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在松花江南岸广袤的土地上,持续了数个昼夜,终于如同退潮般,渐渐稀疏、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联军部队迅猛穿插时扬起的漫天雪尘,以及溃退敌军丢弃的武器装备、尸体,还有那再也无法掩饰的,弥漫在整个国民党军阵营中的失败与绝望气息。
“一下江南”战役,以东北民主联军的全面胜利告终。
林锋站在刚刚被“雪狼”团攻占的一处敌军团级指挥所旧址——一个位于小高地背后的地主大院。院子里一片狼藉,散落着破碎的电台零件、烧毁的文件灰烬、以及未来得及带走的军用地图。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和一股仓皇撤退时的狼狈气味。
电台里,前指的通令正以明码和内部频道反复播发着,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失真:
“……我英勇的东北民主联军各部,经数昼夜浴血奋战,已成功突破敌松花江防线,并予敌新一军、七十一军等部以沉重打击!歼敌……俘敌……缴获武器弹药、物资无数……目前,我军正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此役,彻底粉碎了敌人企图将我压迫于江北的狂妄计划,扭转了东北战局……”
周大海一脚踹开了里屋紧闭的房门,拎着一挺刚缴获的美制“芝加哥打字机”(汤姆逊冲锋枪),咧着大嘴走了出来,络腮胡子上都结满了冰霜,却掩不住那畅快的笑意:“团长!咱们这回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你看这指挥所乱的,那狗屁团长跑的时候,连他小老婆的照片都没来得及拿!”他扬了扬手里捏着的一张泛黄照片。
“夜莺”带着侦察营的战士,正在仔细搜查和清点着指挥所内残留的文件和物品,试图找出有价值的情报。她的动作依旧沉稳,但眉宇间也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赵小川和水生从外面的狙击阵地撤了回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长时间高度集中后的疲惫,但眼神明亮。赵小川的枪管甚至还有些发烫。
“团长,南边的大路上,全是敌人丢下的汽车、大炮,还有成堆的箱子!他们跑得太慌了!” 一个年轻的通讯员跑进来,兴奋地报告着。
林锋走到院子门口,向外望去。只见蜿蜒的土路上,确实是一片兵败如山倒的景象。被遗弃的吉普车歪在路边,牵引式火炮的炮口无力地垂向地面,各种弹药箱、行李包裹散落得到处都是。更远处,灰色的联军洪流,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溃敌的方向滚滚涌去。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而自由的空气。这场胜利,来之不易。“雪狼”团作为全军锋刃,在渡江侦察、破袭扰敌、引导突击、乃至最后的攻坚拔点中,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用鲜血和生命,印证了特种作战在大型战役中的巨大价值。
“统计伤亡,清点缴获,救治伤员。” 林锋收回目光,下达了命令,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尤其是胡老疙瘩他们,必须优先处理。”
“是!”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胜利的喜悦固然令人振奋,但没有人忘记倒下的战友。收敛遗体、包扎伤口、整理装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林锋走到一幅被遗弃的、满是尘土的大型军事地图前,目光落在上面那些被红蓝铅笔反复标注、如今已被联军箭头刺穿的防线上。
松花江,这条曾经被视为天堑的界线,已经被他们踩在了脚下。此役不仅收复了大片土地,缴获了大量美械装备,更重要的是,极大地提振了全军的士气,沉重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东北战场的战略主动权,已经开始向联军手中倾斜。
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转折点。
然而,林锋的心中并无太多轻松。他知道,国民党军主力尚存,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四平、长春、锦州……这些名字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在他的心头。而且,那个被他亲手击毙的楚天明,以及其背后的“捷豹”部队,也提醒着他,敌人同样拥有精锐,未来的较量将更加凶险。
但他看着身边这些虽然疲惫,却眼神坚定、士气高昂的战士们,看着远处那支正在胜利的道路上高歌猛进的钢铁洪流,心中的信念也愈发坚定。
转折已至,曙光在前。
尽管前路依旧漫长,充满荆棘,但他们已经撕开了黑夜最厚重的一角。
“雪狼”的獠牙,将在接下来的征程中,磨砺得更加锋利。
他转身,面向南方,那里是更广阔的战场,也是最终的胜利所在。
“休整一日。明天,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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