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艘画船上,搂着两位名妓的白面中年男子突然瞪圆双眼,死死盯着柴皓身旁船上的赵佶,惊得倒吸凉气。
那船头站着的,莫不是官家?
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少宰李邦彦,此人三缕长须,风度翩翩,与赵佶颇有几分神似。
李邦彦出身市井,却因相貌俊朗、 倜傥,自号李浪子。他比高俅多了几分文采,又深谙玩乐之道,颇得赵佶欢心,特赐同进士出身。
如今官拜尚书左丞,人称浪子 。那间赵佶常去的黑瓦舍,便是他与张邦昌合伙所开。
今日李邦彦携两位名妓游河,本欲寻芳 ,却接连被李师师等人的
近日传闻陛下频频微服出宫,专程宠幸赵元奴等新晋花魁。
莫非今日外出 ,恰巧遇上柴皓,反被其挟持?
绝无可能!若陛下真遭挟持,理应与柴皓同船而行。更何况陛下身侧尚有石彦明等六位大内高手随行!
李邦彦与白时中两位大臣低声商议,却始终不得要领。借着几分酒意,二人决定上前迎驾问个明白。若非花酒上头,早该察觉其中蹊跷。
此刻赵佶虽强作欢颜与柴皓周旋,内心却苦涩难言。放眼汴河,尽是携美同游的王孙公子。虽都是些庸脂俗粉,远不及柴皓身边五位绝色,但好歹有佳人相伴。反观自己身侧,唯有石彦明等六个粗莽武夫,实在煞风景。
更令赵佶愤懑的是,柴皓竟坐拥五位各具风姿的绝代佳人,其中还包括他昔日的红颜知己李师师。两岸游人无不向享尽 的柴皓投来艳羡目光。这本该属于天子的殊荣,如今却令他只能暗自艳羡。
更憋屈的是,他还要强颜欢笑为柴皓充当向导。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如此窝囊的君王?又何曾见过这般猖狂的逆贼?
正思忖间,忽见李邦彦与白时中乘舟迎面而来。赵佶心头一喜,正欲使眼色求救,却听李邦彦已在船头高声谄媚:陛下出游岂能无 相伴?微臣特来献美!
蠢材!朕怎会重用这等愚钝之辈!赵佶在心中怒骂。未及阻止,二人已搭板登船。这一嗓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赵佶绝望闭眼,只觉颜面尽失。今日注定又要沦为笑柄...
“天啊,真的是官家!”
“就在柴皓那艘船旁边!”
“官家的御船怎会和柴皓的船并排而行?看起来还相安无事,真是怪事!”
“快瞧,那不是浪子李邦彦和御史中丞白时中吗?”
“那两个马屁精凑上去了。”
“该死!他们见官家身边没有 ,竟去献媚送女子了!”
“可恶!这机会本该是我的,又被李邦彦抢了先!”
“呸!李邦彦带的那两个俗物,怎比得上柴皓身边的李花魁等五位佳人?”
“给官家送这等庸脂俗粉,简直有辱圣颜!”
岸边聚集的朝臣们议论纷纷,有人懊悔错失良机,有人鄙夷李邦彦的谄媚嘴脸,也有人暗自嫉妒他抢了先。
经此一闹,州桥上下、汴河两岸的百姓都知晓了官家赵佶在此的消息,顿时掀起轩然 。
“蠢材!蠢材!”
赵佶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只觉颜面尽失。他仿佛听见全汴京的人都在嘲笑他。
其实百姓们尚未想到官家被柴皓挟持这层,但赵佶已如坐针毡。
看着本想讨好却弄巧成拙的李邦彦,赵佶在心中骂了千万遍“蠢货”。他原指望这位心腹能察觉异样,暗中调兵来救,至少别让此事传扬出去。
谁知李邦彦几杯黄汤下肚就昏了头,一嗓子把赵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此刻赵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下全天下都要知道,他不但被柴皓夺走了心爱的李花魁,还得强颜欢笑给这对新人当向导了。
赵佶虽未染指李师师,可天下人眼中,柴皓便是夺了天子所爱,公然给皇帝扣上绿冠!
若世人知晓赵佶竟还替这夺他颜面的柴皓引路,对柴皓与李师师赔笑逢迎——
只怕顷刻间便会掀起滔天风浪,更不知要如何讥讽这位九五之尊!
此事虽因柴皓而起,可那自作聪明的李邦彦,却是火上浇油的祸首!
见李邦彦腆着脸,领着两名歌姬登船,赵佶恨不能一脚将他踹入河中。
“李邦彦!朕今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你来作甚?”
