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刚降落在卡波迪基诺机场时，江辰透过舷窗看到机场外的人海。
那不勒斯的球迷已经守了整整一夜。蓝色的旗帜在风里抖动，横幅上写着粗大的字：“英雄归来！”
当大巴开出机场，呐喊声几乎震碎空气。
车辆根本寸步难行，喇叭、闪光灯和嘶哑的喊声包围。
有人高举球衣，有人举着他比赛时的照片，更多的人在喊他的名字。
回到圣保罗训练基地，场地外早已塞满了人。
俱乐部的职员一夜没合眼，媒体、球迷全挤在大门口。
人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江——辰——！”、“Forza Napoli！”、“我们的神回来了！”
那不勒斯这座城市太久没见过这样的光景。
对于北方人来说这只是欧冠半决赛的一个名额。
但对那不勒斯，这就是历史，没人能想象，这支球队能从伊蒂哈德带回一场3比2的奇迹。
那不勒斯的主席从车上下来时，还没走几步，就被球迷拥上去。
电视直播一路拍到门口，评论员的声音都带着笑意：“看看这些脸，他们真的以为球队已经夺冠了。”
贝尼特斯被簇拥着走进基地，他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克制，但眼角藏不住的光。
从江辰在比赛中完成帽子戏法后，俱乐部的传真机几乎没有停过。
不到二十四小时内，那不勒斯已经先后收到了多家欧洲豪门的试探性问询。
皇家马德里、曼联、拜仁慕尼黑、巴塞罗那等等……
甚至连阿森纳也通过中间人发来了询价函，他们似乎想从中捡个漏，谁又知道，万一呢？
他们的措辞几乎一模一样——“若有意在赛季结束后讨论江辰的未来，我们愿意在尊重俱乐部立场的前提下展开洽谈。”
只是那份“尊重”背后，全都是赤裸裸的觊觎。
记者们很快闻到了味道。新闻大厅挤满了人，连走廊都塞满了媒体。
闪光灯一阵阵亮起，气氛像一场开战前的宣告。
俱乐部的发言人走上台，放下手里的文件，语气平稳却带着明显的锋芒。
“对于最近来自欧洲多家俱乐部的接洽，我们非常感谢他们对江辰的认可。”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人群，然后继续道：“但我们的立场同样明确——江辰是那不勒斯的核心，是球队的新旗帜。俱乐部不会考虑，也不接受任何关于江辰的问询或报价。”
话音一落，全场闪光灯几乎同时爆发。
有记者高声问道：“包括曼城吗？”
发言人神情不变，点头答道：“包括曼城。”
大厅里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有人在彼此交换眼神，也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编辑标题。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争夺战”会因为那不勒斯的强硬态度而暂时冷却。
可就在傍晚，传真机的提示灯再次闪起。
工作人员以为是例行文件，直到那一行数字出现在纸面上，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欧元（你们数数多少），一次性付清。
文件送到主席办公室时，连门口的秘书都倒吸了一口气。
那不只是一个报价，而是一份宣战书。
那是一个足以改写足坛转会市场历史的数字。
短短几个小时前，俱乐部才刚刚在全球媒体面前说完“绝不出售”。
而现在，曼城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全世界：他们，不打算放弃。
夜色笼罩着那不勒斯，圣保罗球场的灯光在远处若隐若现。
江辰的别墅静悄悄的，客厅的落地灯洒出一圈温暖的光。
窗外能听见不远处街头乐手的歌声，风里混着海盐味。
门铃响的时候，他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着。
门外站着两个人——林知遥和凯瑞根。
凯瑞根没穿平日那身讲究的西装，只是简单的针织衫和外套，看起来比往常随和许多。
他笑着举了举手里的酒：“我听说大英帝国已经开始用钱砸你了，想来看看你是不是被金子晃花了眼。”
江辰让他们进来，客厅的灯光柔和。三人都没急着说话。
凯瑞根倒了三杯酒，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那杯放在中间：“今晚我不是经纪人，只是朋友。”
林知遥放下包，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我刚从曼彻斯特回来，曼城对于你个人的报价——正式的。”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种平静反而让人觉得压迫。
江辰没动，只是点了点头：“说吧。”
林知遥打开文件，逐条念出。
“第一，个人合同核心条款，基础薪资——每周三十二万英镑，全英超最高；签字费，三千万英镑，一次性到账，奖金体系——出勤、胜场、夺冠、个人荣誉，按英超最高级别执行，合同期限——五年。”
凯瑞根低声吹了个口哨：“c罗在巅峰期都没这个价。”
林知遥继续：“第二，生活与保障类条款。曼彻斯特别墅一栋，俱乐部负责个人安保、生活与交通，期间一架私人飞机与游艇使用权，另外配置全球顶级私人医疗与高额伤病保险。”
江辰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没插话，灯光映在他眼里，像在闪动。
“还有第三，职业发展与商业条款，”林知遥翻过一页，“肖像权分成——曼城愿意让你保留30%，英超从未有过。商业方面，你拥有独立签约权，俱乐部仅保留比赛影像使用。竞技保障，他们保证你是球队的前场核心，享有主罚权与绝对地位，伤病期间薪资全额发放。”
凯瑞根轻轻摇头：“疯了，这已经不是关于足球的报价。”
“最后一条，”林知遥看向江辰，“忠诚奖金三千万英镑，合同期满不主动转会即发放，未来若再转会，球员获得转会费的百分之十分成。”
她合上文件，语气微微一顿：“他们已经下了决心。”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墙上的钟滴答滴答。
凯瑞根慢慢开口：“这份合同，任何职业球员都会心动，是任何。它不仅是金钱，还有地位、影响力，甚至是安全感，五年保障，三十二万的周薪，你可以在曼城拥有全世界。”
江辰没有抬头，只问了一句：“那你呢？如果你是我，会走吗？”
凯瑞根笑了笑，声音低下来：“如果我是你？我不知道。年轻时我可能会签——谁能拒绝这种数字？可我也知道，那不勒斯对你来说不只是球队。你在这里找到的，是一种归属。这是任何合同里都写不出的东西。”
林知遥轻轻靠在沙发靠背上，语气依旧平静：“但我们也要面对现实。你今年的身价和话题度已经超出意甲承载范围。那不勒斯的财政、竞技平台、商业扩张都有限。如果留在这里，你能拥有信仰，但可能失去速度。曼城会让你站上世界中心——代价是你要适应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文化、节奏和期望。”
江辰抬起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所以你们一个站在情感，一位站在理智。”
凯瑞根笑道：“至少我们都在为你考虑。”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江，你得想清楚一件事——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传奇不止有一种，有人用金杯证明自己，有人用坚守留名，你不能两头都抓，只能选一条。”
林知遥点头：“曼城的大门永远会开着，但这样的机会不会等太久，他们要的是迅速答复。”
江辰没回答，他起身走到窗边，远处海面泛着晚霞的光，城市灯火一点点亮起来。
他回头看着两人，声音很低：“这份合同让我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可我还没确定，那是不是我的世界。”
凯瑞根笑了笑，举起酒杯：“很好，至少你还在思考，而不是被数字晃晕了眼。”
林知遥也起身，把文件整齐地收好：“我们明天去俱乐部，和主席再谈谈。今晚，你就先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江辰轻轻点头，目光重新落向那份文件。
那些数字静静躺在纸上，像是一座金山，又像一道无法跨越的线。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灯光摇曳。
夜色很深，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只有酒杯里残留的红色，像是在无声燃烧着某种答案——还未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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