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靠山屯还在沉睡,“雪狼”大队的营地却已被尖锐的哨声撕裂。新的一天,从挑战人体极限开始。
林锋站在队列前方,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而不散。他的目光扫过面前泾渭分明的队伍——一边是神色凝重但眼神坚定的原“雪狼”老兵,另一边是面带倦容、甚至有些惶恐的新队员们。
“从今天起,忘记你们过去的身份,忘记你们曾经在哪个山头、哪个连队!”林锋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锥子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名字——‘雪狼’的预备队员!而想成为真正的‘狼’,先要看看你们的骨头硬不硬,能不能熬过这第一关!”
“全副武装!十五公里山地越野!最后二十名,没有早饭!出发!”
命令下达,没有丝毫拖沓。队伍如同解开的缆绳,猛地弹射出去,冲入营地外漆黑的山林。
这条路线是林锋和周大海亲自勘定的,没有路,只有陡坡、深沟、密林和及膝的积雪。负重超过二十公斤,在这样的环境下奔跑,是对意志和体能的残酷考验。
最初几公里,还能保持相对整齐的队形。那些主力部队来的老兵凭借扎实的底子冲在前面,原抗联的战士在山地里如履平地,紧紧跟随。而学生兵和部分技术兵种则很快落在了后面,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声在队伍末尾响起。
李文斌感觉自己的肺像要炸开一样,冰冷的空气吸入喉咙如同刀割,双腿如同灌了铅。他看着前面那些身影越来越远,绝望感开始蔓延。
“调整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别抬头看远处,盯着你前面人的脚后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是周大海,他不知何时放慢了速度,跑在李文斌身侧。
李文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努力模仿着周大海的节奏。
“肩膀放松!背包带勒紧!节省每一分力气!”周大海一边跑,一边不断低吼着提醒身边几个明显跟不上的新兵。
另一边,胡老疙瘩跑得倒是轻松,但他看着严格按照规定路线、甚至在明显可以抄近路的地方也绕行的队伍,忍不住嘟囔:“这不是傻跑嘛…”
“闭嘴!保持队形!”“夜莺”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她如同幽灵般跟在队伍侧翼,监督着所有人的表现。
天色微亮时,队伍已经变得稀稀拉拉。不断有人因体力不支或滑倒而掉队,被跟在后面的收容组(由轻伤员组成)搀扶或督促着继续前进。
林锋始终跑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速度并不最快,但节奏稳定得可怕,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标准就在这里。
赵小川和水生(虽然不能剧烈奔跑,但坚持跟随观察)则在几个关键点位设立了临时的“检查站”,记录通过时间和队员状态。
当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踉跄着冲回营地终点时,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
几乎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汗水浸透的内衣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结冰。最后二十名,毫无悬念地多是学生兵和技术兵,他们看着其他人走向冒着热气的粥桶,眼神充满了失落和自责。
林锋没有立刻让他们解散。他走到队列前,看着一张张惨白而痛苦的脸。
“感觉很苦?很累?觉得这是在折磨人?”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告诉你们,敌人不会因为你们累就停止追击,子弹不会因为你们跑不动就绕道!今天这十五公里,是要让你们记住,在‘雪狼’,体能不是一项指标,是保命的底线!”
他顿了顿,指向那些瘫倒的新兵:“倒下了,不丢人!丢人的是倒下了就不想再爬起来!从明天起,每天如此!直到你们所有人都能轻松完成!”
没有安慰,只有更残酷的现实和目标。
下午的训练同样毫不留情。一百个俯卧撑,要求动作标准,不计数,只计时间。手榴弹投掷,不仅要远,更要准,模拟窗口、碉堡射孔。武装泅渡(在一条未完全封冻的冰河边进行),更是让许多北方来的队员吃尽了苦头,冰冷的河水瞬间带走体温,考验的是超越生理极限的忍耐力。
林锋、周大海、“夜莺”等人全程参与,亲自示范,严格纠正每一个动作。老队员们也咬牙坚持,他们知道,这是重塑“雪狼”的关键时期,他们必须做出表率。
一天下来,营地几乎听不到人声,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因肌肉酸痛发出的无意识呻吟。伙食特意增加了有限的粮食配给,老周熬制了驱寒的姜汤,但这并不能完全缓解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
然而,就在这极度的疲劳中,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始发生。李文斌在睡前,会默默回忆周大海教的呼吸技巧;胡老疙瘩虽然还是觉得规矩多,但也开始琢磨怎么在标准动作下发挥自己的长处;新老队员之间,因为共同经历了这场“折磨”,偶尔会交流一两句心得体会,那种无形的隔阂,在汗水与疲惫中,似乎被冲淡了一丝。
淬炼之路,刚刚开始。身体的极限被一次次冲击,意志的壁垒也在悄然重塑。林锋知道,只有经过这般烈火锻打,这些成分复杂的“材料”,才能真正融合成无坚不摧的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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