“速速退下,休要带这些庸脂俗粉扰朕清静!”
众目睽睽,赵佶急中生智,拧眉呵斥,试图挽回颜面,塑造勤政明君之相。
反正他身旁无女伴,说是察 情,倒也勉强说得通。
这一喝,李邦彦酒醒三分,身后白时中亦悄然踩其脚跟示意。
再瞧赵佶眼神阴鸷,石彦明等六名大内高手冷汗涔涔——
纵是块木头,此刻也察觉异样了。
“陛下莫非……遭柴皓这反贼挟制了?!”
此念一生,李邦彦脊背发寒,醉意全无,慌忙躬身:“臣扰了圣驾,罪该万死!这便告退!”
他暗忖离船后即刻联络蔡京、王黼、童贯等人,调兵救驾。
“素闻李少宰 不羁,常混迹汴梁市井,人称‘浪子 ’。”
“既然来了,不如同游。陛下察民情,我赏汴梁风物,正缺个向导。”
另一舟上,柴皓轻笑点破。
赵佶的心思,他岂会不知?纵使李邦彦调兵,挟天子在手亦不足惧。
但这送上门来的肥羊,岂有放过的道理?
此言一出,李邦彦与赵佶俱是僵住。
李邦彦面色铁青,偷瞥赵佶,却见天子咬牙喝道:“蠢材!还不滚过来!”
这一声坐实了猜测——天子确已沦为柴皓掌中傀儡!
如今连他李邦彦亦陷困局!
远处观望的众臣见状,纷纷止步,再不敢上前逢迎。
几个忠心的,暗中派人去给蔡京、王黼报信。
胆小的,慌忙撑船逃远了。
夫君,那只风筝真漂亮!
若在江南,此时早该草长莺飞,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柴皓身侧,庞秋霞显出少女心性,指着汴河岸边的风筝摊雀跃道。
柴皓含笑点头:买!喜欢什么样式,尽管挑!
庞秋霞闻言欣喜,大胆地踮脚亲了柴皓脸颊,随即向对岸的风筝摊主挥手挑选。
见她欢喜,柴皓心情愈佳,转而问赵佶:陛下觉得那风筝如何?
赵佶心头一紧,立刻会意:甚好甚好!内侍,速去付钱!
身旁带御器械石彦明冷汗涔涔,捧着赵佶私访的钱袋前去结账。
柴皓笑意更浓,对庞万春、秦明、张清等将士道:陛下盛情难却。难得来趟汴梁,诸位若有中意之物,尽管采买。
今日开销,全记在赵家天子账上!
五步开外,赵佶闻言面色骤青——
当柴皓宣布全场消费由赵家天子承担时,赵佶脸都绿了!
他心知今日必破大财——柴皓这厮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叫他肉疼!
若仅是柴皓与五名女眷倒也罢了,可那船上数百亲卫的用度也要他承担!
纵是天子也经不起这般挥霍!
皇帝家也没余粮啊!
若有闲钱,何至于为修艮岳强征花石纲,逼得江南民怨沸腾?
方腊登高一呼,东南半壁皆反,根源全在这座 宫苑!
连太祖所设封桩库的军费积蓄,都被赵佶挥霍殆尽。
这小金库,早见底了!
当然,柴皓这几百号人在汴梁城玩个痛快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赵佶的私库怕是要大出血了。
对此,柴皓可没半点愧疚。
甚至,赵佶欠他的,还远远不够!
毕竟柴皓拿下幽州,变相替赵佶省了一大笔钱。
原因很简单,柴皓只向童贯索要了大宋的军资器械粮草,作为赎买幽州名义的代价。
若是按历史发展,幽州会被金军攻占。
童贯、蔡京、王黼等人为了从金国手里重金买回一座被洗劫一空的幽州,又私加赋税,向河北百姓强征赎燕费,逼得许多百姓 。
不仅让赵佶少了正常纳税的百姓,还多出一批反贼需要剿灭,为此又得耗费军费派兵 。
历史上两宋之交,北方抗金的八字军中,不少就是当年被赎燕费逼进太行山的!
也就是说,直到北宋 ,那些
钱袋在石彦明手中迅速干瘪,李邦彦的面色愈发阴沉,心如刀绞。这些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即便经营着日进斗金的地下黑瓦舍,数万贯的财富也从未如此挥霍过。
石彦明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堂堂大内高手此刻竟为跑腿付账累得气喘如牛。这荒唐场景在汴梁百姓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引得围观者瞠目结舌。
陛下竟成了柴皓的提款机?
真羡慕柴皓麾下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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