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呼地吹过沙海，带起那些细碎的小沙粒。这些沙粒啊，卷到青铜巨门跟前，离门还有三尺远的地方就特别奇怪地停住了，就好像撞到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似的。
那水晶墙里面呢，血光还没散掉，墙上有一行字就像被烙铁烫上去的一样，明晃晃地刻在那冰冷冷的表面上——【唯有无心之人，可入此门】。
墨七弦站在离门五步远的地方，脚底下是被风侵蚀了上千年、裂得像龟壳一样的岩层，她的手心却冒出来一层薄薄的汗。
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串符文，眼神那叫一个锐利啊，就好像刀锋在石头上刮似的。
这可不是什么警告啊，这是一种筛选的办法呢。
就像是一个根据自我意识觉察来设置的生物防火墙。
她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用竹管做的便携式脑波监测仪，那铜丝缠着的接头轻轻地贴到太阳穴上。
指针先是轻轻地颤了颤，紧接着就剧烈地偏开了——a波超过正常数值的37%，β波呢，还时不时地出现尖峰一样的波动。
“你在害怕呢。”赤脊小声地说，声音里没有怪罪的意思，满满的都是担心。
“不是害怕。”墨七弦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特别坚决，“是记忆在反抗呢。”
妈妈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不要相信任何戴银手套的人……你不是继承者，你是修正程序。”“能‘修正’啥呀？
这协议是谁定下来的呢？
为啥她的基因就能把晶壁系统激活呢？
还有那个戴着银手套的男人，萧无咎，他手掌心里冒出来的蓝色脉络，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她闭上眼睛，想靠深呼吸来压一压神经系统那乱了套的反应。
可就在意识刚要静下来的当口儿，那个声音又冒出来了——
“闺女啊，可别进来……这里头关着‘咱们’呢。”
这声音不是从耳朵传进来的，是直接在脑壳里嗡嗡响，还带着一种低频共振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段加密的记忆突然给解开了似的。
墨七弦一下子睁开眼睛，“唰”地把监测装置给扯下来了，那竹管子“啪”地就掉到地上了，星髓晶体都裂了一道小缝儿。
“这可不是在测试生理指标。”她的声音冷得就像刚淬过火的钢刀似的，“这是个陷阱。它不是测心跳、血压、体温这些的，它测的是‘我意识到我是我’这么个瞬间的元认知觉醒。当你知道自己在害怕的时候，你就已经有‘心’了。”
赤脊的瞳孔稍微缩了缩：“这么说……真正进不去的，是活人喽？”
“确切地说，”墨七弦蹲下来，捡起一根干树枝，在沙地上飞快地画起结构图来，“是有主观意识的东西。这扇门不让任何有情感识别和自我反思能力的生命体进去。”它想要的啊，就是一个“空壳子”呢。啥叫“空壳子”呢？就是动作得靠外力来让它动，行为呢，就按照事先设好的逻辑来。它既没有啥欲望要求，也没有啥感知觉察。
阿木尔听了，感觉好像懂了点，又好像没太明白，不过他马上就转身撒腿跑起来了：“我去拿假人！还有石九斤的护腕！”
墨七弦还在继续画着，嘴里念叨着：中间用中央陀螺仪来保持动态的平衡，关节那块儿呢，就把磁簧片给嵌进去，这样就能模拟人体的生物电磁场了。躯干就拿竹篾子当骨架，再用麻布把身子裹起来，脑袋就用空心的陶壳子，在里面弄个微型的共振腔，这是用来接收远程指令信号的。
最核心的是一块刻满二进制编码的铜片，这可是她根据史前的接口协议反过来推导出来的最简单的启动程序呢。
“它不需要去思考啥。”她一边组装着一边小声地说，“它连‘存在’都不需要。只要让它走过去，碰到那面墙就行了。”
赤脊看着她把星髓粉往傀儡的关节那儿涂抹，这么做是为了弄出个微弱的能量场来模拟，他忍不住就问了：“要是万一触发了自毁的机制可咋办呢？这整座遗迹要是塌了，咱们可都得被埋在这儿啊。”
墨七弦抬起头，她的眼神平静得就像特别冷漠似的：“那就炸出一条路来呗。真相可不能因为害怕啥的就被堵住了。”
在远处呢，阿木尔抱着包裹拼命地往回跑。
他跑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放下东西的时候，手指还微微地发着抖呢。
他心里清楚这意味着啥呀，这可是他们头一回，要用自己做出来的“人”，去探一探一座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满是技术的“大坟墓”呢。墨七弦把铜片拿过来，然后插到傀儡后背预先留好的插槽里。
就听“咔哒”一下，有轻微的震动传过来，傀儡里面的齿轮也开始慢慢咬合起来了。
她又拿出一个小型的手摇发电机，把导线接上后，就慢慢摇起曲柄来。
摇了一圈，又摇了一圈……
这时候，傀儡的眼眶里，有两点幽绿幽绿的小光亮了起来，暗暗的。
这东西啊，没呼吸，没温度，也没心跳。
就只有机械传动发出的那种细微的嗡嗡声，就好像死寂的荒原上突然响起的第一声钟摆声似的。
她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三步，看着这个自己亲手让它能“动”起来，却又没给它“灵魂”的东西，突然就觉得胸口有点闷得慌。
