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微生气息微乱,收剑轻喘:“蘅芜师姐,容我稍歇片刻……”
蘅芜含笑归剑入鞘:“这点程度便受不住了?小师妹还须勤加练习才是。”
段微生展颜一笑:“有没有可能是师姐修为太高,教我这般新手,实在大材小用?”
“哦?”蘅芜挑眉,“大师兄竟不曾指点你一二?我见你平日与他往来颇近。”
“大师兄眼中唯有他的灵兽,”段微生摇头轻笑,“他与师尊,本是同一类人。”
蘅芜闻言莞尔:“小师妹倒是心直口快。”
一番对练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
起初蘅芜见这位新来的师妹与大师兄走得近,只当她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如今看来,她性子爽利,言谈间甚至敢调侃师尊与大师兄,倒显得率真可爱。
想来她去大师兄处,当真只是为了照料灵兽。
“师姐稍候,我喝口水便来,正好将方才的修炼心得记下。”
蘅芜赞许点头。
段微生进屋沏了茶,将一盏清茶奉至蘅芜手中,随即转身入内。
方才空涟传来的画面,此刻正于她识海中流转。
段微生唇角微扬,安然坐于案前,翻开了那本《山海妖录》。
书页前半皆是上古神兽图录,后方却留有不少空白泛黄的纸页。
其中一页上,已以墨线勾勒出玉螭形貌,旁附简介,更嵌有一片莹润鳞片。
段微生指尖轻点,一滴血珠落在鳞片之上,瞬息便被书页与鳞片吸纳殆尽。
页面上原本的水墨玉螭,竟渐渐变得鲜活灵动,纤毫毕现。
她微微一笑。
玉螭,如今已在她庇护之下。
以她之血封印之物,自然可由她随时解封。
这正是《山海妖录》的另一重玄妙。
亦是她与玉螭早已议定的,助它脱身之法。
哈哈哈哈哈……
段微生唇边掠过一丝无声的冷笑。
月凝华当真以为,那等品阶的玉螭是凭她自己的机缘和本事寻得的?
世间确有巧合,但更多的,是她早已布下的棋局。
早在入天炎宗之前,她便与玉螭相识。
是她命人将玉螭安置在月凝华必经之地,再一步步引导她“偶然”得之。
入宗前,她早已暗中打探清楚——大师兄李知白,独爱雪色灵兽。
而她手中,正好有这样一份厚礼。
段微生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唇角扬起一抹幽深的弧度。
她本就是刻意接近李知白。
入宗不久她便看清:在这天炎宗内,能真正重创月凝华的,唯有李家亲族。
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借刀杀人,方为上策。
指尖轻拂,一道法诀无声捻成。
《山海妖录》化作流光没入心口,肌肤之上隐现一道金色神兽纹印。
“蘅芜师姐,我记好了,”她含笑推门而出,“再教我两式可好?”
她心知李玄戈与李知白必会生疑。
而与蘅芜一同练剑,便是最好的障眼法。
看,如今她连最有力的证人,都已备妥。
生辰宴上,众人目光齐聚水晶匣内——方才还游弋其中的玉螭,此刻竟已无影无踪!
“什么!”虞夫人脸色骤变,“这孽畜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遁走?”
月凝华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若连玉螭都凭空消失,这谋害之罪岂非要由她一人承担?
李沐风亦震惊难言:“这怎么可能!何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行这偷天换日之事?”
李玄戈面沉如水。此事绝非寻常修士所能为,他亦不信月凝华有此能耐。
虞夫人目光森寒:“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儿!彻查,必须彻查!”
李知白凝视着手腕上仍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
犹记初遇时,她自称迷途偶经,一副全然不识他身份的模样。
可白泽却对她异常亲昵依恋……
他本欲好生驯养白泽,盼其成为忠于己身的灵兽坐骑。
而玉螭的出现与突如其来的袭击,实在太过巧合。
接触过玉螭的,除了月凝华与他,便只有……微生!
李知白几乎压抑不住翻涌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寻她问个明白。
她究竟是否别有居心?
是否从一开始,便是处心积虑要谋害于他!
“父亲、母亲,孩儿先行告退。”李知白语气冰冷。
虞夫人急步上前:“知白,快去歇着,娘这便去请医修来。”
“不必。”他声音更寒。
李玄戈沉声道:“注意分寸!观山,你跟去照看。”
李知白未再回应,转身径直穿过喧闹人群,朝着段微生所居的落霞居疾步而去。
李观山紧随其后,急声问道:“大师兄,这是要去何处?”
李观山乃他姑母之子,年岁小他几岁,性情沉稳,在天炎宗丹修一脉中小有名气。
李知白步履如风。
说实话,这伤势并不重,只是寒毒缠脉罢了。
可他平生最恨被人算计背叛,此刻只觉胸中怒火翻涌,恨不得立时千刀万剐。
转眼已至落霞居外,院内传来阵阵剑风破空之声——
“李微生!”李知白径直闯入,眼中寒意如刀。
却见竹影纷飞间,段微生正与蘅芜练剑切磋。
她面色潮红,额间汗珠滚落,气息急促,显然是已苦练多时。
见他突然闯入,对方收剑一怔:“大师兄?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宴么?怎会来此……”
李知白厉声打断:“住口!我只问你,玉螭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段微生满脸错愕:“玉螭?它怎么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泛着寒气的伤口,迟疑道:“大师兄……你被玉螭所伤?”
一旁的蘅芜与李观山静立观望,皆不敢贸然插话。
李知白冷笑:“装得倒像!除了你,还有谁能驱使它行凶?”
段微生瞳孔骤缩:“大师兄何出此言?我整晚皆在与蘅芜师姐练剑,从未离开过半步!”
李知白声音低沉:“接触过玉螭的唯有你、我与月凝华三人,难道还能是她那个废物所为?”
段微生急声道:“大师兄明鉴!我这几天一直在灵兽园照料师尊的冰凰,从未接近过玉螭……”
李知白目光如冰刃般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
段微生忽然抬头:“大师兄,这玉螭究竟从何而来?会不会是敌对宗门设下的圈套,意图危害我天炎宗?”
李知白默然。
这确有可能,但她的嫌疑依然难以洗清。
“知白,你怎会来此?”虞夫人带着医修匆匆赶到,身后跟着泪眼婆娑的月凝华及月家众人。
虞夫人冷冷扫视段微生,唇边浮起一抹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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