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门杂役区,那破旧的院落仿佛一个冰冷的现实,将方才秘境中的惊险与收获,以及归途上的屈辱,都映照得格外清晰。
王大虎一拳砸在院内歪斜的木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胸脯剧烈起伏,显然那口恶气依旧堵在心口,难以咽下。
“那群王八蛋!内门弟子就了不起吗?就能随便抢东西?”他低吼着,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独孤无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打来清水,清洗着手臂和重剑上的污秽。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要将所有的血腥、毒液和屈辱都一并洗刷干净。水流冲刷过虎口崩裂的伤口,带来细微的刺痛,他却眉头都未皱一下。
“独孤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王大虎有些急道,“俺知道你说的对,不能硬拼,可…可这口气俺实在咽不下去!”
无忧将清洗干净的重剑靠在墙边,水珠沿着黝黑的剑身滑落。他转过身,看着满脸愤懑的王大虎,眼神平静得可怕。
“咽不下去,那就记住它。”无忧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波澜,却像是一座压抑着滔天烈焰的火山,“记住他们今天的样子,记住他们说的话,记住他们施加给我们的每一分屈辱。”
他抬起手,指向宗门核心区域,那云雾缭绕、殿宇巍峨的内门方向。
“看到那了吗?那里有更好的功法,更浓郁的灵气,更高的地位,还有…更多像陈师兄那样的人。外门,只是起点。今天的我们,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可以随意践踏。”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王大虎身上,那平静的眼眸深处,终于燃起两点令人心悸的寒芒。
“但蝼蚁,也能咬人。今日他们抢走的,他日,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今日他们施加的,他日,我会百倍奉还。但这的前提是——”
无忧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我们必须变得比他们更强!强到他们只能仰望,强到他们不敢再起丝毫歹念!愤怒和咆哮改变不了任何事,只有拳头和剑,才能让他们学会什么叫规矩!”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锤子,重重砸在王大虎的心头。王大虎怔怔地看着无忧,看着他眼中那近乎冷酷的坚定和那压抑到极致反而显得更加恐怖的决心,一腔怒火渐渐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俺…俺明白了!”王大虎重重一点头,眼神也变得坚毅,“俺也要变强!俺要筑基!俺要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抢俺的东西!”
“不是‘要’,是‘必须’。”无忧纠正道,他走到院子中央,拿起那根普通的练习铁剑,开始演练最基础的刺、劈、撩、挂。
他的动作似乎和以前一样,却又有些不同。更加简洁,更加精准,每一次发力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带着一种内敛的锋芒。那是古修士剑术笔记带来的最初步的感悟,化入了最基础的练习之中。
王大虎见状,也不再废话,捡起那根硬木棍,嘿哈嘿哈地开始练习最基础的斧法招式,虽然简陋,却无比认真。
院内,只剩下两人刻苦修炼的破风声和喘息声。
接下来的几天,无忧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甚至堪称苦行。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休息时间。
每日天不亮便起床,迎着初升的紫气修炼《基础引气诀》和那篇《固神术》残篇,稳固筑基三层的修为,并尝试凝练微弱的神识。
上午,前往传功堂听课,虽然依旧被忽视,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默默坐在角落,而是会仔细聆听讲师对灵力运用、剑道基础的阐述,并与自己从古修士笔记中所得的感悟相互印证,常有豁然开朗之感。
下午,他便泡在后山那处僻静的山涧旁,疯狂练剑。不再是单纯追求《叠浪剑法》的力量叠加,也不再是单纯追求《追风剑法》的极致速度。他尝试将两者结合,尝试理解笔记中“力与速平衡”、“意导力转”的境界。
一次次出剑,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调整。汗水湿透衣襟,虎口的伤口结了痂又裂开,他却浑然不觉。
偶尔有路过此地的外门弟子,看到无忧那近乎自虐般的修炼方式,都不禁暗自咋舌,低声议论。
“看,又是那个独孤无忧…” “听说他们小队上次去鹰愁涧,就他和大虎活着回来,还屁都没捞到,被内门的陈师兄他们把收获全抢了?” “啧啧,真惨…练这么狠有啥用,没资源没背景,到头来还不是被内门的人压得死死的…” “算了,少管闲事,赶紧走…”
这些议论飘入耳中,无忧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却愈发冰寒。他将这些话语也当做了燃料,投入心中那座火山。
只有在深夜,他才会在油灯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本兽皮笔记,反复研读,揣摩着那位古修前辈留下的每一句心得,每一个发力技巧,并将其慢慢融入自己的剑道之中。
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剑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重剑似乎变得更“轻灵”,而出剑的瞬间,力量却又更加凝聚和爆烈。这是一种缓慢而坚实的提升。
他知道,距离找陈师兄那些人“清算”还很远很远。 但他更知道,脚下的路,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变得坚实。
隐忍,不是为了屈服。 而是为了将来,能更加痛快地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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