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光带的尽头,是片流动的草甸。
草叶不是银紫,是半透明的白,叶脉里淌着细碎的光,像被揉碎的星子。凤辞踩上去时,草叶在脚下微微蜷缩,叶脉里的光突然汇集成字 —— 不是具体的名,是无数个起伏的音节,像尚未被赋予形状的呼唤。
李逍遥的重组剑贴地滑行,暗金线刺入草甸深处,带出颗极小的种籽。种籽在掌心裂开,里面裹着层薄皮,皮上的纹与名核的根须纹完全吻合,“是名核散落的种,在这里扎根成了草。”
他们往前走了约莫半盏茶,草甸尽头突然出现片浅滩,滩上的沙是淡金色的,每粒沙里都嵌着个模糊的影 —— 是新域尚未成形的存在,有的像鱼,有的像鸟,有的甚至拖着星蚀族的紫纹尾,却都没有清晰的轮廓,“它们在等被命名。” 凤辞的返璞纹轻轻拂过沙粒,影在她指尖下微微震颤,像在回应触碰。
远处传来极轻的水声,不是环心渊的沸腾,是平缓的流淌。循声望去,条淡粉的河正从草甸与浅滩间穿过,河面上漂着无数片白草叶,叶上的光音节在水流中碰撞,渐渐凝成连贯的调子,与共生环的转动声完全合拍。
“是名核的声纹在滋养这里。” 李逍遥的剑突然指向河心,暗金线挑起片草叶,叶上的音节突然清晰 —— 是 “洄”,字的边缘缠着浅滩沙粒里的鱼影,“这尾鱼该叫‘洄’。” 话音刚落,沙粒里的鱼影突然活了过来,摆着尾往河中游去,身上的光纹里,“洄” 字正缓缓成形。
凤辞蹲下身,指尖在沙上写下个 “羽” 字。拖着紫纹尾的鸟影突然振翅,紫纹在光里散开,化作半透明的翼,翼尖扫过草甸,带起的光粒落在沙上,竟长出株新的白草,草叶上的音节,正是 “羽” 的调子。
草甸在命名中渐渐苏醒。
被唤作 “洄” 的鱼群在粉河里结队游弋,尾鳍拍起的水花里,浮出更多待命名的影;名叫 “羽” 的鸟群掠过浅滩,翅膀带起的风,将沙粒里的影吹向更远的地方;甚至连草叶上的光音节,都开始主动往他们的方向飘,像在催促赋予名字。
李逍遥的剑穗红绳突然缠上株特别的草。这株草的叶脉里,光不是白的,是淡金,像名核核心处的光。草叶上的音节格外急促,碰撞中竟透出星蚀族的紫纹气,“是混着星蚀力的存在。” 他在沙上写下 “蚀羽” 二字,草叶突然剧烈发光,根须往地下钻得极深,竟触到了条暗河—— 河水里的光,与归墟血海的光同源。
“这里的地底,连着归墟。” 凤辞的返璞纹顺着根须往暗河探,双生花的根须在河底织出网,网住的光粒里,浮出归墟骸骨的影,“是骸骨阵的魂跟着名核的根须,飘到了这里。”
日头偏西时,浅滩上的沙粒已经少了大半,被命名的存在们在草甸与粉河间游走,身上的光纹与名核的声纹共振,竟在半空拼出个巨大的 “生” 字。字的边缘,新的白草正在成片生长,草叶上的音节越来越密集,像有更多存在即将破土。
凤辞望着远处仍在蔓延的草甸,返璞纹里的双生花突然舒展,花瓣上的纹与新域的光纹渐渐重合。李逍遥的剑插在浅滩边缘,剑刃映出草甸深处的景象 —— 片新的白草正在汇聚,叶脉里的光音节,隐隐透着 “人” 的调子。
他们没有再往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粉河里的 “洄” 跃出水面,看着草甸上的 “羽” 衔来新的种籽,看着白草叶上的音节在风中碰撞、成形。重组剑的暗金线与名核的根须纹彻底融合,剑身上,“衡” 与 “元” 的纹旁,正缓缓浮出个新的字 —— 是 “生”,与半空的巨大字迹遥相呼应。
暮色漫上来时,草甸的光开始变柔。被命名的存在们渐渐安静,依偎在白草旁,像在聆听名核的低语。凤辞与李逍遥的影子在浅滩上拉得很长,影子的边缘,新的光粒正在聚集,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影里探出来。
远处的粉河尽头,白草叶组成的 “生” 字仍在发光,光里,新的音节还在不断碰撞、凝结,像场永远不会结束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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