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儿童房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圆形的光斑。小星瑶趴在爬行垫上,手里举着长命锁咯咯直笑,银链上的鸦嘴印记在光线下泛着乌光。苏瑶坐在旁边的绒布沙发上,指尖反复划过《星芒异动考》里的插图——画中两个孩童背靠背坐着,一个眉心有星芒,一个锁骨有鸦嘴,像枚被劈开的玉佩。
“在看什么?”顾言泽推门进来,西装袖口沾着星芒陨石的粉末,那是今早去星寰实验室处理影鸦残留物时蹭到的。他弯腰抱起儿子,鼻尖蹭过孩子柔软的胎发,“秦守业说,鸦嘴印记是用影鸦少主的脐带血画的,能和小星瑶的星芒能量产生共鸣。”
苏瑶的心脏猛地一缩,抓起长命锁细看:“你的意思是...他们能感知到彼此的位置?”她想起昨晚做的梦,梦里有个穿黑斗篷的小男孩,正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看着小星瑶,锁骨处的鸦嘴印记和长命锁上的一模一样。
顾振宏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的铜盒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是你爷爷留下的星芒血契图谱,”老人打开盒子,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两条缠绕的蛇,一条衔着星芒,一条叼着鸦嘴,“上面说,星芒使者和影鸦少主是‘双生劫’,要么同生,要么同灭。”
苏瑶的指尖划过图谱上的注释:“‘双生劫,百年遇,共饮一井水,同踏一棺木’...”她的声音发颤,“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注定有共同的命运。”顾振宏叹了口气,翻到图谱的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褪色的照片——民国时期的星寰孤儿院,两个穿开裆裤的小男孩正分享一块麦芽糖,背后的墙壁上,星芒和鸦嘴的标志并排贴着。
“这是...”顾言泽的瞳孔骤然收缩,“爷爷和初代影鸦少主?”
“没错,”顾振宏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点了点,“他们当年就是在孤儿院的井边认识的,后来...也确实死在了同一场爆炸里。”老人的声音低沉,“所以我才怕,怕小星瑶会重蹈覆辙。”
窗外的银杏叶突然簌簌作响,陈萌萌抱着个包裹跑进来,脸颊冻得通红:“苏小姐,有个戴黑帽子的人送这个来,说是给小星瑶的。”包裹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画着个小小的鸦嘴。
打开包裹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是件黑色的婴儿连体衣,领口绣着银线的鸦嘴,衣摆处却缝着块星芒形状的补丁。更诡异的是,衣服里裹着半块玉佩,玉质和苏瑶的星芒玉佩一模一样,断裂处还残留着新鲜的玉屑。
“这是...”苏瑶将自己的玉佩拼上去,严丝合缝,像是从来没分开过,“为什么影鸦少主会有我家的玉佩?”
小星瑶突然抓起连体衣,咯咯直笑:“弟弟...衣服...”孩子的小手拍着自己的肚子,又指着窗外,“弟弟在那里,饿了。”
顾言泽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抓起外套:“我去查监控!”他冲出房间时,苏瑶注意到他后颈的星芒印记正泛着红光,那是能量剧烈波动的征兆。
监控画面显示,送包裹的是个戴黑口罩的女人,身形很像林晓失踪的表姐。女人把包裹放在门口后,就钻进了辆黑色轿车,车牌号被污泥挡住,只露出最后三位:“719”——那是小星瑶的农历生日。
“719...”苏瑶的指尖在手机上滑动,调出星寰孤儿院的旧档案,“民国时期的孤儿院地址,就在现在的719胡同!”她突然想起图谱上的“共饮一井水”,“那里肯定有口井!”
719胡同藏在南锣鼓巷深处,青石板路被游客的脚步磨得发亮。胡同尽头的老井被圈在玻璃罩里,旁边的石碑上刻着“星寰义井”四个大字。顾言泽用星芒镖撬开玻璃罩时,井底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谁在下面?”顾振宏举起手电筒照下去,光柱里闪过个小小的黑影,正抱着块麦芽糖蜷缩在井壁的凹洞里,锁骨处的鸦嘴印记在光线下泛着黑红的光。
“是影鸦少主!”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孩子看起来比小星瑶还小,黑黢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怀里的麦芽糖包装纸上,印着星寰孤儿院的旧logo。
顾言泽放下绳索时,小男孩突然尖叫着往后缩,抓起井边的石头就砸过来:“别碰我!我妈妈说你们会杀了我!”他的声音稚嫩,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黑色的斗篷滑落,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毛衣。
苏瑶突然注意到男孩毛衣的袖口,缝着块星芒形状的补丁——和小星瑶那件蓝色毛衣上的补丁一模一样,都是用她织剩的毛线做的。“你妈妈是谁?”她的声音放得极柔,“是不是叫林岚?”那是林晓表姐的名字,三年前突然失踪,据说是和影鸦军团的某个成员私奔了。
男孩的眼睛突然睁大:“你认识我妈妈?”他的小手紧紧攥着麦芽糖,“妈妈说,只要我带着这个去找星芒使者,就能见到她...”
