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辞的指尖最终落在终焉玉上。
不是犹豫后的决断,是金婴的啼声钻进心里 —— 那声啼没有恐惧,只有种近乎本能的笃定,像在说 “这不是结束”。她的返璞纹突然暴涨,双生花缠上终焉玉与始源玉的缝隙,金红与紫黑的气在缝里交融,竟渗出淡粉的光,与婴孩的胎气同源。
“他们不是界核,是钥匙。” 李逍遥的重组剑突然转向血海底,暗金线刺入骸骨堆,剑刃传来清晰的震动,像在与骸骨共鸣。被刺中的骸骨指尖突然亮起,骨缝里渗出的血珠往石碑的方向飘,在碑身拼出半句话:“衡为钥,骨为锁……”
终焉玉与始源玉在这时彻底合璧。
没有预想中的光芒炸裂,只有声极轻的 “咔哒”,像锁芯归位。合璧后的玉悬浮在半空,“衡” 字居中,始源的金与终焉的黑在字周流转,竟渐渐透明,露出里面的东西 —— 是团极小的混沌气,气里浮着片凤凰花瓣,与当年混沌栖里的那片一模一样,只是花瓣上的 “别怕” 二字,被血浸成了 “同归”。
血海里的叹息影突然尖啸,轮廓在透明玉的映照下碎裂,露出无数重叠的脸 —— 所有时空里 “选择放弃” 的凤辞与李逍遥,他们的影在玉光里消融,化作光粒钻进合璧玉,“原来…… 老者要的不是能握玉的手,是敢让玉合璧的心……”
金婴与紫婴突然同时伸手,小小的掌心贴向合璧玉。玉里的混沌气顺着他们的指尖钻进身体,金婴眉心的 “衡” 字变得立体,紫婴掌心的漆黑褪去,露出底下淡粉的胎纹,与凤辞的返璞纹如出一辙。
血海底的骸骨突然集体坐起。
不是诡异的复苏,是骨节在合璧玉的震动下自动归位,拼成个巨大的阵。阵眼处的骸骨捧着块玉,正是终焉玉缺失的另一半 —— 原来第三块终焉玉不是半块,是被骸骨分藏了,此刻正随着阵动往合璧玉的方向飞。
“是订约的族人。” 凤辞的灵视穿透骨阵,看见他们生前的最后一幕:凤族与星蚀族的长老并肩坐在血海里,将终焉玉敲碎分藏,为首的长老往骨缝里塞了片凤凰花瓣,“他们怕玉落恶人之手,用自己的骨当锁,要‘双生血脉 + 合璧之心’才能开锁……”
合璧玉在三块终焉玉聚齐时彻底亮起,透明的玉身里,混沌气凝成个旋转的球,球心浮出老者的影。影没有睁眼,只是抬手往骨阵的方向指,骨阵突然发出整齐的鸣响,像在吟唱古老的调子,调子的节奏,与盛渔村的潮汐、混沌栖的根动、甚至凤辞的心跳完全合拍。
“是‘界律’。” 李逍遥的剑突然插进骨阵中心,剑刃的暗金线与骨鸣共振,血海里的记忆碎片突然全部升空,在合璧玉周围拼出完整的星图 —— 终焉界、镜像时空、盛渔村、归墟…… 所有域都在图上,像串被线连起的珠子,而线的两端,分别系着合璧玉与混沌栖的根须。
被黑洞印标记的村民突然在血海外显形,他们的身影是透明的,像隔着层水,王老大的船板在星图上标出航线,张婆婆的木梳在图上梳出银线,阿秀的鲳鱼帕盖住了星图边缘的 “灭世” 二字,“他们在帮我们稳定星图!”
合璧玉里的混沌气突然暴涨,将骨阵与星图全部裹住。凤辞的返璞纹与李逍遥的剑同时发光,两人的影子在合璧玉里重叠,与金婴、紫婴的影拼成个完整的 “人” 字。
就在这时,骨阵最边缘的具骸骨突然碎裂,骨片里滚出个小小的木盒,盒里没有玉,只有缕极细的银线,线的末端系着块极小的铭牌,刻着 “凤蚀” 二字。
银线接触合璧玉的瞬间,玉里的老者影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凤蚀的脸,影的嘴角动了动,像在说 “对不起”。
血海里的骨鸣突然变调,星图上的 “灭世” 二字被银线划掉,取而代之的是个模糊的字,像 “生”,又像 “环”。合璧玉开始往骨阵中心沉,混沌气里的凤凰花瓣突然舒展,“同归” 二字渐渐褪去,露出底下被覆盖的原字 —— 是 “共生”。
悬念在骨鸣与花瓣舒展间漫开:老者对凤蚀的 “对不起” 藏着怎样的过往?骨阵沉玉的方向是归墟深处,还是新域的入口?合璧玉里的 “共生” 二字,是预示着所有域的融合,还是另一场未知的开始?
最诡异的是,当合璧玉即将触到骨阵中心时,血海里突然浮起无数双眼睛,不是之前的古老族群,而是各个时空里的双生胎,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合璧玉的倒影,正往凤辞与李逍遥的方向望,像在等待被唤醒。
合璧玉最终没入骨阵的刹那,归墟的血海突然退潮,露出底下的石路,路的尽头亮着微光,光里传来极轻的孩童笑声,像金婴与紫婴,又像无数个时空里的双生胎在合唱。
而凤辞的返璞纹里,那片凤凰花瓣的虚影突然颤动,花瓣边缘,正往外出新的纹路,形状与星图上的连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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