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谷中,琉璃火龙影与赤阳法相的对峙,使得天地灵气剧烈激荡。洪焱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抗拒,而是一种带着灵性的愤怒与排斥。这方天地,似乎在呼应着林卫东的意志,将他这个“外来者”视为需要驱逐的威胁。
“玉石俱焚?”洪焱怒极反笑,声如洪钟,震得山谷回响,“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得了些地脉眷顾的野修,也敢威胁我烈阳宗?”
他周身赤焰再涨,法相更加凝实,那轮赤阳虚影中隐隐有符文流转,散发出更加恐怖的高温,似乎下一刻就要施展雷霆手段,将林卫东连同这片山谷一同蒸发。
然而,他心中那丝忌惮却在不断放大。林卫东展现出的对地脉的掌控力,以及那神秘火焰对烈阳真火的奇特克制效果,都让他不敢真的肆无忌惮。强行镇压,或许能胜,但对方若真引动龙脉核心力量反扑,后果难料。更重要的是,他此行的首要任务是“探查”,而非“剿灭”。若因自己的莽撞,导致此地龙脉受损,甚至引发更大的天地异变,宗门怪罪下来,他也担待不起。
林卫东感受到压力骤增,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但眼神依旧坚定。他全力运转《地元龙章》,地脉灵网光华流转,将更多的大地之力汇聚于身,支撑着琉璃火龙影不散。他同样在赌,赌烈阳宗这等大派行事,不会全然不顾后果,赌对方对未知的龙脉反噬心存顾虑。
“并非威胁,乃是陈述事实。”林卫东声音沉稳,努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气血,“龙门地脉安宁,关乎甚大。晚辈只想守护此地,无意与任何人为敌。洪巡查使若只为查明异动缘由,晚辈已如实相告。若执意要窥探此地核心隐秘,甚至欲夺我传承,那便唯有死战一途!”
他将“守护”与“死战”的立场再次明确,同时点出对方可能存在的“贪婪”,试图在道义上占据一丝主动。
洪焱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林卫东,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狡诈。但林卫东眼神澄澈,只有一片坦荡与决然。沉默,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只有火焰燃烧与地脉流转的微弱声响。
良久,洪焱周身那狂暴的气势,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赤阳法相逐渐消散,他恢复了常人身形,只是脸色依旧阴沉。
“哼!”他冷哼一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牙尖嘴利,根基倒也还算扎实。罢了,我烈阳宗并非不讲道理之辈。你既自称此地守护者,那便看好这龙脉!若因你之故,导致龙气暴走,为祸苍生,我烈阳宗第一个不答应!届时,莫怪我宗法度无情!”
这话看似警告,实则已是变相的退让。他不再执着于立刻拿下林卫东或逼问传承,而是将“监管”的责任暂时放在了林卫东自己身上,为烈阳宗保留了日后介入的借口。
林卫东心中微微一松,知道最危险的关头暂时过去了。他也缓缓散去琉璃火龙影与地脉灵网的显化,谷中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顿时消散。他拱手道:“晚辈自当竭尽全力,护佑此地安宁。”
洪焱深深看了林卫东一眼,仿佛要将他彻底记住。随后,他目光扫过周围的群山,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又无法确定。
“你好自为之!”留下这句硬邦邦的话,洪焱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冲天而起,瞬息间便消失在天际,速度快得惊人。
直到那抹赤色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林卫东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顿时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与洪焱这等强者对峙,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每一刻都在消耗巨大的心神与力量。
他立刻盘膝坐下,运转归元薪火,沟通地脉,汲取精纯的天地灵气恢复自身。归元薪火那蕴含生机的特性此刻展露无遗,迅速滋养着他有些受损的经脉,抚平因强行催动力量而带来的暗伤。
“烈阳宗……果然霸道。”林卫东心中暗忖,“今日虽暂时逼退了他,但此事绝不算完。他回去后,必会上报宗门。烈阳宗的关注,恐怕才刚刚开始。”
同时,他回想起洪焱离去前那若有所思的一瞥。“他难道也察觉到了陈深组织留下的监视点?还是感应到了幽墟裂隙深处‘秽影’的气息?”
局面愈发复杂了。烈阳宗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陈深组织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而地宫深处的“秽影”则是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恢复片刻后,林卫东站起身,目光变得锐利。被动应对永远无法破局,必须加快步伐。
他转身,不再停留,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赤焰谷深处,直奔野狐岭地宫方向而去。他需要进一步巩固地宫防御,更深层次地炼化“镇”字令牌,提升对地脉灵网的掌控力。同时,也要开始尝试,如何利用归元薪火和龙脉之精,更有效地净化、加固对“秽影”的封印。
风雨欲来,他必须争分夺秒。
而在远处那座山巅,那道阴影中的身影,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奇特镜筒,低声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通讯器说道:“目标A(林卫东)与目标b(洪焱)接触结束,冲突等级:高。目标b已撤离,方向西北,疑似返回其宗门据点。目标A返回核心区域(野狐岭)。烈阳宗介入确认,其与目标A关系:敌对\/警惕。建议:继续潜伏观察,等待下一步指令。”
通讯器另一端,传来陈深那冷静无波的声音:“收到。保持监视,重点记录目标A对地脉运用的任何新变化。‘渔翁’计划,进入下一阶段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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