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曹操猛然将碗砸在案上。
汝南、淮南,皆是他志在必得之地,王炅竟早已布防?
“主公。”
郭嘉再启唇齿,“校事营密奏:大蜻左护军甘宁率第二军团攻陷庐江,兵锋直抵安风,目标正是阻我军南下!”
“请命出战!”
夏侯渊与曹仁立刻起身请战,于禁、李典等将领亦齐声响应。
曹操默然饮下一口酒,眸中杀机涌动:“孙策现屯兵新蔡,那沛国的刘备可有动作?”
“并无动静。”
郭嘉摇头,“刘备手下不过两千残卒,在此局势之下,不过蝼蚁之力,岂敢与大蜻争锋?”
“嗒……嗒……”
曹操踱步至地图前,指尖划过丝绢,声音低沉:“大蜻占庐江,又逼安风,显然是想控扼淮水,阻挡我主力南进。
同时也在围困寿春——王政南这是要一举吞并两郡啊!”
“正是如此。”
郭嘉点头附和。
曹操沉思良久,冷声道:“午膳之后,全军拔营,直取新蔡!必须抢在王政南之前拿下寿春。
否则他凭水设防,我军短期内休想踏入淮南半步!”
“遵令!”
众将齐声领命,退出帐外。
“奉孝。”
曹操眉头紧锁,低声问道:“袁术在汝南兵力最盛,倘若我们终究迟了一步,真能与大蜻正面交锋吗?”
“不可。”
郭嘉断然否定。
“为何?”
曹操面色微变。
郭嘉指向地图上的徐州方向,语气凝重:“讨伐袁术,是我与大蜻心照不宣之举。
但若我们转而相攻,王政南定会联合吕布共击我军。
即便不能夺我兖州,也足以使我元气大伤——届时,主公恐怕只能护送天子北逃冀州,依附他人了!”
“大蜻……”
“王政南……”
曹操手中筷子嘣断,长叹一声:“此人若得两郡之地,必成我兖州心腹之患。
纵有汝南为屏障,亦难安枕!”
“呵呵。”
郭嘉神色从容,缓缓道:“若我们先取宛城,则可与汝南形成掎角之势。
即便寿春来不及夺取,也可令孙策驻守汝南替我看护后方。
莫忘了,黄公覆可是因王政南逼迫而死,此人与大蜻仇深似海,绝不会倒向敌营。”
“此计可行。”
曹操微微颔首。
半个时辰后,
兖州大军尽数起营,
一万精锐齐向新蔡挺进。
三月十六日,
正午时分。
大蜻攻城器械运抵合肥城外。
数十架回回炮列阵于野,黑影森然。
竟无一座云梯,亦不见攻城槌随行。
攻坚之惨烈不下于渡江血战,王炅宁可毁城,也不愿以将士性命填沟壑。
合肥城头,
五千守军面带菜色,骨瘦如柴。
他们仓促驰援历阳,未携粮草;
而合肥本为腹地,储粮本就不丰。
自被围以来,粮仓早已见底,
只得强征百姓存粮充作军需。
“大蜻……”
阎象立于城楼,望着城外整列待发的大军,喃喃道:
“要攻城了。”
一名士兵勒紧腰间布带,低声说道:“我们被围困已近十天,寿春那边迟迟不见援兵,城里粮食也快耗尽了。”
“再坚持一下。”
阎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主公绝不会弃我们于不顾,援军一定会来。
况且我们早已传信广陵,刘勋将军得知消息后定会回师救援。”
“是!”
周围的士兵齐声应答。
这些人大多是临时征召而来,从未经历过真正血战,此刻只能依靠阎象的话稳住心神。
突然,城外传来阵阵轰响。
数十架投石机被推至距城墙四百余步之处。
第二军团整列布阵,旌旗招展,将士皆披坚执锐,长矛如林,肃立于器械之后。
“阎象——”
太史慈策马而出,遥望城头,朗声道:“淮南大势已去,你死守合肥又能改变什么?不如开城归降,免遭屠戮!”
“太史子义!”
阎象仰天冷笑:“我阎象岂是背主求生之辈?男儿立于世间,当以忠义为本。
今日若战死于此,也要挡你大军一步!”
“忠义?”
太史慈心头一滞。
这话如针扎进骨中。
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坚守?一时竟无言以对。
“锵——”
阎象拔剑出鞘,直指敌营,声若金石:“纵使主公于乱世称尊,罪在我未能力谏阻止,然既为其臣,岂有二心侍人之理!”
“杀!”
“杀!”
“杀!”
全城上下怒吼震天。
呐喊声冲破云霄。
五千淮南士卒挥舞战旗,引弓搭箭,万矢齐指向城外敌阵。
阎象不降。
全军死战。
合肥闭门拒敌,誓不投降。
这一幕令太史慈脸色骤寒。
身后的第二军团将士亦杀意升腾。
此前示以宽宥,乃是王炅惜才,欲招揽阎象。
可他执意顽抗,那便唯有一战到底。
“阎象!”