但是她没停手。
手指往遥控器的启动键上一按。
那假人的两个膝盖微微弯了一下，重心往前一移，左脚就抬起来了。
脚一落下去，沙尘就轻轻扬起来一点。
红光又开始游动了，就像蛇信子在它的躯干上舔来舔去的。
不过假人没反应。
假人的左脚落稳了，右脚就跟着迈出去，动作虽然很僵硬，但是还挺稳当的，就像一个被无形的线拉着的提线木偶一样，在大家都屏着呼吸、聚精会神看着的情况下，一步一步朝着那道血光环绕着的水晶墙走过去。
红光又游动起来了，像个活物似的把傀儡全身都缠上了，从脚踝一直爬到脖子那儿，仔仔细细地扫描着它的每一处构造。它没有心跳，也没有脑电波，就连热辐射都和环境背景值差不多——它生来就是个伪装成“非生命”的家伙。
红光愣了一下，就好像在琢磨一个自相矛盾的事儿：这个身体能活动，可没意识；能走路，却不会思考；存在着，却不是“活着”的状态。
就在大家都觉得要失败的时候，红光突然就消失了。
然后呢，整面水晶墙就像冰遇到火似的，从中间裂了一道小缝，紧接着就“轰”的一声往两边倒下去了！
一股又陈旧又冰冷的气流“噗”地冒了出来，还带着金属生锈和远古灰尘的味儿。
墨七弦早就准备好的烟雾弹在门里边炸了，灰白色的浓雾到处翻滚、弥漫开来，挡住视线的同时，也把里面的结构给掩护住了，省得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监控拍到他们的第一反应。
“成了吗？”阿木尔声音都在抖，差点就往前冲了。
“别乱动！”墨七弦大声喝住他，眼睛紧紧盯着那道打开的缝儿。
她可不是在看胜利的成果，而是在等着看会不会有什么反作用呢。就像是在回应她的警觉似的——
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三具全是用黑曜石雕琢成的巨大傀儡从地里冒了出来，它们肩膀耸动的时候，碎石头到处乱飞，眼眶里的赤红色光芒聚成一束，一下子就扫过了这片空间！
有一道光束擦到了石九斤挥锤子的胳膊，就听到“嗤”的一下，肌肉啊、骨头啊、铠甲啊，瞬间就碳化变黑了，那烧焦的臭味特别刺鼻。
“快趴下！闭上眼睛！那是高能激光！”墨七弦喊出命令的时候就已经扑倒在地上了，手掌心很快拍出三枚磁吸式干扰钉，把钉子打进地面的缝隙里。
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之后，一圈低频电磁场就扩散开了，把光线扫描的路线都给扭曲了。
赤脊拉着阿木尔滚到掩体后面，声音沙哑地说：“这些守卫……可不是普通机关，是能自己猎杀的系统！它们能识别目标呢！”
墨七弦趴在地上，瞳孔一下子收缩得很小，脑子在飞快地计算着：激光的频率、扫描的节奏、行动的轨迹——这可不是简单的防御装置，而是在战场上能随机应变的那种清剿单元。
它们不会追着人跑，只会把入口堵住，把闯进来的人都消灭掉。
就在这乱得让人脑子都快不清楚的一瞬间，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银灰色的身影——影十一。它既没参战，也没发出示警信号，反倒趁着爆炸烟雾最浓的时候，静悄悄地往侧廊那边退去。它的掌心符文闪烁起幽蓝的微光，正慢慢朝着墙上一个凸出来的几何接口靠近。
这动作特别隐蔽，要不是墨七弦对机械的行为有着一种近乎走火入魔般的观察力，那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它这是在接入系统啊……不是进行净化操作，难道是在偷数据？还是在上传指令呢？
墨七弦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偷偷地伸进袖袋里，拿出了一根用星髓淬炼过的铁线。这铁线细得跟头发丝似的，但是却非常坚韧。
趁着一次激光扫过带起的气流扰动，她把铁线的一头缠到了阿木尔腰间的铜铃上，小声地吩咐：“跟着它，可别靠太近了，把它的每个动作都记下来——特别是它接触墙面的时间、顺序，还有符文的变化。”
阿木尔咬着牙点了点头，借着烟雾的掩护，趴着往前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墨七弦的目光投向了倒在门里面的那个假人残骸。
假人的脑袋已经碎了，胸腔也裂开了，但是那块刻着二进制编码的铜片还在微微颤动，发出特别细微的嗡嗡声。
她把腕表上的接收模块打开，一串加密数据包就慢慢加载进来了：
【认证通过】
【权限层级：3 → 4】
【开启子目录：记忆囚笼】
她的呼吸很轻微地停滞了一下。记忆囚笼……这到底是个关着意识的地方呢？还是用来存放“死者”信息的数据库呀？
瞧啊，远处影十一的身影都快被黑暗给吞没了，而那甬道里头呢，烟雾还没散干净。
在那扇裂开的门后面，有个倾斜着向下的通道，隐隐约约能看到个轮廓。通道的壁面上啊，竟然有像血液一样的光纹在缓缓地流动呢，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就好像这一整条走廊是一头正在沉睡的巨兽的神经脉络似的。
墨七弦慢慢站了起来，把衣服上的尘土和沙子拍掉，这时候他的眼睛里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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