慌。
江雪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着,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
她故意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火车晃得站不稳,身体微微向敌特的座位倾斜,同时右脚看似不经意地蹭过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就在脚尖触碰到包身的瞬间,她在脑海里飞快下令:“收!”
几乎是同时,帆布包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唰”地一下瘪了下去,原本硬挺的轮廓瞬间消失,只剩下空瘪的布料搭在地上。江雪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心里稳了大半,脚步却没停,顺势被旁边的高个子男人扶了一把,顺势加快脚步往前走,仿佛真的被吓得慌了神。
那两个敌特正低头嘀咕着什么,注意力全在即将到来的“行动”上,加上火车哐当摇晃,竟没察觉到脚边的帆布包已经空了。
走远几步后,江雪悄悄松了口气,集中精神力沉入脑海里的随身空间。只见空间角落静静躺着两把手枪,枪身乌黑发亮,还带着淡淡的机油味;旁边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上面有几个按钮和旋钮,很像炸药包遥控器。
手枪倒是常见,这年头各大队民兵都配着,有些生产大队都有步枪,可这遥控器却不同,能远程操控炸药,说明他们不仅藏了定时炸弹,还留了后手,一旦定时装置出问题,随时能用遥控器引爆。还好刚才反应快,把这要命的东西收了过来。
“小同志,没事吧?”周阳低声问,眼神里带着关切,却也藏着一丝审视。他刚才似乎察觉到江雪脚下的小动作,但没点破。
江雪摇摇头,借着整理衣角的动作压下嘴角的弧度,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没、没事,就是刚才看到他们,有点怕……”
江雪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炸弹的定时装置还在厕所,但遥控器被收了,就算定时出了问题,他们也没法远程补爆,至少断了他们的后手。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列车长室门口。高个子男人再次敲门:“列车长同志,我们有特级紧急情况汇报,涉及全车乘客安全,请立刻开门!”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很快,列车长带着疑惑打开门:“几位同志,什么事这么急?”
周阳没废话,侧身让过江雪:“这位小同志发现了敌特,他们在火车厕所藏了炸弹,一小时后山区引爆。我们需要立刻联系乘警,排查炸弹位置,控制嫌疑人。”
江雪马上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列车长听完后,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敌特?炸弹?这、这可不是小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转身对身后的乘务员喊,“快!去把押送劳改犯的王营长请来!”
乘务员不敢耽搁,撒腿就往最后一节车厢跑。
没几分钟,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跟着跑了过来,正是押送劳改犯的王军官:“列车长,什么情况?”
列车长把情况飞快讲了一遍:“王营长,现在已知有两个敌特在中间车厢,厕所藏了定时炸弹,一小时后山区引爆!还不知道有没有同伙,求你们帮帮忙!”
王营长听完当即拍板:“情况紧急,配合是应该的!”他转身对身后的警卫员下令,“小李,带两个懂爆破的战士,立刻去车厢连接处的厕所,拆洗手池下方夹层的定时炸弹,注意安全,动作要快!”
“是!”警卫员立正敬礼,转身就往厕所方向跑。
“小张,”王军官又指向另一个士兵,“带一个连的人,分头巡逻所有车厢,重点排查行李架、座位底下和隐蔽角落,发现可疑人员或物品立刻控制!”
“明白!”
安排完拆弹和巡逻,王营长看向周阳和江雪:“那两个敌特长什么样?具体在哪个座位?”
江雪立刻报出细节:“中间车厢靠窗位置,一个眼角有疤,一个年轻些。”
王军官眼神一凛,对剩下的三个士兵使了个眼色,“换便装,把手枪藏好,跟我来。”
士兵们迅速脱下军装外套,露出里面的蓝布褂子,将手枪藏在腰后,动作利落无声。
王营长也解下军帽,换上一顶普通的灰色帽子,拉低帽檐遮住半张脸,几人看似随意地往中间车厢走去。
此时火车依旧哐当前行,离山区越来越近,车厢里的乘客浑然不觉一场危机正在逼近。
不久,王营长已经带着人摸到了中间车厢,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两个背对着过道的男人。
两人频频往窗外张望,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
王营长对士兵们使了个手势,三人呈扇形悄悄围了上去,手指按在腰后的枪柄上,只等一声令下。
火车穿过一个隧道,车厢里瞬间暗了下来,就在光线重新亮起的刹那,王营长低喝一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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