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入水。
等他们赶到时,许尽欢已经在水里沉沉浮浮,游了起来。
许尽欢看见他们,还一脸兴奋的拍着水,邀请他们一起来玩水。
“你们快来!水里可凉快了!”
“我给你们说,我游泳技术老好了,蛙泳。”
“蝶泳。”
“仰泳。”
“自由泳。”
他边说边显摆,一会儿一个泳姿。
最后他换了个最经典的,下巴贴水,双手欢快地刨水,边刨水,边蹬腿。
“这个叫狗刨。”
“……”
狗不狗刨不重要,明亮清冷的月辉下,三人就看见水面浮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以及随着他蹬腿,上下沉浮,忽隐忽现的两瓣饱满挺翘的……臀肉。
许尽欢身上的短裤,本来是比较宽松的,一沾水,直接紧贴在身上。
三个人里,两个人心思不纯。
剩下那一个,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陈砚舟想起了,在小院许尽欢醉酒那晚。
睡着后明明那么乖。
任由他……
除了最后被他弄恼了,一生气,咬着他下唇不放之外。
其他时间都很乖,很听话。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像是醉酒,又不像是。
如果是醉酒,他晚上也没有喝酒,怎么会醉呢?
难道是啤酒鸭的啤酒?
可是煮开之后,酒性应该挥发的差不多了,小孩子吃了都没事儿。
那会是什么呢?
陈砚舟把许尽欢晚上都吃了什么,快速回想一遍。
“你从哪来的酒酿!”
陈砚舟和江照野异口同声的质问道。
许尽欢吃过的东西,他们唯一没吃的,就是那碗桂花酒酿圆子。
一是他们不怎么喜欢甜食。
二是江逾白……没做他们的份。
就做了两碗,全被许尽欢喝了。
所以,问题肯定出在那个酒酿上。
陈砚舟连饭都不在家做,他也没买过酒酿。
那江逾白的酒酿,到底从哪里来的?
江逾白也意识到了问题,他语气有些迟疑,“家里没有,我就去对门嫂子家……借的。”
他一向不喜欢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陌生人。
可他不知道营地里的供销社在哪儿,欢欢留下的食谱上写着醪糟,家里没有,他又不想,他家欢欢失望。
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敲开了对面的院门。
“春花嫂子吗?”江照野问。
“……嗯。”
江逾白记得那嫂子是自称春花嫂子,还特热情,让他别客气,家里缺啥了直接过去就行。
“你!”
陈砚舟连骂人都无力骂了。
他可真是……识货!
春花嫂子是赣州人士,她们那米酒都是自己酿的。
入口清甜,米香浓郁,回味还带着淡淡的花果香。
好喝是好喝。
就是……度数高。
不知不觉,喝完就上头了。
许尽欢还连喝两碗。
他就说,他拿着月饼不吃,搁那比划啥呢,还伸手在半空抓瞎。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上头了。
许尽欢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怡然自得的围着他们游来游去。
陈砚舟怕他万一酒劲儿上来,突然沉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沉入水中。
许尽欢见他沉了下去,也想学他。
刚吸完气,往下沉。
结果,发现自己就像洗澡盆里的橡胶小鸭子,浮力格外的大,摁都摁不下去就算了。
反而,越升越高,视野越来越开阔。
“我会飞了!”
许尽欢惊奇的张开双臂,闭上眼,细细体会翱翔的快感。
陈砚舟从水下直起身,驮着已经开始扑腾俩膀子的许尽欢,稍微往岸边走近一些。
他就算想玩水,也得挑个浅些的地方。
许尽欢坐在陈砚舟的右肩上,陈砚舟的手臂箍在他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双脚。
他脚上穿的是凉拖,早在下水前,就不知道甩飞到哪儿去了。
上身的衬衫也脱了,扔在岸边。
身上的白色背心,沾水后,几乎变成了透明状。
身前的轮廓,尽数显露。
一场深与浅的交织,在月色下,格外旖旎。
晚了一步的江照野,也没去理会有些懊悔的江逾白,紧跟了过去。
自觉好心办坏事的江逾白,不想为他人做嫁衣,便跟吝啬的守财奴似的,寸步不离的守在许尽欢身边。
生怕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提前一步摘走。
越走距离岸边越近,碰不到水的许尽欢开始拼命挣扎。
“我是条美人鱼!”
“离了水我会死的!”
“无耻的混蛋!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到海里去!”
“我是大海的孩纸,离了水我就……嗯?!”
许尽欢挣扎得厉害,陈砚舟只好把他从肩上放了下来,改成公主抱的姿势。
第一次被人以这种姿势抱着的许尽欢,大脑短暂罢工了一瞬。
好像哪里不对。
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有些说不上来。
看着慢慢裸露出来的沙滩,许尽欢灵光一闪。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是美人鱼!
他不能上岸!
他这辈子都上不了岸!
上了岸他会死的!
眼看着要到岸边了,陈砚舟没想到,他还会如此剧烈挣扎,差点儿抱不住。
旁边虎视眈眈的江逾白和江照野:“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我来!”
陈砚舟没理会他俩,及时调整好姿势,紧紧地把人揽在怀里,不给他挣脱的可能。
许尽欢脑袋晕乎乎的,离了水,就感觉整个人,体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他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就听见行不行三个字。
他气鼓鼓的从陈砚舟怀里探出头来,不服气道:“我行!谁说我不行!我行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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