太史慈压下心中愤懑,冷声道:“我军已取阜陵,刘勋死于吕布之手,庐江全境沦陷,你还想等到何时?”
“不必多言。”
阎象昂首凛然:“城存则我在,城破则我亡。”
话语悲怆,眼中却满是沉痛。
他所悔恨者,并非与敌为战,而是当初未能劝止袁术称帝之举。
倘若年初能阻此事,不致天下共讨,大蜻又岂敢轻易渡江犯境?
“备战。”
“攻城。”
太史慈勒马回营。
话已至此,唯有血战破城。
“锵!”
董嗣抽出战刀,高举过顶:“各部听令,瞄准城头,发射火油弹!”
“喏!”
阵地上传来整齐呼喝。
数十架投石机蓄势待发,气势骇人。
刹那间,漫天火球腾空而起,犹如天火坠落,铺天盖地砸向城池。
“轰!”
“轰!”
燃烧的弹丸击中城墙。
火星四溅,碎石横飞。
转瞬之间,城楼崩塌,无数将士埋身瓦砾之中,哀嚎遍野。
惨状难以言表。
断垣残壁间烈焰熊熊,焦臭之气随风弥漫全城,令人作呕。
“放!”
董嗣眼神冷厉。
战刀再度劈下,新一轮攻势接踵而至。
这一次,不再是火弹,而是百斤巨石凌空砸落。
那等撼动山岳之力,让整段城墙剧烈震颤。
仅一轮抛击,坚固墙体便裂开道道缝隙。
“咳……咳……”
阎象从废墟中挣扎爬起。
铠甲染血,右臂已被巨石碾碎,白骨外露。
他环顾四周,昔日袍泽十不存一,余者或被困于残垣,或在烈火中嘶吼,景象宛如炼狱。
“继续!”
“投掷石弹!”
董嗣第三次挥刀下令。
炮手们不再迟疑,无视城中哭嚎,再次装填巨石,猛烈轰击。
战争,从无慈悲。
尤其是攻城之战,生死悬于一线。
他们敬重阎象与这五千将士的忠勇。
但若不能速克此城,反让曹操抢先夺下寿春,则大蜻诸路战线都将功亏一篑,无数牺牲也将化为徒劳。
废墟之上。
烟尘滚滚。
这是战争的开端。
六轮狂暴轰击过后。
合肥城墙彻底坍塌,连城门也被砸成碎片。
“轰!”
“轰!”
第二军团稳步推进。
前排持盾掩进,两翼弓手列阵。
凡见执兵反抗者,一律射杀当场。
既然是与城共存亡,他们便不会心软,更不会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
整座合肥城已化作一片焦土。
五千淮南将士尽数殉国,阎象亦因失血过多、断臂而逝。
“可惜啊……”
王炅立于残垣之上,望着那持剑跪倒在瓦砾间的身影,轻声叹息:“偌大一个淮南,唯有他一人未被权欲遮目,拼死劝阻袁术僭越称帝!”
“主公。”
太史慈上前一步,禀道:“阎象所部全军覆没,城中再无一兵一卒。
只是他们曾强征百姓存粮,如今民间……已有饿殍之相。”
“人相食了?”
王炅侧首问道。
“正是。”
太史慈低头应答。
王炅眼神骤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即刻从军中拨出粮草,命丹阳卫留守此地,组织百姓修缮城墙,以劳换食。
大军即日开赴寿春。”
“遵令。”
太史慈拱手领命。
“这乱世里的征战,”
王炅转身朝营帐走去,心中泛起一阵沉重,“从来不止在刀光剑影之间。”
前路如巨舟破浪,不容回转。
向前者生,踟蹰者亡。
这就是当下的天下。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大蜻治下之人,不再重演人间至惨的骨肉相啖。
合肥陷落。
阎象与五千士卒同殉孤城。
此事震动四方,世人无不为之动容,也愈发敬畏王炅的决绝手腕。
数日之后。
丹阳总兵邓当自历阳赶来接防。
王炅则率主力启程,直指寿春。
三月二十一日。
阎象战死的消息传入寿春。
陈纪、杨弘、袁涣等人闻讯黯然神伤。
刘勋死了,金尚也死了,如今连阎象都随城而殒。
待大蜻兵临城下之时,他们的结局是否也将如此?
“急报——”
“汝南急报——”
忽有守将陆勉踉跄闯入殿中。
“又是哪处失守了?”
袁术举杯冷笑,似早已料到。
“陛下!”
陆勉双手颤抖呈上战报,声音发虚:“曹操遣曹仁为先锋,联合讨逆将军孙伯符进逼汝阴,张勋、纪灵两位将军阵亡,李丰败退下蔡!”
“连纪灵……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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