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凭借韩策言突破带来的短暂优势,向着三号仓廪艰难突进,每一步都踏着鲜血与破碎的灵光时,战场边缘,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阴影角落里,异变再生。
那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是穗禾!
我的干女儿,那个平日里总是安静待在夏施诗身边,眼神沉静得不像个孩子的十三四岁少女。她此刻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小小的身影几乎完全融于黑暗,唯有那双过于冷静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她纤细的肩头,趴伏着一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瑰丽色彩的小蝎子。那蝎子甲壳闪烁着如同宝石般的幽紫与暗红光泽,尾钩高高翘起,尖端一点寒芒,仿佛能刺穿人的神魂,正是禁卫军三队队长,那位苗队长的贴身毒虫——毒枭瑰蝎!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带着如此危险的东西?!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穗禾动了。她甚至没有看向那激烈交战、灵力爆鸣的主战场,目光直接锁定了远处那个正在声嘶力竭指挥手下、试图重新稳定“血狱罗网阵”的敌方头目——他正是此阵的核心阵眼之一!
只见穗禾肩头的毒枭瑰蝎微微动了动尾钩,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混合着瑰丽色彩的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贴着地面,穿梭于混乱的灵力乱流和人群缝隙之间,无声无息地朝着那名头目蔓延而去。
那雾气太过细微,颜色又与阵法猩红的光芒、爆散的灵力余波相近,加上战场一片混乱,根本无人察觉!
那名正全力维持阵法的头目,只觉得脖颈后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叮咬了一下,传来一丝微凉。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摸到。起初他并未在意,以为是流矢或碎石溅射,但下一刻,他的动作猛然僵住!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骨髓深处的麻痒和剧痛瞬间爆发,如同万千毒虫同时在他体内啃噬!他想张嘴呼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脸色在刹那间由红转青,再由青变黑,眼珠暴凸而出,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他周身的护体罡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无声消融,皮肤表面迅速浮现出大片大片的、如同瑰丽蝎纹般的紫黑色斑块!
不过一两个呼吸之间,这名玄阶一重的阵法核心主持者,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气息全无,死状凄惨可怖!
阵眼之一,瞬间被拔除!
原本就因为韩策言干扰而运转不畅的“血狱罗网阵”,此刻如同被抽掉了一根关键支柱,猩红光幕剧烈闪烁了几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竟轰然破碎了大半!笼罩在我们身上的沉重压力骤然消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敌人都惊呆了!他们甚至没搞清楚自己的头目是怎么死的!
“阵……阵法破了?!”
“王头领他……怎么回事?!”
敌人瞬间陷入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我们也是心中剧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阴影处的穗禾。她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肩头的毒枭瑰蝎懒洋洋地收回了尾钩,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灵阶三重……却凭借着这诡异的毒虫,在无声无息间,瞬杀了一名玄阶一重、且有阵法加持的敌人!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这就是禁卫军三队的实力吗?连一个小女孩,都能借助其力量,展现出堪比“蛇”级的致命威胁!
穗禾抬起眼眸,看向我们这边,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着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瞬间明白了。这绝非偶然!是玉行道人?还是那位神秘的苗队长早有安排?穗禾的出现,和她肩上的毒枭瑰蝎,分明是来自三队的援手!只是这援手的方式,如此诡谲,如此……令人胆寒。
“机会!”韩策言最先反应过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精光爆射,“阵法已破,杀!”
压力骤减,我们五人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攻势瞬间变得凌厉无匹!高杰的雷罡再无阻碍,轰鸣炸响,所向披靡!我的引力领域全力展开,将混乱的敌人如同割草般压制、撕碎!程伟和张罗更是化身死神,在敌群中掀起血雨腥风!
敌人的士气彻底崩溃,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开始四散奔逃。
我冲到穗禾身边,急切问道:“穗禾,你怎么来了?这是……”
穗禾抬起小脸,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干爹,是苗阿姨的蝎子感应到此地有大规模阴邪阵法波动,带我来的。她说……清理门户,三队义不容辞。”
苗阿姨……清理门户……
我看着地上那名死状凄惨的敌方头目,再看向穗禾肩头那只瑰丽而致命的小蝎子,心中对禁卫军三队,尤其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苗队长,产生了更深的敬畏与忌惮。
华州城的这盘棋,暗中的执棋者,似乎比明面上的,还要多。行豹的叛乱,或许从一开始,就早已被某些人看在眼中。而我们的行动,无形中也成了他们“清理门户”的刀。
局势,因穗禾和毒枭瑰蝎的意外介入,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但前方的三号仓廪,那通往地下工坊的入口,依旧如同张开的巨口,等待着我们。真正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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