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秦昭寻了个合适的机会,在御书房仅有嬴稷与一二心腹内侍在场时,郑重地提起了姚锦梓的警告。
她先是再次铺开那幅临摹的世界地图,指着那串蛇形岛屿,小脸严肃:“父皇,关于此地,昭儿还得到一些特别的警示。”
嬴稷的目光随之落下,带着审视。
秦昭深吸一口气,将姚锦梓的话,尽量清晰地转述:“警示言:未来若有一名为徐福的方士,以寻求仙药之名,请求童男童女、百工巨船,欲往此岛方向……
无论如何,绝不可允准!此人、此事,乃大凶之兆,恐遗祸深远。”
她顿了顿,观察着父皇的反应,见嬴稷眉头微蹙,但并未打断,便继续说出更令人心惊的部分:“警示还说,若我大秦将来兵锋及于此地,对待其土人……要么彻底无视,远离不沾;
要么……若决意取之,则需行雷霆手段,务求清除殆尽,不可存丝毫怜悯教化之心。因其民……禀性忘恩负义,恃强凌弱,纵一时驯服,他日必成反噬恶狼。”
说完,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烛火跳跃,映照着嬴稷陷入深思的脸庞,明暗不定。
嬴稷的深思:仙人示警?宿命之敌?
嬴稷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他并非迷信之人,帝王心术,首要便是疑与察。
然而,秦昭带来的“天书”知识,此前已在医道、格物等方面屡建奇功,由不得他不重视。此番警告,内容如此具体、针对性如此之强,甚至点出了一个尚未出现的名字——徐福。
“徐福……”嬴稷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眼神锐利。这会是某个隐世的方士?还是未来可能出现的佞臣?此名有何寓意?
是“徐徐图之福泽”,还是“自诩能带来福缘”?无论如何,一个能被“天书”特意点名称之为“凶兆”的人,必然非同小可。
而关于那岛国民性的描述,更是触动了嬴稷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统治与安全的神经。
“忘恩负义,恃强凌弱”,这八个字,他并不陌生。在统一六国的过程中,他见过太多背叛、算计与在强弱转换间的狰狞嘴脸。
若真有一种族群,将这种秉性刻入骨髓,那确实是极度危险的邻居,甚至比强大的敌人更可怕。因为敌人明刀明枪,而这种存在,会在你强盛时潜伏学习,在你衰弱时给予致命一击。
“这究竟是仙人示警,预见了未来的祸端?”嬴稷暗自思忖,“还是说,这本身就是某种……宿命中的警示,关乎国运兴衰?”
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秦昭能屡得“天启”,或许正是上天眷顾大秦的体现。这警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良久,嬴稷缓缓抬起头,目光恢复了平日的深沉与威严。他没有去追问这警示的来源细节,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本身以及如何应对。
“昭儿,此言朕已知之。”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徐福之名,朕记下了。凡有方士以此名近前,言海外仙山之事,朕必深查之,绝不容其蛊惑。”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那串岛屿上,眼神冰冷:“至于此地……其民若果真如警示所言,秉性卑劣如斯,则非仁义可化,非盟约可固。
他日若我大秦楼船东指,要么置之不理,若取其地……” 他眼中寒光一闪,没有说完,但那股凛冽的杀意已弥漫开来。
“此事关系重大,止于你我之间,暂不可外传。”嬴稷叮嘱秦昭。他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暗中布置。
比如,加强对沿海方士活动的监控,留意是否有“徐福”或其理念相似者出现;比如,在未来训练水师、探索海外时,要将这份警惕纳入战略考量。
若不然,杀尽天下有此姓名之人也未尝不可。
秦昭乖巧地点头,她知道父皇已经将此事放在了心上。虽然姚哥哥的警告带着一股浓烈的、她尚未完全理解的恨意,但能让父皇如此重视,必然有其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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