顾言泽趁机将绳索套在男孩身上,轻轻往上拉。孩子的体重很轻,像只营养不良的小猫,落在地面时还在发抖。苏瑶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饼干,递到他面前:“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男孩犹豫着接过饼干,小口小口地啃着,黑黢黢的眼睛偷偷打量着众人。当他的目光落在小星瑶身上时,突然愣住了,伸手去摸自己的锁骨,又指了指小星瑶的眉心:“一样...我们一样...”
小星瑶咯咯笑着,伸出小胖手去够男孩手里的麦芽糖,两个孩子的指尖碰到一起时,长命锁和男孩锁骨的印记同时亮起,在地上投射出完整的星芒鸦嘴图,像枚被拼好的印章。
“双生劫,终要遇。”顾振宏看着地上的图案,老泪纵横,“你爷爷当年没能解开的结,或许要靠这两个孩子了。”
男孩突然指着井壁:“妈妈说,井里有能救我们的东西。”他的小手比划着,“是个亮晶晶的球,和小弟弟眉心的光一样。”
顾言泽再次下到井底,果然在凹洞里找到个水晶球,里面封存着林岚的全息影像。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腹部高高隆起:“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孩子们已经相遇了。影鸦少主叫顾星墨,是言泽的堂弟...当年我和他父亲为了躲避追杀,才谎称孩子是影鸦少主。”
影像里的林岚抹了把眼泪:“星墨锁骨的鸦嘴印记是假的,是用墨汁画的,我只是想保护他...真正的影鸦少主早就死在了昆仑山的雪崩里。”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我给他们取了相似的名字,就是希望他们能像星星和墨水一样,相互依存,而不是相互伤害。”
水晶球的光芒渐渐黯淡时,顾星墨突然抱着小星瑶大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听得苏瑶鼻子一酸,将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
顾言泽的手紧紧攥着水晶球,指节泛白:“秦守业说影鸦少主的脐带血能解影鸦毒液,可星墨是我堂弟...”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爷爷当年把星芒血契分了一半给堂叔,所以星墨的血才能...”
“才能和小星瑶产生共鸣。”苏瑶接过话茬,轻轻拍着顾星墨的背,“林岚阿姨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们不是敌人。”
回到家时,暮色已经漫过胡同的屋顶。陈萌萌给顾星墨找了身小星瑶的衣服,两个孩子正趴在地毯上玩积木,顾星墨的黑毛衣被泡在盆里,鸦嘴印记遇水后渐渐褪去,露出下面淡淡的星芒胎记。
“你看,”苏瑶指着胎记给顾言泽看,“他其实也是星芒血脉。”
顾言泽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片淡红的印记,突然在孩子的后颈摸到个硬物——是块星芒形状的玉坠,和苏瑶的玉佩材质相同。“这是...”
顾星墨抬起头,嘴里还含着半块饼干:“妈妈说,这是爸爸留给我的,能保护我。”他的小手笨拙地解下玉坠,递到顾言泽面前,“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妈妈说他也是姓顾的。”
玉坠的背面刻着个“远”字——那是顾言泽堂叔的名字,十年前在星寰资本的爆炸案中“失踪”,原来一直和林岚隐姓埋名地生活。顾言泽的眼眶突然发热,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认识,他是...很勇敢的人。”
然而,当夜深人静时,顾言泽在顾星墨的毛衣口袋里发现了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林岚的字迹:“星墨体内有影鸦少主的残魂,月圆之夜会失控,只有小星瑶的星芒能量能压制。”纸条的末尾画着个巨大的星芒阵,标注着“昆仑山冰洞深处”。
顾言泽的心脏猛地一沉,抬头看向窗外——今晚正是月圆之夜。他冲进儿童房时,顾星墨正坐在床上,眼睛变成纯黑色,指甲长得像鸦爪,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小星瑶吓得大哭,却还是伸出小手去碰哥哥的额头,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涌出,顾星墨的身体渐渐放松,眼睛恢复了正常。
“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趟昆仑山。”顾言泽抱起昏睡的顾星墨,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透着坚定,“不管残魂也好,宿命也罢,我们都要让他们好好活着。”
苏瑶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点了点头。她知道,这趟旅程注定艰难,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而昆仑山冰洞深处,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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